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美人要求让她穿的时候,他不加思索地说了一句让冰美人怒火中烧的话:“这件衣服最大的特点是显露女性的曲线美,还有要气质优雅。你气质不咋地,曲线也不明显,撑得起这件衣服吗。”
他现在才领教到,女人要报复起来还真的有成也霍何败也霍何的影响力。
看着鱼贯而出的模特,罗兰开始在更衣室里翻找。他知道那件衣服就在这间更衣室里的某一个地方。可是,直到最后一批的衣服要出场了,也未能找到那件他的至爱。就在他急出一身汗的时候,林可青手里拿着一幅银色光面的用来盖杂物的拉嘠布,来到他的面前道:“有一个方法,我觉得可以代替那件晚装。”
他陡地转过身来望着林可青:“说说看。”林可青让米娜穿上一件也是这个系列的紫色连衣裙,再把那幅银色拉嘠布折叠起来做成绉折斜斜地缠绕在米娜的上半身。一端在下半身随拽到地,而另一端,在肩部后随过臀位,起到了飘带的作用。然后再用装饰扣固定位置。果然在风格和视觉效果上与那件紫色浪漫无异。罗兰高兴得把林可青抱了起来。
服装秀完满结束了,模特们换回了自己的服装。就在工作人员折板搬箱的时候,有人在一个大箱子下找到了罗兰的那件紫色浪漫。罗兰来到林可青面前,饶有兴味地端详了林可青片刻,把自己的卡片递给了林可青,然后道:“有兴趣来帮我的话,就来我的工作室找我。”
林可青被一阵钢琴声扰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爬起了床,来到窗前掀开褛花窗帘。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了漫天的雪花。这是这个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
昨天,紫萝兰工作室的全体成员,都来到了罗兰的家来为罗兰庆生。每个到场的人都必须要为罗兰表演一个节目来庆祝他的生日。有人弹琴,有人唱歌,有人吟诗,有人作画。轮到林可青,林可青跳起了火把舞。她那婀娜的舞姿,掀起了全场的激情,大家都跟着她跳了起来。
一直闹腾到深夜。住在市区的同事都陆续离去了。林可青披上大衣也准备离去的时候,罗兰来到她的面前道:“我送你吧,公交车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停了。”
罗兰开车载着林可青,没想到在临近近郊的道路被积雪封锁了。罗兰开了车门下车往前面走去,积雪没膝深。他艰难地走了回来,对林可青道:“如果你不介意,到我的家里暂住一晚吧。”
罗兰的家在上园区,是一栋高层楼宇。他住在第二十三层。居住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米大。两个主人房,一个客房,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书房,还有一个健身室。不过,罗兰把其中的一个主人房改做了画室。
他年近三十五岁,也可算得上是单身贵族。他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与一个身家显赫的女孩结了婚,并且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妻子是一个傲慢的目空一切的女人。他最终不堪忍受妻子那頣指气使的气焰,与她离了婚。那时的他事业还未起步,孩子的抚养权就落到了环境要比他好的妻子身上。
在他第一眼看到林可青,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林可青那孤高的气质给人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可是却同时也流露出柔弱得让人想要去怜爱的吸引力。他禁不住对她留意了起来。
他给她留下了卡片。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涉足他的门墙。因为,设计的路并不好走。要成名,不是说只要经过了努力的奋斗和你已经驾轻就熟了的业务就可达到,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他在他的工作室看到林可青到来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的兴奋,涌现心头。林可青也并不是完全投身到他的工作室,她说她只是想兼职,毕竟,与模特相比,设计实习生涯的收入当然要逊色多了。
他发觉,林可青很有艺术天份。在罗兰的潜意识里,把人群划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较理性的在感知天地里比较麻木的人,一类是感性的容易受外界事物所感染的情感丰富的人。后一类的人,大都是有艺术天份的人。
而林可青,则是属于后一类的人。并且,林可青握笔的手,很有一种沉稳淡定的定力。对线条的勾勒,物象的感悟都有着极高的悟性。罗兰觉得,她不在绘画的天地里发展,是真的浪费了她的天份了。
不知什么时候,钢琴声已经停了。有轻轻的敲门声,林可青转过身来,罗兰进来了,微笑道:“漱口了吗,吃早餐吧。”
餐厅的餐桌上摆着两份蛋治,两杯豆浆。让林可青想起了霍家人最爱吃的早点。她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起霍家的人来。吃完早餐,罗兰带她参观了他的画室。
在墙壁上挂着一幅罗兰临摹南宋梁楷的《泼墨仙人图》前,林可青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问道:“你是泼了多少次墨,才泼成现在这样?”
