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岚岚总觉得莫林对自己有一种暗暗的敌意,岚岚摇摇头,安慰道,怎么可能呢,自己以前又不认识她。莫林身着一身翠竹色的纱衣,头发没有盘起只是随意的让她如水般倾泻在身后,呈现出高级研磨的光泽,倒也更是显清纯动人,常见宫中,包括自己都是浓妆艳抹,现如今见到这么一位干净的让人联想到海水的女子,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莫林给众人倒好茶,然后坐在了抚琴前,手指轻轻一挑便余音绕梁,声音波颤而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韵味,琴音不高亢,如莫林本人般给人一种很安静,甚至是时光顿止的错觉。
岚岚轻抿了一口茶,只觉茶中也带有淡淡的竹香。无城看着莫林,问道,“你可否带我们出城?”女子听闻,将双手平摊压在琴弦上,让琴音亚然而止,女子抬眼问道,“为何要出城,在我这不好吗。”虞城心中似乎有些无奈,“莫林,我是说真的。现在宫中情况险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逆尘”
“别说那些没用的。”莫林慵懒的站起身来,打断了无城的话,然后说道,“要出去可以,不过,我也要走。”莫林说道这,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别的情愫。
一旁的凌风倒是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说道,“有美女相伴,途中自然是乐趣无穷。”萧寒脸上满脸黑线,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拎住凌风的耳朵,“怎么个乐趣无穷法,你说说。”凌风突然表情极为愤慨,一脸严肃的抓住萧寒的手,萧寒起先还被吓了一跳,但随之便看见凌风含情脉脉的眼神,装模作样的说道,“夫人这可是吃醋,凌风好是痛心啊。”莫林看见这场景被逗笑出声来,笑声也格外悦耳,“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有趣,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岚岚在一旁一直安静着没有说话,到了深夜,竹林不同宫中,竹林中的风声带动树叶的声响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催眠曲,但对岚岚来说就是格外让人烦躁的声音。岚岚辗转反侧了几个回合,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刚一抬眼便透过窗户看见了再后院静静站着的莫林,莫林背对着岚岚,轻轻扬起脸像是在望月,风吹动她一身轻纱,样子竟像及了诗人,岚岚被自己的这个比喻给逗笑了,再抬眼时但见莫林轻抬起右手,右手上是一片散发着绿光的翠竹,莫林将翠竹放在唇上,吹动出一些简单的音律,地上的竹叶便应声而起,旋动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正当此时,莫林像听见了什么,将翠竹收了起来,只见无城从另一个方向走到了莫林身边。两人交谈了一会,无城便将身上的衣裳脱给莫林披上,背影让人好生羡慕。
莫林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裳,两人交谈了较长时间,无城才离开了后院,而就在这时,岚岚看见莫林慢慢的转过头来,冲自己温婉一笑。岚岚心里一惊,神色有些慌乱的重新躺了下去,就莫林那个眼神便能够让岚岚相信,她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看着她,这个想法让岚岚没来由的恐惧,于是干脆将杯子盖过头顶,强逼着自己陷入冗长的睡眠,尽管如此,还是一夜未眠。
到晌午的时候,一行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凌风惊讶的发现莫林的柜子里竟有很多男性所穿的绫罗绸缎,问她原因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因为我是专门吸男人精气的妖怪呀。”见凌风脸上有惊恐之色,莫林又向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面笑了起来。
莫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张和脸型相符,类似于人皮的东西,然后发给岚岚他们一人一张,解释道,“这是我用一种特别的兽皮做的,戴上这个,易容要容易些,说着拿出毛笔之类的东西的东西在众人脸上细细的画下,再一看,自己的容貌早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竟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岚岚摸着自己脸上过分滑腻的那层假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个农妇的形象竟让自己想起从前的自己,再看向一边的小葵和小默,也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新奇的面孔而兴奋不已。小孩子嘛,总是会对砸进自己千篇一律的生活里的新鲜东西而感到好奇。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果然是戒备森严,侍卫不断拿着手中的画像和出城的人们对比,然后烦躁的挥挥手催赶道,“走走走。”岚岚强装镇定的走了过去,突然被侍卫拦下,岚岚心中一惊,只见侍卫拿着画像然后十分疑惑的端详着岚岚,半天还是确定这个看上去像农妇的女子不是画中妖艳的女人,于是也被放了过去。
