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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哥哥喜欢谁
  “不喜欢。”
  他真的不喜欢,而且觉得根本没必要在她面前说假话。这个孩子,她有双足够犀利的眼睛,甚至世故。可是有时候,她又真诚的让人不明白。
  “为什么,哥哥你喜欢思瑶是不是!”
  果真孩子立刻跳起来,愤愤的盯着他,好像他喜欢思瑶是种错误。控制欲,占有欲,哪一点她也不比云思瑶差!可偏偏王子豪,只有心思逗引她。
  “不,我也不喜欢她。”
  肯定的回答。这次完全是真话。他不喜欢佳佳,但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觉得轻松自在好玩儿,可不喜欢云思瑶,是完全不想看到她,听到她说话也会厌烦的。
  “那,哥哥喜欢谁呢?”
  佳佳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烦恼得坐回椅子上。不喜欢云思瑶似乎足以成为安定剂,让她的愤怒平息,可是她思考着他喜欢谁的模样,却让王子豪有种特殊的满足,一种,被天真的孩子喜欢的满足!
  可是她是天真的孩子吗?至少,有些事实能给他答案。
  佳佳没太多时间琢磨王子豪到底喜欢谁,因为剩下的半天里她都在学习英文。
  王子豪不得不说,佳佳的天资很不错,并不低于云思瑶。更加奇怪的是,除了英文,其实她知道许多这个年龄的孩子所不知道的事情,天文地理,乃至于文学艺术,大多数记忆并不深刻,但泛泛的有所了解。
  “你知道的挺多。”
  午饭回去的路上,王子豪着实瞒不住那份好奇。慢慢的说道。
  “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佳佳才更加奇怪,她跟王子豪学了一早晨,只学到五六句话,十来个单词,而且并没有深刻的记住。他应该说思瑶知道挺多才对。
  王子豪无奈的笑了笑,率先回屋进了餐厅。佳佳被甩在后面,却高高兴兴得跑回屋里去了,李妈已经准备了南瓜饼,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之后的几天,王子豪清晨出去,佳佳不久就跟过来,或者南瓜饼,或者面包干,总之不是什么贵的零食,却天天都有带着,学习一上午,下午她用来复习。佳佳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王子豪无需太过费心。
  那日因为快递清晨到云家,王子豪去的晚了些,因为着急,并没有来得及放好包裹,便携书去了林子。
  佳佳已经等在那里,今天手里抱着的是炸馒头,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吃的油腻腻的,嘴上身上,都是馒头渣子。
  “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她好奇的望着他手中的包裹,胖胖的脑袋凑过来,油腻腻的小手已经要抓住漂亮的包裹外包装。
  “不可以。”
  王子豪轻轻往高一举,佳佳够不到了。她瘪了瘪嘴巴,眼睛仍然巴巴的盯着那玩意儿,如同只随时准备扑食的小猫。
  “你就这样读书?”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王子豪故意把目光落在她两只手上。佳佳看书的时候,从来不吃东西,也不会用不干净的手抓书页。
  “我去洗干净!”
  孩子好像也忘记那件事了,高高兴兴的冲回到下人的后厨里洗干净。
  因为是冷水,两只小手已经冻得通红,可她全然没有在意,刚刚看到王子豪手里的新书,就兴奋起来,这次,彻底忘了包裹的事情。
  “昨天教你的,全部记住了吗?”
  王子豪故意用英文问,将书拿紧在手中,好似如果她没有背会,是不会给她的。
  佳佳忙不迭的点点头,尽量用生疏不熟的英文回答了,手指忍不住含在口中,仿佛遇到了什么甜美的食物般望着书。
  她这样的表情动作,让王子豪忍不住笑出来了。佳佳费解得望着王子豪哈哈大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她是不知道他笑什么的,只觉得哥哥笑起来很漂亮罢了。接着又想起哥哥对思瑶笑的时候,就不是跟自己这样。又更加迷惑起来。
  “喂,小猪崽儿,你在想什么?”
  观察着她多变的表情,王子豪更加好笑的厉害。捏住她胖胖的脸蛋儿摇着,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放大,继而响亮,磁性。
  “哥哥,你喜欢佳佳吧!”
  并没有被放开,佳佳却认真的问道。哥哥对自己笑的时候,比对思瑶笑的时候好看多啦,这样,一定代表哥哥喜欢自己!
  “我说过,不喜欢!”
  王子豪迟疑了片刻,强调道。他怎么会喜欢这种又胖又丑的丫头!
  “嘻嘻,哥哥明明喜欢的!”
  可佳佳却一点也不生气了,把胖胖的脸凑到王子豪面前开心的笑着,胖嘟嘟的腮帮子上还粘着馒头渣滓。
  “唔!”