罗兰得意地问道:“怎样,泼得还可以吧?”“我不是很懂画,不过我在我前夫的收藏室里曾经看到过近代画家雨本对这幅画的摹本,我的前夫说,这个摹本几可乱真。而我觉得你们这两幅,真的很接近。”
罗兰转过头来,眯缝起眼睛问道:“你前夫?”林可青微笑了笑,平静地道:“我们分居了。原因是我不育,而他与别人有了孩子。”
罗兰伸出两手去扳着林可青的双肩,把她转过身来望着她那大大的眸子道:“你还爱着他,是吗?”
林可青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与他有关的东西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他来。以前,想起他的时候,我会很难过很想哭。现在已经不会了。就好象现在,我感觉很平静。”
桌上摆着一幅刚刚完成的名为野漠的油画吸引了林可青的视线。只见画中一望无垦的大漠,天际线上一抹寒江,近处宣草被风吹至匍匐在地,天空残可豪翻卷,红烟弥漫。画面没有半点的战争痕迹,却能让观者有很大的那种战后空灵悲孤寂,英魂挽绝唱的感觉。林可青忍不住提笔在那幅画的右上角题句:
浩漠烟如纱,
古歌风上吟。
朦胧冷月下,
寒水浪如琴。
闻似马蹄音,
入眸霍去病。
罗兰惊奇地看着林可青,道:“我就说你的悟性高,我正想着该用什么来显示我画中的隐喻。竟被你一眼看穿。其实古代将军有很多,你为什么会只想到霍去病?”
林可青微笑道:“不瞒你说,我只受过初小的教学教育,对中国历史是一窍不通,霍去病是我前夫最为崇拜的古代将军。他因为喜爱霍去病,连带对西汉的文化也是情有独钟,所以对霍去病的战绩,我还是略知一二。”
罗兰脸露失意之色道:“看来你前夫对你的影响蛮深的。你似乎对他仍是念念不忘啊。”
一抹淡然的微笑,现在林可青的脸上,道:“也许吧,不过,也仅只是不经意地怀想一下罢了。没可能的事我是不会去妄想的。”转过脸来看着罗兰道:“我也该走了。下午还有一场秀。”
她走入客厅,穿上大衣,拿起手袋就要离去。罗兰喊道:“林可青,有想过跟我学绘画吗?你可以搬来我的客房住,这样会为你省下不少的时间。”
提起绘画,林可青倒是想起了她的父亲,她的心情刹那间霍索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寥落的神情。罗兰惊问道:“怎么,你不爱画画么?”林可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略为犹疑道:“我搬过来,不会妨碍到你吗?”
罗兰笑道:“妨碍我,我就不会提出来了。除非是你不想搬过来与我同一屋檐下的藉口。”林可青释然地笑了。
罗兰回入画室里,提起笔来在林可青刚刚题过的诗句下面写上林可青题的字样。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正是深春时节,马路上湿漉漉的都是雪水,气温寒冷,林可青内穿一件白色的套头羊毛衣,外披一件啡色毛呢过膝的大衣,一双啡色高筒皮靴,在下班的人流中匆匆穿行。
在一报摊前,她买了一份都市晚报,随意地瞄了一下首页版面,一则留言占了半页版面,醒目地写着给林可青三个大字,牢牢地吸引着她的目光。她迅速看向署名,让她的心头猛然一震,那上面赫然写着哈帕两字
怒极中的霍可豪,在与母亲争拗完后,开车冲出霍家大宅。他突然意识到,林可青下班回家后,母亲必定会告诉她明桦怀孕的事情来。他不敢想象林可青知道后心灵上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她会不会像上一次那样独自离家出走。他不敢想下去了,立刻拨了一个电话给林可青。
可是那边的电话只响了两下就被关掉了。他飞车回到公司找林可青。公司的人告诉他,林可青早已经离开了。而这时,南沙那边来电话催促他到场,说是与会的人都到齐了,就等他了。没办法,他只好飞车往机场而去。
一到南沙,他就被烦琐的事务搅得抽不开身。他一进入会议室,看到所有到场的人已经从开始的耐心等候到后来的不耐烦地做起各自的事情来,有的到走廊上抽烟,有的在翻看报纸杂志,有的在煲电话粥,一看到他的到来,所有人都雷厉风行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起来。
第42章: 服装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