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正强的心早就被她说动了,可是他还有点犹豫,他不知找个什么样最好的理由,让他提出离婚的借口更加理直气壮。
没想,刚回到家中,在同学的婚宴席上,听到了朋友的话语,顿时让他喜出望外,可谓是,瞌睡就遇到了枕头,尿涨就碰到了尿桶,那个心情,爽哇!
于是,心怀鬼胎的他故意表演一番,让现场的目睹者谁也看不出破绽。离婚这件事的进展是如此的快速,他也是始料不及的。
四月清明节前后,连续几天阴雨绵绵,尚六合心情沉甸甸地走出民政局,手中捏着的离婚证被毛毛细雨淋湿了,头发也淋湿了。她双眼朦胧,流淌下来的一滴滴水珠,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的性格向来就自尊好强,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那天牛正强提出要离婚,起初她就是不同意,因为自己没有做出一丁点对不起他的丑事。现实生活中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完全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与她丝毫没沾一点边。
可是,牛正强非要离婚不可,尚六合质问他,叫他说出离婚的理由。他却挖苦一番,说他不想吃别人嚼过的馍,那馍没味道。
尚六合内心只有诉说不出的委屈和气愤,简伊春没想到随口说那么一句气话,牛正强反而倒咬一口,诬说原来尚六合早就已经暗暗萌生了移情别恋的念头,所以才主动向他人投怀送抱。
尚六合一怒之下,赌气道:“离就离,我就不信我离开你牛正强就活不下去!”
“表姐,你别赌气,婚姻不是儿戏,‘离婚’二字千万不要轻易说出口,这样很伤感情的!”简伊春耐心地劝道。
“他已经深深地伤了我的感情,我管他什么感情不感情!”
牛正强见尚六合答应离婚,达到他所期待的目的,满心喜欢。然而,他努力掩饰自己暗暗欣喜的表情,淡然地说:“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简伊春见牛正强急不可待的样子,说:“正强,你急什么呀,你们双方能不能先冷静下来,留一个星期时间好好考虑和反思,或许过了几天,等到你们的心情平静下来了,你才清楚谁对谁错。”
牛正强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说:“那就给你表姐三天时间吧,三天后你可别又反悔哦!”
在等待的日子里,吕玉雪看见女儿每天无精打采、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关心地问她:“六合,你这是怎么样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尚六合没有心情告诉老妈,她只是摇摇头。
晚上,简伊春来了,吕玉雪又问她:“伊春,这两天你表姐下班加古巴家中,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前些日子她还盯着一大堆诗集看,而现在就呆在房间里,望着结婚照发呆,半天也不动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简伊春想,关于牛正强要与尚六合离婚的事情,最好事先跟舅妈说一声,让她心理有个思想准备。不然,届时她如果知道女儿突然离婚了,兴许一下子承受不了,又要昏倒过去,那时候就糟了。
于是,她把尚六合拉到她的房间,悄悄地说:“表姐,我想还是提前告诉舅妈一声,她血压高,万一她突然听说你已经离婚了,导致血压瞬间升高,那就危险了!”
尚六合觉得表妹说的有道理,于是对她说:“好吧,你就跟她说出来吧,婉转一点。”
“放心吧,我会把握好感情发展的。”
两人从房间出来。简伊春把吕玉雪拉到身边坐下,轻轻地开口了:“舅妈,外面胡说表姐的流言蜚语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怎么啦,难道你也相信那么乱七八糟的浑帐话?”吕玉雪诧异地反问一句。
简伊春同样摇摇头。
“不相信就好。”
“可是有人相信了。”
“谁?”吕玉雪追问道。
“还有谁,牛正强呗!”
“牛正强不是在外面培训学习吗,他怎么要相信那么胡言乱语呢?六合是什么样的品行,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简伊春说:“他前两天已经学习回来了,他当然清楚表姐的品行,可是他当天回来听到风言风语后,就马上跑到矿里的灯房门口前大闹了一场,我和表姐以及其他工友再三解释,他就是听不进!”
吕玉雪感到很困惑,不解地说:“这个牛正强,搞的什么名堂,连自己的妻子也不相信,他还要怎么样?”
这时,尚六合问母亲一声:“妈,如果哪天我和牛正强万一离婚了,你不会气昏吧?”
