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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是不是因为他
  楚家的起床时间很早,六点整,一家人就坐在了餐桌上,乔依依还在打哈欠,但内心却无比兴奋,只因今天可以和庄澜哥哥单独相处一整天。
  前一天晚上,她左思右想后,悄悄去找楚博远。
  “伯伯,我想求您一件事。”乔依依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拉着楚博远,商讨着她的“计划”。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乔依依脸微微泛红,低声说道:“我想让您明早说有事,不能与我们同去,我想……我想……”
  “我懂了,小丫头,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饭桌上,楚博远就宣布要去参加一个喜宴,本来都忘记了,是昨晚翻日历想起来的,早就答应好的。
  楚庄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左右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缺谁多谁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精明的楚锋只要稍微一瞄依依暗自偷笑的眼睛,就知道真相了。
  “你们去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老爷子发话,表示也不介意,他们收拾了简单的物品后便出发。
  由楚庄澜驱车,他们赶赴到头一天父亲租赁好的郊外别墅,他们要去野外烧烤。
  一路上,乔依依前所未有的兴奋,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庄澜哥哥,我最近在读《国富论》,从前学的时候没发现,现在自己读起来觉得很不好理解,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二呢?”
  “庄澜哥哥,你以后要多回家来住,我和爷爷都很想你呢!”
  “庄澜哥哥,等我积累的足够的经验就去帮你啊!”
  ……
  类似的话总是如同自言自语般得不到具体的回应,楚庄澜大多时候是:“嗯,好”,或者是沉默。
  到最后,他发现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如果依依只是单纯将他看做哥哥,他会很宠爱她的。
  只可惜,作为未婚妻,他只能尽量淡化和依依的关系,不给她希望,也不让自己为难。
  到了目的地后,首先将轮椅上的爷爷从后车门推出来,然后等着别墅的服务人员准备一切工作。
  本来这间别墅是开放给所有人的,但楚博远为了他们玩得尽兴又安静,便将整个场地给包下了,以至于偌大的庄园只有他们冷冷清清的三个人。
  乔依依推着楚锋在草地上散步,楚庄澜看着炉火在预热,轻笑一声,心中暗自叹道:他们三个里面谁会烧烤?他确定他不会,乔依依也应该不会,总不能让爷爷弄吧?
  他们倒是可以直接让服务人员代劳,但是那样就是少了BBQ的乐趣。呵,本来也没什么乐趣可言。
  望着郊外的蓝天白云,比市中心的天空明亮清澈许多,闭眼深嗅,空气中都是浅草的清香。
  忽然想起柳素曼来,她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如果是同她来的,他不仅能吃到她亲手做出的美味食物,还能在漆黑的夜晚将她扑到,认真品尝她的美好。
  好吧,他承认他是想念柳素曼了,每天都能看见她,忽然周末看不到她,他很不习惯。
  尤其现在是特殊时期,万一周煜趁机去找她,难保柳素曼不会再次动心,毕竟她一直对周煜念念不忘。
  想着,他掏出移动电话拨过去,算是查岗吧。
  得知她和女朋友在一起,他才放下心来,于是便说个谎给她,他猜柳素曼也是在乎他的。
  挂了电话,他忽然很不理解自己刚刚的行为。
  从何时起,他楚庄澜要主动在意一个女人?居然还会害怕女人背叛他?
