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齐欢说过了,肖晓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人不会有丝毫的怀疑,然后她扭头看向齐欢:“齐欢,怎么了啊?”
她语调平和,几乎看不出来端倪,可是齐欢想自己是可以找寻到蛛丝马迹的,比如她微微有些上扬的的语调,和脸上还未消退尽的欣喜雀跃。
好吧。齐欢承认,面对肖晓,自己生不出任何一点恶意,齐欢在她身前就会圣母玛利亚一样纯洁善良。
齐欢想,这都是由于自己对她的偏爱,痛也甘之如饴。
即便齐欢洞悉了其中所有的内幕,可她还是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道:“这是温曦阳,我铁哥们儿,我一直跟他一起混。”
说这话时齐欢没有看温曦阳,可是她的余光,可以瞥见温曦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疑惑。
也是。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齐欢的异样,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可以窥探出所有的情绪。
可现在,他们可能越来越不了解彼此了,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太多的秘密,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人,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两个人,他们有太多的揣测和自以为是。
所以齐欢时常想,如果那时他们说出来会怎样,可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改不了的。
肖晓有些惊讶:”齐欢啊,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啊,你真是让人惊讶!”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齐欢的介绍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了。
像想起什么似的,肖晓接着问道:“那你们是在哪混的啊?”她问得认真,齐欢这才惊觉,原来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为他们是社会青年。
齐欢抿嘴笑了:“我们啊,是混学校的。”
接着抬头看看温曦阳,他脸上的疑惑已经散去了,见齐欢抬头看他,似乎暗中松了口气,也接着齐欢的花茬笑着道:“我们混学校的,以后我们罩你,在这学校里我们都横着走。”
听完温曦阳的话,齐欢忍不住抚额叹息:“交友不慎啊!”
肖晓见他们俩的反应,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温曦阳看看齐欢不满地道:“什么啊,我说的不对么?”
好像对于肖晓质疑他在学校的能力,和齐欢对他这个损友不满感到很伤心似的,齐欢和肖晓看他这么郁闷,忍不住对视一眼笑了。
齐欢见温曦阳郁闷,又急忙站出来为大家打圆场:“好吧好吧,我保证刚才温曦阳说的是真话,比真金还真,以后你有他顾看,天王老子都不用怕!”
肖晓看看温曦阳,又看看齐欢点点头:“真的啊,这么厉害!那我以后也可以横着走了!”。
温曦阳原本在听到齐欢过分的夸大他的威严时,就很不好意思了,又听见肖晓类似某小花痴的声音,当时就有些扭捏了,而齐欢却没有注意到这些。
齐欢沉浸在自己刚刚说的话中:“有他的顾看,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齐欢忍不住懊恼,这说的是什么话。
齐欢觉得,自己从那天起开始,就开始说一些自己很不满意的话,可这些并不能影响她自己的有口无心之言。
这样的事情,贯穿了齐欢后来的整个初三时代。
温曦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故意提高嗓门嚷嚷道:“吃饭去吧,早饭都没吃,饿死了!”
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齐欢回过神,牵着肖晓跟在她身后往外走,为了让三人相处的气氛缓和点,齐欢忍不住提议:“温曦阳,今天有新同学来,你就代表咱们班给她开个欢迎会吧!”
温曦阳听到齐欢的话转过来倒着往后走,看看齐欢身后安静的肖晓,又看着齐欢说:“没有问题啊,你说怎么欢迎?”
齐欢厚脸皮道:“请我们吃饭啊!”
温曦阳一脸,我早都猜到你的小心思了的表情:“请新同学情有可原,请你算怎么回事啊?”
温曦阳笑嘻嘻地看着齐欢,齐欢顿时有一种奸计被拆穿的尴尬:“太抠了吧你,添双筷子而已啦!”
说着说着自己又觉得奇怪了,这好像去人家小两口家里蹭饭,请求人家添双碗筷的情景。
思绪被温曦阳臭屁的声音打断:“我不同意,除非有什么非请的理由!”
看着温曦阳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齐欢压下心中想拍他两巴掌的情绪,假情假意地道:“温曦阳,你最帅了!”
温曦阳一脸鄙视的表情:“太没有节操了吧,瞧瞧你那点出息,出去别说你跟我混,真心觉得丢人!”
齐欢忍了两忍,终究没压住自己的怒火,轻轻松开肖晓的手,追上去要打温曦阳,温曦阳见齐欢脸上的表情由虚伪转变为生气,早就提前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喊:“齐欢,你要是敢打我,你就别想你的宫爆鸡丁了!”,温曦阳一句话说完齐欢更怒了,他竟然知道还用此威胁自己,让自己在肖晓面前丟尽了脸。
齐欢大怒:“温曦阳,你今天死定了!”
温曦阳早已跑得不见了,只留回音和空气在楼道里震荡,搁以前齐欢早追上去暴打他一顿了,因为他自从发誓不跟女生一般见识以后,齐欢就占尽了上风,总是将他打的哇哇乱叫。
不过,现在齐欢不一样了,她得回来牵着肖晓,她得照顾肖晓,她选择的是肖晓,齐欢一直以来选的都是肖晓。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齐欢选择的都是肖晓。
肖晓牵着齐欢的手眼睛里都是欢乐:“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你们认识很久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齐欢知道她说的是宫爆鸡丁事件,齐欢不好意思地避开不谈:“我和他小学就在一个班了,两个人在一起厮混很久了!”
