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恒离开父母,觉得整颗心都是空的。她的心很乱,经历过的,未经历的,都很混乱的出现在眼前。找了个宾馆住下,却一直难以入睡,看着电视越看越心烦,于是乎干脆一个人跑到街上去散心。不觉间走到一个酒吧门口,想起大多的烦心人遇到烦心事都会借酒浇愁,她以前从未喝过酒,此刻闻着里面飘散出来的酒气,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一醉解千愁,想着也就走了进去。
里面放着不知名的音乐,闪着七彩霓虹,她以前从未涉足过这种地方,此刻进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四处观看。一个女子走过来,大声问道:“你是找朋友还是?”声音虽然很大,可是在嘹亮的音乐声的影响下,那服务员的话传到卫凌恒的耳中的时候还是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在得知卫凌恒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因为来这里的不是情侣就是三五成群的朋友,卫凌恒这样一个打扮还算时髦,特别是那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颇有些与众不同的气色的女子,怎么深夜独自一人来酒吧喝酒呢。见她目光清澈,可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丝忧愁,猜想她可能是刚遭受什么打击,一个人不开心所以跑来喝闷酒。于是也没多问,只是询问了一下需要点什么。
卫凌恒也不知道自己该喝什么,她以前连啤酒都没有喝过,看到台上五花八门的酒水,听着女子给她推荐这推荐那的,她其实就是一个酒盲,那些专业名词她一个都没有听进去,什么几度,什么香型的,她哪里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同。最后伸手随意指了一瓶比较小的酒,说道:“就一瓶那个。”
女子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让她先找位子坐下。等卫凌恒付了钱转身一走,女子轻声说道:“装得什么都不懂,原来是行家啊。”原来,女子给卫凌恒介绍的都是一些价格贵她们自己的提成高的酒,而卫凌恒所指之酒却是没甚么提成,价格也不是很贵,但是酒确实是好酒。
卫凌恒找了个最里面的角落坐下,看着周围都是一群群的谈笑风生的人,心中的孤独寂寞更加变本加厉的涌山心头。兀自哀叹的时候,女服务员端着酒和酒杯来了,微笑着让她慢慢享受。卫凌恒心中冷冷的道:哼哼,我这哪是来享受的,我是来找罪的。随即倒了一杯酒在手,看着清澈的酒水在杯子中晃荡,她想起了前往高崎救援的孙振朗和其他人,想想高崎现在必定是战火硝烟,一片混乱,而自己也将卷入这乱世之中,不知道此去能不能回来,再想起空元门中那些被杀害的长老和弟子们,心中不觉黯然神伤,默默言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平时对这些诗词古文谈不上爱好,可是遇到喜欢的,却也能背下来。此情此景,忽然吟颂起王翰的这首《凉州词》,其中韵味,却也能体会诸多。猛一口将酒倒入口中,却觉得辛辣刺鼻,这么浓烈的酒味卫凌恒这个从未喝酒的人又哪里受得了,哗的一声,将口中之酒全喷了出来。
周旁的人见了,也都扭头看了一眼,几个男子还嘿嘿的笑了笑,看着卫凌恒讨论了几声,然后又继续喝酒。在这酒吧之中,喝醉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卫凌恒的异常举动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看着杯中没有喝尽的酒,卫凌恒卷了卷舌头,口中的那股辛辣还在。诸多酒客所说的酒之色酒之香,卫凌恒丝毫没有体验到,倒是觉得这远比那辣椒胡椒水之类的还要难喝上千百倍。刚才被烈酒猛烈一呛,卫凌恒端着酒杯却不敢再喝。就这样坐了许久,口中的那股辛辣已然不在,口腔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说不上好,却也不能用坏来形容。她端起酒杯,将少许的酒喝如口中,觉得虽然有些不舒服,倒是没有刚才那种直通肺腑的辛辣感觉。慢慢的把酒喝下,酒过喉咙,又是一阵辛辣,卫凌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就这样磨蹭了许久,她的口腔已经能适应酒的烈性,加之已经有半小杯酒下肚,她血脉膨胀,脸色微红,大脑中有些嗡嗡之声,胆量却也大了起来,由原来的小口抿一下变成了大口喝下,虽然这大口比起那些酒客来说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口,可在卫凌恒看来,这已经是大口了。越喝头越胀,记忆深处的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都一股脑涌现出来,只是,开心的事情在此时想起,却是让愁苦成倍增加,不觉之间,一壶酒已经尽数喝入肚中,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欲睡。
