“公子,夫人的那位姑娘朋友弄坏了新房里的摆设……”山贼来禀报的时候也是又无奈,又紧张。
“她一个客人,你们怎么能让她到新房去?”
“是八夫人带她去的。”
随砚皱了皱眉头,道:“那个女人又要做什么!”
山贼沉默不语,只是一直保持着一个等候的姿势站在那里。
“把八夫人带过来!”
“是。”
杜雪儿被人领着,见到了随砚。她的眼眶一红,眼泪盈盈。“公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杜雪儿,你有进步啊。现在居然会玩手段了!”
杜雪儿垂眸,泪水滑落,我见犹怜,偏偏随砚没有任何地感觉。“索月她不一样。我是一定要娶到她的。”
“为什么!”杜雪儿的表情变得狠戾,“因为她说她喜欢杜鹃花吗?不!她不喜欢!不喜欢!”
“你果然认识她。你们是什么关系?”
杜雪儿见自己说的话没用,直接就走到了随砚的面前,吼道:“我说她不喜欢杜鹃花!她一点都不像你的母亲!你没有听到吗?”
随砚一个巴掌打在杜雪儿的脸上,力气大得直将她扇到了地上。
“够了!不要再说了!”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反倒是这样,杜雪儿愈发胆大了起来。
“她是装的!她在利用你母亲!”
“我说够了!”
杜雪儿跪着爬了过去,紧紧抓住随砚的袍子,说道:“你为什么听不进去呢?她会害了你,她会害了整个白虎帮的!”
“来人,将八夫人带回去!不许她离开房间一步!”
山贼们上前来拖杜雪儿。杜雪儿拼命挣扎,还大喊着:“公子!姬索月是最冷血无情的人。她留下来,会让白虎帮万劫不复的!”
随砚紧闭着双眼,压抑着内心的暗潮汹涌,下令道:“八夫人的话,不许泄露一个字,明白吗?”
“是。”
其实他们不明白。八夫人是真的喜欢随砚的,自从她嫁进白虎帮,后来每次随砚再娶妻,她都会闹得整个白虎帮不得安生。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麻烦。可这次,明显与以前不一样。而且看随砚的脸色,也应该是听进去了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是那十三夫人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随砚偏偏对她特别忍让,甚至抱了一些侥幸的想法。
随砚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杜雪儿的话,让他烦躁不堪。最后,他自欺欺人地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这时,一个山贼进来通报。“公子,十三夫人来了。”
随砚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让她进来吧。”
姬索月与杜雪儿是不同的。杜雪儿见到随砚的时候,表情是开心的,还有一些淡淡的哀愁。可是姬索月是骄傲的。她见到了随砚,没有任何的尊称甚至是称呼,只是说:“听说你很宝贝后山的杜鹃花,倒是我之前太放肆了,竟然私自闯了进去。”
“你来,总不至于是来向我道歉的吧?”
姬索月嘻嘻一笑,说道:“还真是瞒不过你。我喜欢杜鹃花,所以成亲的时候想用杜鹃花来装饰,不知道可不可以。”
随砚猛地瞪着她,说道:“姬索月,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不过是仗着我要娶你!”
“你当然可以不娶我。”
这就是姬索月与杜雪儿不同的原因。
“要多少?”随砚还是屈服了。
“不多不多,你那儿是一整片的花海,我不过只取那千万分之一而已。”
“我陪你一起去。”
姬索月笑得皎黠,说道:“我可不要你陪我去。你定是舍不得那些杜鹃花的,要是你也一起去了,我还不如不摘呢!”
“那我派几个手下给你吧。”
“那就更不必了。他们万一摘了我不要的,那千万分之一,说不准就要变成百万分之一了。”
“那你一个人摘吗?”
“或许,可以让陶儿或者是八夫人陪我摘吗?”
