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六合说:“妈,钱是身外物,花掉了还可以挣回来。我多推销出一本《小影》,就是让这个世界上多几个读者看到我的诗歌,知道高峰矿务局下塘矿有一个叫‘尚六合’的矿灯房姑娘,是个才华出众的美女诗人!”她说毕,眉尖上溢满了她内心的骄傲和自豪。
“瞧你美的,还美女诗人呢!这次为了推销你的诗集,欠了一身债,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几千块钱的欠款。”
简伊春听说表姐回来了,急匆匆地来到舅妈家。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口进屋,一眼看到尚六合正在吃面条,高兴地叫一声:“表姐,你回来啦!”
尚六合咽下一口面条,说:“回来了,也快要累死了!”
简伊春这才看到她脸庞消瘦了许多,调侃一句:“哟,表姐这回周游列国回来,比两个月前苗条多了!”
“别讥讽我啦,在外面跑了十几个县城,两条腿都快要跑断了,体重至少减轻了差不多10斤。”
吕玉雪怪嗔女儿一句:“你傻呀,身上带那么多钱出门,咋就不吃啊!”
尚六合诉苦一般:“妈,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样样要花钱。为了节省开支,我每天只吃两顿,早餐一个馒头加一碗豆浆,晚上吃二两米饭和一碟青菜,隔天才吃一点点肉片。”
尚六合吃饱后,到卫生间洗澡,更换掉脏兮兮的衣裳。
她洗干净身子,将脏衣物投入洗衣机漂洗。然后从卫生间出来,返回客厅坐下。她首先问起矿里的生产情况,简伊春告诉她,矿里的产量一直保持稳定,安全方面也没出什么事。
尚六合欣慰地说:“产量上去,生产实现安全就好,矿里什么都不怕,就怕出事!”
稍时,尚六合又问起她的诗集在矿里、市里销售的怎么样了。简伊春说:“自从又做了第二波广告,尚尚续续又卖了几十本,前两天我到市里问了几家书店和报刊亭,大约也卖出了将近200本。”
吕玉雪听到女儿和她表妹聊起诗集的话题,说:“噢,上星期雷局长来到我的办公室,对《小影》这本诗集赞赏有加,他说你为高峰矿务局争了光!雷局长还叫我要鼓励你以后继续努力创作,写出更优秀的诗歌,为煤矿工人歌功颂德,为煤矿工人树碑立传!”
“是吗,雷局长平时生产工作那么忙,也这样关心起我的诗歌么?”
“是啊,如果不是雷局长夸你,杨矿长敢轻易批准你长假外出,不仅不用上班,而且还同意给你工厂发放70%的工资,这样的待遇在全局职工中你是第一个享受到的!”
尚六合感慨地应一句:“真没想到,我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工,就受到局领导如此关心。”
简伊春纠正她的话说:“表姐,如果你仅仅是矿灯房女工,雷局长和杨矿长就不会这样关注你了。是因为你的《小影》成了高峰矿务局的一张绚丽的名片,所以……”
尚六合回到矿里上班的第一天,胖妹就悄悄对她说:“六合,你咋和杨矿长那么好哇,他不仅给你放长假,而且你不用上班,还发放给你70%的工资。我听有的人私下议论,说你私下肯定和矿长有一腿,否则,矿长绝对不可能那么体贴你、关照你!”
尚六合一听,气晕得差点吐血:“胖妹,你告诉我,这话是谁说的,我要当面责问她,与她对质,谁和矿长有一腿啦?”
胖妹害怕尚六合误会了她,急忙辩解说:“六合,不是我说的,你别误哦!”
尚六合知道,胖妹向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女子,不会在背后说她的怪话。便说:“放心吧,咱俩是好姐妹,我相信你的人品。”
听了尚六合这话,胖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快12点了,尚六合上井口厕所小解,她刚刚蹲下,忽然从一墙之隔的男性卫生间那边传来两个人的议论:“你们知道不,矿长的小妞出去旅游回来了,没准过些日子矿长要把她调到办公室当秘书呢!”
尚六合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她。她火冒三丈,解完溲,提起裤子,就想出去冲进男性领地,臭骂一顿那两个臭男人。她想了想。遏力压住心头怒火,静下心来,继续听一听他们还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这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出版一本诗集,就让领导看中了那张小脸蛋,真的厉害!”
“是啊,听说局里有人帮她呢!”
“哈,这回两个当官的都泡她,没准以后还有好戏看呢!”
