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的四大名石中,立远石因为其色彩艳丽明亮而备受推崇,自古以来就有印石之后的美誉。
鸡血石以珍贵程度来论,自然要以红为珍,其中著名的品种要数大红袍为最,极品大红袍鸡血石的含“血”量可以高达九成,石头通体为红色,就像是披了一身红袍一般,故称之为大红袍。这样的鸡血石非常罕见,也十分稀少。
但是,就像翡翠之中除了帝王绿之外还有紫眼睛、福禄寿这些珍品一样,不同底色的鸡血石,产出来的鸡血石品种也有不同,像刘关张就是异于大红袍之外的另外一种极品鸡血石。它的颜色以黑色为底,红白相间,三种颜色分布均匀,只许稍加雕琢,就可以将刘关张三个人物恰如其分地勾勒出来,配合上鸡血石的颜色,使得三个人物栩栩如生。
乔温盈见识过不少奇特的翡翠原石,在看到这样三色合一的鸡血石之后,还是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将情绪控制了下来,将手中的石头翻看了一遍,就将石头放在了石台上。
“张婶,我和齐叔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在你们村收货这么些年,想来您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不玩那些虚的东西,这石头的表象并不算好,您想要卖的话,我也不蒙您,我最多出十万。”赵筌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别的神情来,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
张婶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很清楚赵筌立说的是实话,这枚石头当年从丈夫的尸体上拿下来之后,就被很多专家看过,没有一个人看好。
正是因为这块石头如此不起眼,才没有被那家私人矿主收回。早些年张婶也打过卖石头的主意,可是那些前来看石的人,价格都压得非常低。
张婶一方面不甘心丈夫用命换来的石头就这样贱卖了,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这块鸡血石就是个狗屎地,寻常买家能出个一两万就不错了,现在赵筌立出价十万,其实是看在她和齐叔的面子上卖给她的人情。
张婶还没有开口,旁边的梅德凯听到赵筌立开价十万块,眼眸中贪婪的光芒一闪,正待开口,忽然眼珠一转,伸出了五根手指:“十万块?你这个奸商,这石头说不定能切出大红袍,你十万块买下来,等切出极品,一转手就能卖个百万千万,你岂不是赚翻了?五十万不二价,你要就买,不要就赶紧滚!”
五十万?赵筌立的嘴角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梅先生您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如果这块石头能切出极品鸡血石,梅先生何必把这样稳赚不赔的机会让给我?干脆我也不买了,梅先生您留着石头自己切吧!”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梅德凯见赵筌立连价也不还直接转身就走,顿时急了,心中暗恼,又舍不得这到手的肥鸭就这么飞了,急道:“四十万!四十万!”
张婶见生意谈不成,对儿子这样瞎捣乱的行为也有些生气,这石头什么价钱她很清楚,那么多人都不看好这块石头,赵筌立能够买她的东西,并不是不懂这石头的价值。偏偏儿子还这样不懂看人脸色,一个劲地想着怎么样敲诈人家一笔,难怪人家会恼。
“梅德凯,这儿没你的事!你别给老娘瞎掺和!”张婶见赵筌立脚步连顿都不顿一下,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赵先生,您先别走,这事我说了算,您别听我儿子胡说八道。他不会说话,您别生气。”
赵筌立听了这话,停下脚步,等着张婶的下文。张婶也知道赵筌立的意思,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开价,心中剩下的一丝犹豫也不得不丢开,暗自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喊道:“二十万!赵先生您要是真的诚心想买,这块石头二十万我卖给您!”
赵筌立看了张婶一眼,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张婶见他神情淡然,心中微喜,急急地说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石头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牵挂的东西,二十万卖给你,也算为我先生的事划一个终结。”
这话说完,见赵筌立久久不语,张婶也不再多话,静静地等待着结果。赵筌立又将那块鸡血石放在手中翻看了起来,似乎是在思索这个价格究竟值还是不值,乔温盈也不打扰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无意间就注意到了面前的这个石台。
刚进来的时候乔温盈并未注意,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块石台并非水泥铸造而成,石台呈灰白色,从上到下足两米见方,石头上纹理清晰,整个石台其实就是用一块巨大的岩石做成,在石台的最上面一层,凿出了一个深深的棋盘,棋盘光滑一片,很显然这块棋盘石历时已久,风吹日晒雨打才磨成这个样子。
让乔温盈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棋盘,而是这一整块岩石。自从她和石头打交道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石头似乎非常敏感,看到面前的这块巨大的岩石,她就有些异样的感觉。
乔温盈心中微微一动,右手已经先一步探了出来,直接按在了棋盘之上,顿时整块石头的内部情况清晰地印在眼帘,一目了然。
“张婶,二十万太高,这块石头切出来,恐怕我就没什么赚头了,我还要人工费,二十万拿您这块石头,我还得贴钱。咱们各退一步,十五万您看如何?”赵筌立在看完石头之后,脸上凝重之色并未消减,和张婶预期的并不一样,赵筌立并不打算花冤枉钱买一块不值钱的石头,他在仔细看过石头的表象之后,估算这块石头切开之后能够获得的利润,把价钱拉到了最高,十五万,是他能出的最高价。
张婶知道赵筌立说的是实情,可是她怎么也不甘心,一条人命,怎么能二十万就算了?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过程中,乔温盈忽然开口了:“二十万就二十万吧,不过张婶,我们要跟您讨个添头,您这个石台不错,二十万,您把这个棋盘石做添头送给我如何?”
张婶听了这话愣住了,赵筌立和齐大明也有些意外,要知道乔温盈求的那个添头实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块棋盘石并不是高岭石,而是花岗岩,这样的石头不只是玉岩山上有,在任何地方的山中都应有尽有,乔温盈开口要把这个棋盘石当作添头,也不知道是何意。
梅德凯在一旁站着,看乔温盈开口要这个棋盘石,心中觉得怪异,这个城里女人自进来之后就不吭声,刚刚也没见她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怎么好端端地会看上这个石台?莫非这石头有什么古怪不成?
乔温盈大概看出那几个人的疑虑,遂笑道:“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父亲最爱下棋,我替他收集过各式各样的棋盘,用石头雕的棋盘也见过不少,不过这块石头应该有些年头了。不瞒婶子你说,我刚刚见到这个石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买石头讲究缘分,既然看对了眼,婶子您卖我个面子,把这个石台割爱让给我如何?”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没有什么破绽,也不显得刻意。乔温盈是在心中小心斟酌了一番才说出口的。
果然这番解释一出口,在场的其他四人,除去赵筌立以外都深信不疑。城里人都爱猎奇,也讲究眼缘,玉岩山这一带见过很多城里人来这边买石头,尤其是那些不懂鸡血石的人,看石买石就讲究缘分,喜欢就买下来,并不在乎它究竟值多少钱。
只有赵筌立知道,乔温盈这话有问题,他虽然没有见过乔温盈的父亲,却也知道乔温盈的父亲是个农民,爱下棋也许没错,但是要一个农民附庸风雅,绝对是胡诌。
不过赵筌立没有插嘴,他知道乔温盈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第四十章 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