齐欢知道或许肖晓想问的是其他事情,可是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为肖晓解惑,只好叉开话题,说些别的。
齐欢告诉她食堂的饭菜还不错,估计会比较合她的胃口。
齐欢牵着肖晓慢悠悠地将校园大概逛了一遍,指了些有趣的事物给她看,肖晓似乎心情很好,一路上说了不少话。
温曦阳在他们常去的一家点了三菜一汤,其中当然有宫爆鸡丁了,看见她们慢悠悠地来了,温曦阳顿时不满了:“蹭饭还不快点,菜都凉了!”
齐欢瞪他一眼,拉着肖晓坐下:“你也太奢侈了吧,今天这么大手笔!”
要知道,他们那时候可是穷学生,没有那么多零花钱的,平常有点钱都用来买漫画书和游戏币了,哪有闲钱啊。
温曦阳一脸得意地道“这是我们买滑板剩下的钱!”齐欢一脸了然地点点头,回头招呼一直静静坐着听他们闲话的肖晓:“肖晓,不用客气,多吃点!”
温曦阳也在旁边规规矩矩道:“嗯,多吃点,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点了点,你尝尝吧。”
齐欢瞄他一眼心中暗道:“人模人样,装的很真的似的。”
温曦阳很明显是可以会意到齐欢的意思的,可他却也不在意,只看着肖晓,齐欢也扭过头来看着她,看看她对他们的招呼还满意不。
肖晓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们都不知道吧,我也很喜欢吃宫爆鸡丁呢!”
听到这句话,齐欢和温曦阳都有一瞬地怔愣,齐欢不知道那一瞬间温曦阳在想什么,而她却忽然想起齐欢和温曦阳最初建立情谊时,齐欢就觉得他们很像。
她记得那时温曦阳很活跃,于是齐欢悄无声息过生活的日子到头了,他天天带着齐欢东摇西逛,于是她就以一种强硬毫无预兆的姿态,硬生生地介入了所有人的生活。
然后大家就发现,其实齐欢是一个很好脾气的存在,人好而且不张扬,讲义气,活跃欢腾,温曦阳是这样,所以齐欢当然当仁不让地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那时,大概有人会惊叹,真是神奇,怎么会有如此相向的两个人存在呢。
而温曦阳自己对此很得意,无论做什么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到哪都有人一起,而且两个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出奇地默契,他当时就对齐欢说:“相见恨晚啊,怎么我就没有早点发现你呢。”
说这话时,温曦阳眸子晶亮,酒窝深陷,让人受不了的魅惑。
而齐欢却在想,其实齐欢并没有刻意模仿他,或许天意如此,她等待那么多年,温曦阳出现了,将齐欢所有的潜能激发了,然后齐欢自己才像是找到自我了般,恍然大悟,其实自己本该是这样的。
而这件事谁说的都不算,只能让命运细细安排,一步一步更靠近,然后某一天,缘分已到,时机正好,然后命运的神奇便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彼时正是年少轻狂,年轻气盛,想要尝试一切新事物,并自信心爆棚的觉得自己是个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天才。
事实也大概如此,可能是被压制的太久了,齐欢需要一个宣泄口,将自己十二年来不曾使用的活力力道,全部释放出来。
天知道那时的齐欢和温曦阳,是有多么精力旺盛,在篮球场上打一个下午的篮球甚至都丝毫不会觉得累,那些时日齐欢流的汗比她十二年来流的都多。
而这正遂了温曦阳的心愿。
齐欢说过,自己和他很像,他也是一个精力过剩的少年,于是他们初时在一起的时光里,绝大多数都是在篮球场上度过的。
而他们的超默契配合,已经让他们的名气远传至初中部了。以至于后来他们分开了,齐欢还是对那段时间地疯狂肆意,怀念不已。
那时,没有人知道齐欢曾经有那么一段快意逍遥,令人艳羡的青春年少。
可齐欢知道自己心里除了感叹肖晓和自己如此之像的之外,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而这种复杂的情绪,会伴随齐欢一段漫长而艰涩的时光。
可齐欢随即还是将惶然的情绪收拾好,将另一半欣喜的情绪充分流露出来,她惊喜道:“真的么,那你一定要多吃点,这一家的宫爆鸡丁超好吃的!”
说完准备夹一筷子给肖晓,又想起什么,虽然齐欢和温曦阳不在意两个人已经用过的筷子,可是肖晓。。。。。。
于是齐欢就停住了,肖晓当然洞察了齐欢的心思,双手一起抬起齐欢的胳膊,将菜放入她跟前的碗里,挨着齐欢亲昵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好温暖。”
当时肖晓的语音糯糯柔和撒娇一样,齐欢的心也跟着惊喜开心极了,一顿饭吃的很温馨,肖晓很开心,不停地说很久没有那么多人陪她一起吃饭了,听得齐欢心一颤,温曦阳的筷子一顿。
不过,她很快就换了其他的话题,原本还有些生疏的两个人,顿时也在他们不断深入改变着的话题中拉近了关系,气氛融洽极了。
可是从始至终,齐欢都在给肖晓不停地添菜,那一盘宫爆鸡丁只有她一个人吃,因为之前他们吃的时候,温曦阳知道齐欢爱吃宫爆鸡丁,于是每次就点给齐欢,可是自己却从来都不吃。
而今天,齐欢也没有吃,所以一顿饭下来只有那盘菜剩的最多,之前连盘底都不剩的菜现在还剩了大半,谁也没去在意,可能只是表面上吧。
反正齐欢是的,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那时也没心思想那么多。
27.他们都爱吃宫爆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