趴在桌子上昏昏睡了不知道多久,有两个男子手捏着两瓶啤酒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卫凌恒微微睁眼看了看,大脑混沌一片,居然对他们笑了笑。两男子一见,也相视而笑。
“美女,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这深更半夜的,别喝醉了才好。”话语中充满着关怀之意,却没有显出半分调戏和轻薄之意。卫凌恒本对这些酒吧酒客没什么好感,可是此刻大脑混乱,又听到此人言语真切,突然间想起了孙振朗,抬眼望去,眼前那人脸相方长,浓眉大眼,虽不是十分帅气,却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这模样不正是孙振朗么,卫凌恒猛的坐直身子,迷迷糊糊的道:“小林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去高崎了么。可是回来带我一起去的,你还不知道吧,我是高崎的蝴蝶人哦,拯救高崎,还有我的一份。”
两个男子听着卫凌恒说着什么高崎蝴蝶人,他们当然一句没听懂,相互看了一眼,问道:“高崎?蝴蝶人?那是什么?”
卫凌恒突然一把抓住男子的手,道:“小林哥,空元门被魔兽突袭了,掌门、师尊、叶青公和其他长老、弟子们都死了。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我们这就去高崎。”
两男子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感情这女子果然喝醉了,在说胡话呢,也许平时还玩些什么游戏呢。两人互使了个眼色,将卫凌恒扶出了酒吧。女服务员知道卫凌恒是一个人来的,此刻却被两个陌生男子扶走,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阻拦。
卫凌恒被扶到大街中,一阵风吹来,浑身一凉,酒醒了不少。看着扶着自己的两个陌生男子,她忽然问道:“你们是谁,要把握带去什么地方?”
两个男子眼珠子一转,没料到卫凌恒会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此刻街道中人流甚多,如果卫凌恒觉得不对劲大声叫嚷起来,这势必会引起麻烦。其中一个道:“我们是酒吧服务员,看你喝醉了,在里面和几个顾客吵起来,看你孤独一人,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扶你出来透透风。”
卫凌恒狠狠的摇摇头,觉得头昏昏的,还有些疼痛,自己刚才怎么了,却一点也没记起来。眼看两个人面色和善,穿着工整,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对他们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喝醉了。”两个男子急忙摆手说没事,并询问卫凌恒住在何处,怎么会一个人。卫凌恒心思甚纯,不知他们问这些的真正意图,就说自己的朋友都离开了,此刻就自己一人,由于心情郁闷,才一个人跑来喝酒,哪想一喝就醉了。听了卫凌恒的话,两男子眼光闪烁,如同饿狼见到美食一般,道:“原来如此。也真不容易的,外面风大,先进去坐坐吧,等清醒些再走。”卫凌恒只道他们是好心,口中说着谢谢,跟随他们一起进了酒吧。
女服务员见他们走了又回来,心中甚是迷惑,可是有生意临门,哪有不做之理。她看了看卫凌恒,觉得她此刻清醒不少,再看看两个男子,也确实不像什么坏人,也就没有理会太多。卫凌恒坐在桌前,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哪知那两个男子却带了一件啤酒来,坐在卫凌恒身旁。他们也没有让卫凌恒喝酒,只是和她聊着一些话题,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和着。他们多聊一些朋友聚散之情,又说他们之间如何如何多年不见,此刻相见又如何如何激动,听他们的谈话,卫凌恒忽然就想起了卫小蓝、孙振朗、花菲等人,那种对朋友的思念之情更是感同身受,和两个男子也算聊得投机,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他们在一起喝酒。这啤酒的酒精度数自然没法和刚才卫凌恒喝的清酒想比,卫凌恒喝在口中,没有了那种辛辣味,虽然喝不出什么好滋味,却觉得这比起刚才自己喝的那烈酒要好喝许多。越喝越多,越叹越伤情,越伤情就越喝,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脑中迷迷糊糊的,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觉两个男子正把她带进一家宾馆中。
第三十一章 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