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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终至绝望
  佳佳从梦中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睛,胸口,依旧闷闷的有些疼,身体也是轻飘飘的,眼前的事物也看不大清楚。
  可是她仍旧在努力寻找着,寻找着王子豪修长挺拔的身影。唇蠕动了几次,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急迫之下,肺部又是一阵刺痛,慌忙顺了口气,用力把那股窜上来的血腥味压下去,一滴泪,顺势低落。
  空气中,一声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伴随着泪落下去,回荡着,撞击着四壁。
  走了,哥哥终于还是被云思瑶骗走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疼爱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佳佳,你为什么这么笨,总是留不下喜欢的人!孩子已经不只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只是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着,终至绝望。
  “事情就是这样了。”
  方沨淡淡得用一句话做了结尾,王子豪的手已经搭在门扣上,淡淡点了点头。
  “看来你确实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他不经意的一笑。父亲的保密工作实在做的太好了,连方沨知道的消息也不过微乎其微,根本难以寻找到主体事件,他只好静观其变了。
  “听从少爷吩咐!”
  方沨躬身,压低声音恭敬答道。
  门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打开,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来,王子豪的眉端略略一皱,目光落在打开的厨房窗户上,快步过去亲自关上了。
  站在门口的方沨不禁一愣,配合得在身后关上门,才把目光落在床上的那个小小身体上面。
  并不好看的孩子,突出的大额头上乱蓬蓬的头发,菜色的圆脸上一只塌鼻子,苍白的嘴唇在那张脸上显得更加干涩,唯独好看的只有眉眼,都是细细的,眼角甚至有些向上挑起,竟然有些媚色天成。
  “坐吧。”
  王子豪反身回来,用手背试了试佳佳额头的温度,看了看液体,随口招呼方沨一句,在孩子身边坐下,顺手挽起了孩子的手心。
  “在佳佳面前,不要拘束,明白吗?”
  抬头看到方沨直挺挺得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王子豪正色道。虽然是属下,但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在社里自然讲规矩,可出来之后,尤其在还不懂事的佳佳面前,他还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是。”
  方沨点头,忍不住好奇得看了佳佳第二次。
  这个不漂亮的孩子,他在之前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甚至曾经一度以为病了的是云思瑶。却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觉根本不是如此。
  她叫佳佳,是孙佳佳还是其他?方沨只觉得百万分不解,尤其是看到王子豪那样亲密的动作的时候。
  “你暂时就住在这里。”
  王子豪指了指那张床。方沨明白了,他们现在不去云家,也不在酒店里住,更不回王家的老宅,而是要住在这里,医院!那么意思就是,王子豪也住在医院,照顾一个,他们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孩子?
  指腹触到孩子的脸颊,抹去那一点泪痕,不知她为何在梦里哭了,只是觉得心疼,手中就更紧得握住了孩子的手心。
  “哥哥。”
  感受到这股力量,佳佳慌忙睁开眼睛,模糊中那个身影让她脱口而出这声呼唤。
  “哥哥在。”
  他低而温柔的笑着回答,把孩子的小身体抱起来,还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可把方沨惊倒了,他啥时候见过宁少爷吻谁,而且是如此宠溺如此疼爱的一吻,简直就不是宁少爷本人嘛!
  “哥哥,你要走了吗?”
  渐渐的佳佳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和人,便将方沨也收在眼中,尤其是他腿边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
  她知道他终究要走的,可还是忍不住紧紧得握住他的手。哥哥,唯一疼爱过自己的人,也要离开了,纵然那么绝望可是佳佳知道,他不可能留着,不可能永远留在云家,这里不是她的家,更不是他的!
  “佳佳,哥哥不走。”
  听出了孩子声音中的凄惶和难受,王子豪体贴的细心安慰道。柔柔得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让她更加舒服得躺在自己怀里。
  “恩。”
  佳佳虽然口中答着,却更紧得握住了王子豪的手,看着方沨的眼神里,也完全是绝望的,她不相信哥哥会留下,那个人来,就是带哥哥走的!
  云思瑶说的对,哥哥是她的,不是自己的,哥哥总有一天要娶云思瑶,那时候,她就再也不能这样被哥哥抱着了。
  她更紧得让自己贴住王子豪,感受他胸膛的温暖,更紧的握住他的手,只怕稍稍放开,他就会忽然消失!
  “佳佳,哥哥去给你端粥好不好?”