“不可以!”随砚说的是辗钉截铁,“你一个人摘吧,摘好了交给那些手下就好。”
“好啊。”
姬索月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说完事情,立刻就走了。随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慌,跟着脑袋就疼了。
他知道姬索月不愿意嫁给她,她的每一次要求不管有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都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随砚一次又一次地放任了她。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可还是想放手一搏。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姬索月让那些山贼站在花海之外,自己去采那些杜鹃花。这儿摘上几朵,然后又在那边摘上几朵。渐渐地越走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陶也出现在了花海,却被那些山贼拦了下来。左陶远远地看见了姬索月的身影,忙喊:“索月姐姐!索月姐姐!”
姬索月的眼底滑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而后转身,笑眯眯地对左陶说:“三姑娘,这儿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你赶紧回房间去吧。”
“那你又在这儿做什么呢?”
姬索月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花篮,道:“我在采杜鹃花啊。我的婚礼,可是万万不能没有它呢!”
“那姐姐忙着,我先回去了。”
就是这样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左陶就走了。姬索月也摘了满满两篮子的杜鹃花,然后也回去了。
就算后来山贼把这段告诉了随砚,可是摘下来的杜鹃花全都在自己这里,他们也不能拿杜鹃花做什么手脚。虽然觉得她们不是那么巧的遇见,却还是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左陶回去后,将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左桢和左枭。
左枭嘴巴快,立刻说道:“她既然说不能没有杜鹃花,那一定是想用杜鹃花做什么名堂。”
“可是索月姐姐与我们又见不到面,她特意将我引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左陶之所以会出现在那片杜鹃花海,是因为他们刚离开去客房的时候,姬索月追过去和带着他们的山贼说了一些话。
“左陶姑娘爱玩,闲不住。既然公子不让我与他们见面,我自然也照顾不了他们。就劳烦你带着左陶姑娘四处转转。”
左陶当然知道姬索月是说给她听的。今日又听闻那些山贼在讨论姬索月去摘杜鹃花。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听他们说的很希罕的样子,左陶便悄悄地溜了过去,果然没有白跑一趟。
左桢思索了片刻,说道:“寒月宫单独有歧黄楼一楼,是武林其他门派中所没有的。姬姑娘又是右护法,与歧黄楼出身的左护法是极好的关系,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简单的医术的。怕是那杜鹃花,有什么毒性也不一定。”
“杜鹃花有毒性吗?我怎么不知道。”左陶回想着以前,说道,“以往清明扫墓的时候,有许多杜鹃花,我都摘下来了的。也没有什么不适啊。”
“兴许是要食用才会中毒吧。总之成亲那日大家小心着点。小妹,你也不要闲着,想办法在成亲那日扶着姬姑娘进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交代的。”
“好。不过是扶进去,这个简单。”
后面几天,左陶还是在白虎帮里乱晃。那些山贼也就是看着她,防止她做什么手脚罢了。不过,她会问起八夫人的事情。虽然只见过一次,不过她觉得八夫人是个可怜的女子。再加上姬索月又不是真的要嫁给随砚,与八夫人争夺,所以左陶还想着带八夫人脱离苦海呢。不过,那些山贼只说八夫人在房中,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白虎帮有那么多的房间,而且全是男子守着,不让她进去。左陶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只好作罢。想来那八夫人是不会出现在婚礼上的,那姬索月做手脚也伤不到她。不如等端了整个白虎帮,再救她出来好了。
而姬索月也在摘了杜鹃花后就整日地呆在客房里,也不出门。
随砚去看她,她也只说是无聊的,然后又问:“你成亲,那随墨会参加吗?”
随砚的注意力就此转移。
“他参加做什么?又不是他娶妻!”
“他对你好吗?他一心要带你回随家庄,是处于兄弟之情,还是名利呢?”
“姬索月!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
姬索月笑了笑,继续挑战着他的底线:“如果你怕我红杏出墙,现在还来得及。”
随砚一拳打在了姬索月脸旁的墙壁上,恶狠狠地说:“你果然不像她!”
第七章 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