“你知道不,这次她到外面做广告推销诗集,一去就差不多三个月时间,谁知道她在外面是不是‘卖’了?”
“哥们,你就等着瞧,等到她男友从外地学习回来,知道她是只‘破鞋’,肯定抛弃她!”
尚六合本来还想遏力忍一忍心头窜起的怒火,可是听到这两人臭男人竟然诬蔑她是“破鞋”,在外面“卖淫”,气愤得脸色铁青,她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到男厕门口大吼起来:“放你妈的屁,可能你们的妹子、你们的老姐才是‘破鞋’,才在外面当‘鸡婆’呢!”
方才在背后议论尚六合是非的两人顿时被吓得不敢吱声。他们缩在坑位里面蹲着,大气不敢出,生怕这个女人冲进来,把他们光着屁股拖出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可就丢人现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尚六合恰巧就在对面间听见了他们的议论。
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隔墙有耳”啊!
尚六合伸手指着卫生间里面,继续气愤地说:“喂喂,你们有胆量就接着说下去啊!看我不把你们拖出去对怪!”
里面的臭男人哑了。
尚六合再重重地警告对方说:“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告上法院,非要你们赔偿10000元精神损失费不可,我看是你们的狠,还是老娘狠!”
她发出一句狠话后,气乎乎地走了。
她回到矿灯房,脸色仍然一阵阵的铁青。
胖妹一眼就看得出,她刚刚与谁争了一场,不然她的脸色不会那么难堪。胖妹不用问,心里就猜测得出,肯定是她听到了谁议论她的那些怪话。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
果然,连续几天,一阵阵阴阳怪气的风不时吹进尚六合的耳朵。她烦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不时长嘘短叹。
“六合,你怎么啦?”吕玉雪走到她房间关心地问。
尚六合本来不想让老妈替她忧愁,可是,满腹怨气不吐不快,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矿里某些人的飞短流长给憋死了。于是,她坐起来,说:“妈,你实话告诉我,我写诗歌有错了吗?”
吕玉雪摇摇头:“你错什么呀?”
“那么我出版《小影》错了吗?”
“谁说你有错啦?”
尚六合怨恨地说:“可是,为什么就是有些人偏偏眼红我,说我靠一本什么狗屁诗集笼络了矿里、局里的某个领导,和他们有了一腿,你说我能不气恼吗?”
吕玉雪听毕,惊讶地问她:“那些人真的这样说你吗?”
“嗯,我听见了。你想想,如果这些话传进矿长妻子展芳或者雷局长老婆耳朵里,叫我以后怎么跟她们解释,就是纵有一百张嘴巴我也解释不了哇!”
吕玉雪担心女儿一下子挺不住流言蜚语的袭击,安慰她道:“六合,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你别与那些胡说乱语的人计较。时间长了,那些人嘴巴困了,流言蜚语自然就渐渐失去市场!”
自然,简伊春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时安慰尚六合:“表姐,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让他们说去,坚持自己走自己的路!”
尚六合拥抱着简伊春,说:“表妹,我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平时人们经常说,人言可畏。我真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天下午,尚六合正在上中午,矿灯房的电话铃声响了,尚六合接过电话:“喂,你是谁?”
“我是谁,你还听不出吗,你马上到市红水河茶楼来,我有话要问你!”
原来,这是牛正强打来的电话,他刚从外地培训结束回来。
尚六合听见电话里传出凶巴巴的语气,立刻意识到,肯定是那些流言蜚语传进了牛正强的耳朵,他要找她问个清楚……
得知心爱的男友培训学习回来了,尚六合既高兴,又是忧心忡忡。方才,他一阵恶声恶气的话语就说明了一切。
她努力稳住心情,尽可能以平静的心情说:“正强,你培训学习回来了么?我正在上中班,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你等着,我现在就到下塘矿矿灯房里去找你!”
尚六合还想解释点什么,只听电话里传达室出“咯嚓”一声响,牛正强当即把电话给挂上了。
上午10点多钟,牛正强从外地学习培训回来,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正巧赶上他的同学这天结婚举办婚宴,把他请到了宴席。
举觞碰杯之间,其中一个好友问他:“牛书记,你什么请哥们喝喜酒哇,我们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牛正强已经喝了有点醉醺醺的了,眼珠子溢满了酒后的颜色,他拍拍胸口放出豪言:“哥们,下个星期我就给各位发请柬,届时让你们一个个喝个天花乱坠,不醉不归!”
第四十一章 尚六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