  他们的关系都还未确定,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使用男朋友的权利了。
  在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思考中,他不知不觉沿着绿地走出了很远,难得放松身心,就让他独自享受一刻静谧的呼吸吧。
  周煜的车子停在了郊外的停车场,一下车,柳素曼就嗅到了树木野花的香气。
  二人漫步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暖阳扑在身上与青草的味道结合,柳素曼觉的自己也进行了一场光合作用,新陈代谢都加快了。
  “我猜你会喜欢这里的。”
  因为新鲜空气而心情大好的柳素曼整个人都温柔清爽了,她微笑着仰头深呼吸,抻了抻臂膀。
  “这里很好,偶尔来放松是不错的选择。”
  “你喜欢就好。”
  此刻的她与记忆中的女孩子重合,久违的笑容浮现在她的晶莹剔透的脸上,被阳光反射的更加璀璨闪光。
  这才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他在国外五年苦读的时光中唯一甜蜜的念想。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柳素曼收起笑脸,略微严肃的洗耳恭听。
  周煜见她心平气和,隐忍了五年的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很久以前我就往国外投递入学申请,但我知道机会很渺茫,所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如果到最后还不成功,我就等大学毕业后再出国进修。我总以为这一切都好遥远,所以从不曾告诉过你,以为还有很多机会。没想到我却被破格录取了,兴高采烈的同时,我最想告诉的人就是你,但我知道恭喜之后,便是长久的分离,读医科是一个漫长历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天才能回来,不敢要求你等我,不敢对你许下承诺,最后我只能选择不告而别,让你不明所以的等待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是害怕我们之间的不确定因素最终会葬送彼此的希望。”
  多少个心痛的梦里,柳素曼哭喊着祈求周煜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多少个孤独无依的时刻,她蜷缩着身体深深的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上课面对着黑板,白色的粉笔字都泛着水雾氤氲;放学的路上,低头踏着自她眼中倾泻洒满一地的晶莹。
  不敢看他们的相片,不敢听到周煜这个名字,不敢涉足他们漫步过的场所,只因为害怕心痛犹如天雷般滚滚袭来,痛到无以复加。
  隐忍,麻木,转移注意力,忙碌到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岁月的河流席卷走了她的痛楚,她终于痊愈了。
  听到她从前苦苦追寻却一直无果的解释,她忽然觉得原来一切都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他的苦衷在她听来如同轻描淡写般安然。
  “哦,是这样啊。”她浅浅一笑,望着远方与湛蓝天空浑然一体的洁白云朵,她那些被眼泪冲走的岁月啊,终于等来了一个俨然不再必要的解释。
  “真的,曼儿,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所以我拼命读书,把八年的课程缩短为五年读完,只是想尽快回到你身边,我害怕你忘了我,害怕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我一直都爱着你呀!”
  周煜激动的抓住柳素曼的手,叙述着他含有苦衷的一往情深。
  眼泪自心中喷涌至眼眶中,柳素曼忙仰起头,让眼泪倒流会心底,如果时光也能同样倒流,她想她会再次接受周煜。
  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她抿唇多时才缓缓开口:“我早就不怪你了,你有你的梦想,如果我不能陪你,也希望成全你完成。但我们已经成为过去,并且再也回不去。”
  “曼儿,你敢说在你心里没有我了吗?一点点也没有吗?”周煜扳着她的肩膀,一时比一时激动。
  “我承认我没有忘记你,可那并不代表我们还能在一起,我眷恋的是那时的你还有我自己,可是你早已经不是那时的你,你明白吗?”
  周煜认命的叹口气,拧着浓眉将眼泪强硬的留在眼眶中:“如果我没有不告而别,而是告诉你我走的原因,你会等我吗?”
  柳素曼睨着他成熟的轮廓,不再稚嫩的眼神,从他隐忍闪烁的泪光中,她看到自己不忍却坚定的脸。
  “这个问题要问五年前的我,现在的我,无法回答。”
  周煜猝不及防的抱住她,狠狠的抱住她。
  柳素曼僵硬的垂着两条手臂,任由他箍紧自己的身躯,如果今天过后他能想清楚,那么今天就当做最后的拥抱吧。
  “曼儿……对不起……对不起……”
  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不管她是否原谅,他都必须说明。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人规定谁一定要在谁身边,别再内疚,也别再不甘心,我们……两两相忘吧。”
  “不!我不要两两相忘!”周煜重重的摇头,致使整个身躯都在晃动,连带着柳素曼也跟着摇晃,她感觉心跳的频率都加快了。
  猛然间,周煜放开有些惊魂未定的柳素曼,质问道:“是不是因为楚庄澜?”
  柳素曼在脑中过滤一遍这个问题,再次无法回答。
  “你回答我!是不是因为他?”
  周煜虽然过度激动,但也并没有想一头发疯的狮子,只是抓着柳素曼的肩头微微耸动,期望她像一只吐金币的娃娃,吐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住手!”
  远远的楚庄澜就看见前方有一对男女,好像在纠缠着吵架,走近了一看居然是自称和闺蜜在一起的柳素曼和前男友。
  他冲过去一把从周煜的双臂中扯过柳素曼,护到自己怀里,冲着周煜扬起高傲的头颅,宣布领土占有权。
  “你怎么在这里?”柳素曼惊慌的问道,她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楚庄澜暂时没时间教训她的说谎,他要先将情敌隔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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