  她忽然叫了一声,只剩下大眼睛笑笑的盯着王子豪了,因为脸蛋儿再次被他抓住,这次王子豪可不留情了,用力捏着,享受着手中滑腻腻的快感。
  “嗯,哥哥,好痛啊!”
  好不容易被放开,佳佳两只手揉着红红的脸蛋儿,皱着眉头嘟囔着。
  “下一次不要胡说,就不会捏你。”
  王子豪心底暗自偷笑着,脸上却一派的严肃。翻开手中的书,忽然眼前一闪,身边的盒子已经到了佳佳手里。
  “佳佳,放下!”
  他严厉喝道,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不要,哇!哥哥,好漂亮,是送给佳佳的么!”
  然而孩子却并没有听话,反而迅速拆开盒子,取出了其中那条白色的裙子。
  那是一件女孩子梦想中的裙子,皇室御用裁缝制作,从布料到丝线,从设计到缝制,堪称完美。即使如此,盒子里还配了公主款式的皇冠和奢华皮草披肩。这些,就是王子豪的母亲特地为云思瑶生日准备的礼物。
  佳佳兴奋得看着,全然不顾王子豪已经黑了的脸。她多想试试这件衣裳啊!高耸的公主袖,蓬蓬的纱织裙摆,一条一条的金丝线,她觉得,只有梦中的公主才能穿的衣裳,居然摆在了自己面前,爱不释手。
  “放下!”
  这次,王子豪的语气已经非常恼火。他不喜欢佳佳的眼神,不喜欢她那种垂涎的模样,尤其对于明显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佳佳的手轻轻一颤,衣服恰好落在王子豪手里。他随意折起来,放进了原本准备的木质榴花盒子中,并且起身要走。
  “哥,哥哥。”
  孩子被吓到了,弱弱得呼唤着王子豪。
  可是这次他真的没有理她,而是将她扔在那片只剩下树干的萧索林子里,任冷风,吹着她脸上的泪痕。佳佳明白了,那件漂亮的衣服,真的不是送给自己的。
  冬日的夜色,慢慢笼罩住了云家别墅。不知为何,离开树林之后王子豪却总也不安心,所以没等晚饭,他就下楼了。李妈恰巧刚刚从楼梯间里出来,行色匆匆,几乎撞到了王子豪身上。
  “唉,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可把我忙坏了!”
  李妈一边道歉,却有多半句话是自言自语,在冬天,汗珠子布满了头,脸热的发红。
  王子豪心一揪,难道那丫头又生气跑了!
  “李妈,佳佳又没有回来么?”
  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李妈一愣,忙摆了摆手。
  “没有,少爷,没有。唉,都六点多了,孩子可饿坏了!我做的南瓜饼,她一早晨就吃完了,从中午一直饿到现在。真是难办,佳佳这孩子,越来越能吃了。让夫人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骂。”
  李妈唠唠叨叨得说着,丢下王子豪往厨房里跑。
  王子豪这才想起,原来明天就是云思瑶的生日party。
  推开那间楼梯间的门,就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关上门看过去,佳佳嘴上叼着馒头,呆呆得望着他,一双眼睛满是不解。
  “哥哥。”
  她唤了一声,把馒头放下来,走到王子豪面前。
  “喏,这本书给你。”
  他拿的是原本早晨就准备给她的一本书,英文版的《飘》。她的英文水平不足以看懂,但依照她的记忆力和努力,越是难得东西,她才越容易学会。
  孩子在身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得接过书,忽然就眉开眼笑了。
  “哥哥你真好!”
  这么一句话,倒让王子豪不自在起来。佳佳吃的是稀粥和馒头,碗里还有两三个,显然都是李妈给她准备的。
  饶是如此,耳边居然还响起咕噜噜一声。他看过去,佳佳不好意思的揉着自己胖胖的肚子,傻呵呵的对着他笑。
  “你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准备走了。本想嘱咐她克制些食量,可是眼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饿了,这句话是很难说出来的。他真的不是没见过比她更可怜的人,却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她受苦,就会难受。
  “嗯!”
  身后孩子努力高声答了一句。
  “李妈,你就只知道给她吃,再这么吃下去,还真成猪了!”
  他听到厨房里有佣人高声说话,本想避过去,脚却生根了似的站住了。
  “二小姐身体不好,多吃点能长的快。”
  李妈的回答很无力,伴随着切菜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王子豪蹙了蹙眉头,他怎么这么多管闲事!拔腿要走。
  “你给她这么吃,小心让夫人知道,到时候又少不得挨骂!”
  佣人不服气的冷冷道,这一句话,又让王子豪把脚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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