  他俯身,耐心得劝着孩子。她的小手里全部是汗水,力道大得捏的他手都有些疼了,他知道她很害怕他走的。
  “不要,哥哥,不要。”
  佳佳努力得摇着头,纵然知道自己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缘此,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上迅速泛上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潮红。那时候,她拼命得想抬起头看看哥哥,却无奈只能恐惧得望着方沨。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量,她好想抱住哥哥,最后,只抱这么一次也好!
  “好好,佳佳,哥哥不走。”
  王子豪慌了,俯身在佳佳耳边安慰着,把她更紧得抱在怀里,轻轻拢住她掉下来的胳膊,让她整个人都真的贴着自己,她的背心,也是凉的。
  孩子安静了,乖乖得躺在王子豪怀里,苍白得发青的面色仿若垂死之人。方沨此时才发觉,她不像是个孩子,孩子在此时,不该是如此。
  “哥哥,佳佳,好瞌睡。”
  打了安定,佳佳还没能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中,又要睡去了,可声音,那么不舍。
  王子豪明白的,俯下身,让温润的唇落在佳佳的耳畔,热热的呼吸,暖着她冰凉的耳垂,告诉她。
  “佳佳,哥哥不走。”
  孩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笑的依旧凄然。
  “哥哥,等我睡着了,再走。”
  她轻轻呢喃着,手心缓缓松开,进入了混沌的梦里。
  骤然空荡的手心,让王子豪的心也那么狠狠的一痛。佳佳,竟然是这样,宁愿被欺骗,也渴望抱着一点点希望,他对于她,竟然如此重要,而她,也这样的依赖着自己,那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被信任的幸福。
  “方沨,把东西收拾干净,别让佳佳再看到!”
  轻轻放下孩子,王子豪恶狠狠得看了方沨的行李一眼,好像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而发生了刚刚令人哀伤的一幕。
  “是!”
  方沨忙站起来把本来就不多的行礼收到旁边那间小屋子里,恐怕再慢了可怜的行礼就要遭到王子豪的毒手。想想,他本来就是孤身一人,陪伴得也只有行李们,要是他们惨遭迫害,他不就彻底成了穷光蛋?
  “佳佳,别怕,哥哥真的不走。”
  他俯在她耳边,担忧般得说完这句话,推门进了方沨刚刚去的那间小屋。
  “方沨,立刻着手,让拉斯维加斯的属下撤回十二人,必须是精英。给总部的解释是,我需要完全护卫。”
  虽然刚刚一直在哄着佳佳,可王子豪的思维并没有停下来。他隐约的意识到总部出现了巨大的问题。但是他绝对不能在此时此刻插手,否则很容易破坏父亲的原有计划。故而只能动用自己盘龙社的力量。
  “是!”
  方沨原本还有些担心王子豪会老老实实蜷缩在这里当云峰的“人质”,不过现在他明白了,就算是出现十几个佳佳,他也绝不会失去理智。
  “我要尽快得到孙佳佳身世的资料。”
  听到这句话,方沨差点吐血。难道王子豪万里迢迢从拉斯维加斯调人回来,而且全部是精英力量,就为了查床上那个丫头!
  “还有问题?”
  睨到方沨惊讶的脸,王子豪微微侧脸,威严问道。
  “是,少爷。属下认为,现在还不是查这个孩子身份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拉斯维加斯总部的事情。”
  王子豪之所以器重方沨,不仅仅因为他超越常人的毅力和能力,更因为他忠心耿耿,考虑周全,但是,他又完全听命,所有他的命令,绝对都会执行。只是偶尔,他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孙佳佳在云家的身份并不简单,方沨,你会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王子豪淡淡一笑,笑容中隐藏着幽深的神秘。
  云家握有王家百分之十的股权,当然,他们对宁氏的窥伺绝不会就此罢休,虽然惹不起,但云峰也是老奸巨猾之人,在云家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也同样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
  “是!”
  方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恰巧听到门扣响起的声音,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
  进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李妈。她早晨早早就出去买菜和滋补鸡,并不知道王子豪的属下秘密到达,所以进来得时候看到方沨站着,还有些惊讶。
  “他叫方沨,李妈,佳佳病好之前,要陪我们住在这里,这件事,云叔叔没必要知道。”
  王子豪的口气,堪称傲慢。
  李妈忙不迭得点了点头,她再怕丢掉工作,也晓得王子豪是疼爱佳佳的人,冲着这点,他要求他保守秘密,她一定会做到。
  “多谢。”
  王子豪微微颔首,暂时回到了佳佳身边。
  方沨看李妈进了厨房,再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王子豪已经专注于佳佳身上,他几次欲张口,却不好打扰到少爷。
  “有什么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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