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庆功宴如期举行,这便意味着,乐正辰媛又要见郑瑾了。这几日,她都暗中吩咐人去关心他的病况,但却没有亲自上门,只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今日庆功宴,有点令辰媛紧张。一是她要见郑瑾,二是,她又要进宫了。圣上有旨,乐正辰媛继续担任宫中女官,她请求照顾老父的请求没有被应允,不过比起不仅进宫、还要嫁给乐正知印,已经好了太多。
乐正辰媛和贤王爷依依惜别之后,她就又踏上了进宫的轿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有云蝉的陪同。云蝉主动请缨继续保护着乐正辰媛的安全,贤王爷也同意了,乐正辰媛知道云蝉是和自个儿之间有感情了,有这么一个能够分享心事姐妹,乐正辰媛心中也有了些欣慰。
进宫后,所有人都到齐了,辰媛见到了郑瑾、明时雨、许悠子,他们都已经在座位上开始喝酒了。乐正辰媛没敢抬头和郑瑾的眼睛对视,只跪着:“辰媛参见皇兄。”
“妹妹还请平身。”乐正知印似乎很高兴,脸上全是笑容,而旁边的皇后阮言莎却有些冷漠,看不太清情绪。
“赐坐。”乐正知印让乐正辰媛坐在离自个儿有些近的地方,正好和郑瑾隔着御毯面对面。郑瑾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乐正辰媛,乐正辰媛能够感受得到,她只觉得自个儿的脸蛋很烫,就像煮熟的鸡蛋一般,更不敢抬头了。
“今日是我东征大军凯旋而归的庆功宴,朕前几日已经封赏了郑瑾将军和军师们,今日就不再提及了,今日主要是让大家来喝酒尽兴,来,让吾等君臣干了这一杯!”乐正知印举起了酒杯,大臣们也起身,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来人,传舞姬。”
当即,漂亮的舞姬和乐师们都进来了,乐正辰媛看着眼前歌舞升平的模样,有些厌烦,她想她是属于可以雪中送炭,但却不适合锦上添花的那种人,这些君臣之间的互相逢迎,她觉得虚伪至极。
忍不住抬头看郑瑾,果不其然,他还是盯着自己,没有看那些舞姿优美的舞姬。她马上又低下了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径自喝着面前的美酒。
正在此时,金銮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众人愕然,目光都朝皇帝那里看去,只见乐正知印扶着嘴唇发黑的阮言莎:“皇后!你怎么了?来人!快传御医!”
乐正知印的声音中满是压抑,像是已经砸崩溃的边缘,他盯着面色苍白的阮言莎,将桌上的酒杯砸碎,地毯上本来是红色,现下完全被染黑了。
“酒中有毒!”
皇上乐正知印顿时慌乱了,如此下着结论。丞相阮欲刚忍不住了,怒道:“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恶徒竟敢伤害皇后娘娘!老夫一定会向他索命!”
阮欲刚情绪非常激动,顾不得形象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过了一会儿,御医终于来了,将阮言莎移到了偏殿之中进行诊治,还好发现得及时,一条命保住了,只是须得疗养几月才行。乐正知印知道阮言莎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查出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胆敢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下令金銮殿的众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能离开,他断定歹徒必定现下还在金銮殿内,并且也许还没来得及销毁作案证据。
宫廷都尉派来了几只嗅觉异常灵敏的狗儿来,先闻了闻那剩下的半杯毒药的味道,然后再挨个去闻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士大夫以及皇亲贵胄们最开始都很抗拒,可是在阮欲刚严厉脸色的逼迫下,终于还是屈服了,忍受着那些狗只的侮辱。
轮到乐正辰媛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担忧害怕,在军中,她经历过很多次比这更恐怖的事情,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那狗却在她的面前停留下来,一直都不动了,它面露凶光,似乎要将她给撕烂扯碎一般。
宫廷都尉脸上爬满了笑容,“启奏陛下,凶手找到了,就是她。”他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乐正辰媛。
第六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