“呼,好刺激。”走出西方花国的境内,萧寒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兴奋的神情,岚岚觉得她好像特别喜欢刺激的东西,如果可以将她丢进满是野兽的竹林让她去玩玩的话,想必她也会欣然前往,真是可怕的女人,岚岚突然对着萧寒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走到一半,无城回过头来,问莫林,“对了,之前忘了和你说,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够,你有没有带些出来?”莫林耸耸肩然后无辜的摇摇头,“我从来不用银两。”
“不用银两?”凌风一听此话立马跳到了莫林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会说道,“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林也跟着迷惘的看了看自己,然后解释到,“我常年隐居竹林中,已经五十年未曾下山了,平常只需饮茶不需进食。”正当凌风一脸惊讶还想要继续提问的时候,被无城给拎到了前面和他一起走,样子极为滑稽。
“萧寒,我觉得莫林”岚岚悄声说道,怎料萧寒却放大了嗓音率先回道,“莫林?莫林怎么了啊?”此话一出,前面的人,包括莫林都回过了头来,岚岚心中早已将萧寒骂了千遍万遍,却到嘴只是一句,“我觉得莫林身上都有种淡淡的竹香呢。”说着还谄媚的向莫林笑了笑。岚岚就在这一瞬间厌恶起自己来,自己简直和楚颜没什么区别,敢想敢说又不敢当面说,岚岚暗暗咬牙,却也只是生的一肚子闷气。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已经完全走出西方花国了,入眼的是另一番景象,见天色已晚,几人在一幢大宅前面停了下来,看来只能碰碰运气,试试看自己会不会被收留了。
莫林走上前抓住大宅的扣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凌风丧气的说道,“别敲了,我还以为会被拒绝呢,没想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凌风自认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并且也称得上大胆,不然当时邻国与西国交战,自己也不敢冒充来使去讲和,只不过那些都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己之所以到哪都不会碰壁,是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是顶着王爷的头衔,到哪不让让自己,只是现如今邻国和西国都阵亡了,自己顶多算得上是穿着绫罗绸缎的乞丐,还抱着骄傲的自尊不肯下跪,着实是可笑的很。
不出所料的是,等到众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大宅的门徐徐打开了,是一位老者,与这大宅不相称的是他衣衫褴褛,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样的人会住在这样的大宅里面。老者佝偻着背,带着警惕性打量着一行人,随即才缓缓问道,“你们……什么事?”无城见状,立马迎了上去,似乎生怕下一秒老人就将门给关上,现在天色已晚,放眼望去也只有这一家像样点的人家了。
“老人家,我们想在这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无城表情陈恳的要命,让岚岚凭空生出一种他很正义的感觉。老人家再次打量了一下众人,然后侧过身子,说“进来吧。”一个类似于丫鬟的人给大家准备了晚餐,倒也是粗茶淡饭,虞城四处打量着这幢老宅,装备也是简陋的很,看上去有些年头,角落里还有些细密的蜘蛛网,家具上也是落满灰尘,实在是不像住了人的样子。虞城这么想着,心里也有些警惕。
宅子里看上去很阴森,透不进光,即使是到了正午,也丝毫不见太阳,其他人还没起床,只有岚岚和虞城坐在门口阶梯上晒太阳,总感觉再不晒晒太阳真的是要冷死了。虞城坐在岚岚的身边,突然开口说道,“你绝不觉得这大宅里有点问题?”虞城皱着眉毛的样子看上去很滑稽,他盯着面前漆黑如墨般的影子,岚岚心里想着,竟真的伸手碰触到他的眉宇,虞城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岚岚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连忙将手伸了回来,神色也有些慌张,气氛因为岚岚这个无心之举顿时尴尬了起来。
于是岚岚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道,“这个宅子的确是有些阴森,不但像常年无人打扫的样子,而且。好像只有一个丫鬟,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一个丫鬟,不是太蹊跷了么?而且那老者衣衫褴褛也不像是住的起这种房子的人,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得小心。”虞城点点头,余光走过一个人影,下意识的抬眼,只见那老者提着竹篮,竹篮上盖着白布,手上还拿着一盏烛灯,大白天拿着烛灯干什么?虞城心生疑惑,转头对岚岚撒谎自己回房,然后跟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