“什么,你真的要和他离婚?”
“妈,他已经不相信我了,与这样的男人还能生活下去吗?”
吕玉雪着急了,急忙劝女儿道:“六合,你要忍忍气,牛正强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你站得正,立得直,怕什么影子歪?”
“都说人言可畏,眼下女儿真正体会到了这一点。别人说我怎么怎么样,我都可以忍受过去。可是,牛正强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诬说我是‘破鞋’、是某某的‘二奶’,他还说我是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等等,那些话简直不象是他说的,倒象是街头上的臭流氓骂人的话,你说我能受到了吗?”尚六合越说越气愤。
“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呀,不行,我要打电话责问他一顿!”这个女主人语音落下,她立刻拨打电话。
牛正强不在家,接电话的是牛部长也就是如今的牛副书记。吕玉雪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说:“牛书记,我是玉雪呀!”
“哦,是亲家哪,有什么事吗?”
“听说下正强要和六合离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才刚刚登记没几个月,连婚礼尚未举办,现在却要提出离婚了,这事情如果传出去,那多丢人啊!”
电话里传出牛部长发出的一阵“呵呵……”笑声,他轻描淡写地说,“吕玉任,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作主张吧,我们做长辈的就别管那么多闲事了。”
“这……这怎么是闲事呢,子女们的婚姻问题总该是件家庭生活中的大事情吧,我们作父母的,总希望子女们的婚姻幸福美满吧,你说是不是呢?”
“吕主任,孩子们的婚姻是件大事,但事情再大再重要,我们当父母亲的也不包办代替啊,你说是不是呢?”牛部长故意把吕玉雪提出的问题重新扔回给她。
听到牛部长一连串不冷不热的话语,让吕玉雪听得心都凉了下来。无奈,她只好放下电话。末了,她悻悻地说:“气死了,牛部长他明明就是装糊涂、打哈哈,看来他不可能不知道其儿子的事情。”
可是,她总不能上门去,与牛部长争执,他说的那话当然也有他的道理,子女们的婚姻事情由年轻人作主,作为父母提出的意见只能供参考。后一辈如果不接受,当父母亲的也没法子。
这时,尚六合静静地说:“妈,我早就说过,官二代大都是花花肠子,怎么可能看得起我们这些普通的灯房女工呢?没准他已经在外面学习培训期间有了相好,不然,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心了。他前两天到井口灯房闹事我一场,说我与矿长怎么怎么的,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
简伊春听见尚六合说出她的猜测,于是接过话音说:“表姐,前天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真的那样,我们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口水的。”
吕玉雪听这儿,说:“六合,如果真的这样,不如就与他拖下去,他总不敢重婚吧!”
“妈,这样拖下去,对女儿也没益处。算了。好和好散,别把这事情搞成仇人一般,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尚六合语气很坚定。
吕玉雪见女儿很要强,也不想再伤她的心了。
三天时间刚刚过去,牛正强就迫不急待地跑上门来催了。
吕玉雪已经上班去了。尚六合在家休息,她刚起床不久,正在梳头发。她听到一阵敲门声,过去打开,牛正强站在她家的门口。
他一进屋,开口就问:“六合,你想好了没有?”
尚六合拿起一枚精致漂亮的彩色有机塑料发卡扎好黑油油的秀发,冷笑一声:“你急什么呀,难道你在外面相好的情人催命了么?”
牛正强不由暗暗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隐私,不!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只不过是猜测罢!”
其实,这两天他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刚结识的情人俞芝已经连续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再三催问他与妻子的事情处理品妥了没有。他着急呢,生怕尚六合变卦了。三天时间一过去,他就前来催了。
此时此刻,听到尚六合反问他在外面相好情人的事情,他不得不置口否认。
“没有,算了,既然你我的缘份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阻拦你。”
牛正强听到这话,方才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他说:“六合,谢谢你的宽容大度。说心里话,你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只遗憾……”
“别说了,那些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别以为你一口否认我就相信你的话。好啦,你等一会儿,我吃过早餐就拿婚姻证、身份证和你到民政局办理手续。”
“六合,你我相好相爱了一场,不管咋样,我不会忘记你的!”
第四十三章 离婚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