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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为难
  就在众人为难的时候,当时当值的人忽然道。
  离冥晟!提起他,众人忽然觉得靠谱了起来。一来,离冥晟不像是离君泽那样冷漠,二来,离冥晟对外一向被人传说性子温和。
  于是,众人合计了一番后,决定一个人去找离冥晟,而剩下的,则是去给项晴儿拿辣椒水。
  而与此同时的,在陈醉墨的牢房处。所有人都走后,项晴儿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一直被打却一声不吭的陈醉墨,最终低声的哭了起来。
  “咳!你,你哭什么?”灯光下,陈醉墨低着头,稍稍抬眼,看着哭起来的项晴儿,声音沙哑。
  “与你无关!”听到陈醉墨的声音,项晴儿的语气再度变得恶狠狠了起来。她看着陈醉墨,双目之中,迸发出的恨意,让人心惊。
  如果没有陈醉墨的话,她早就可以得偿所愿,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也就不会被王爷讨厌了。
  现在,二王爷应该很讨厌她吧?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结果却做出了最让他讨厌的事情。
  他,讨厌女人之间的斗争啊。
  “与我无关么?呵!你说的倒是轻巧,拜你所赐,我马上就要死了啊。”陈醉墨嗤笑。
  “那是你咎由自取。”项晴儿冷哼。
  “咎由自取吗?或许吧,一开始就对太子妃太温柔,所以才会落得这种难堪的境地。”
  陈醉墨自嘲一番,然后不再作声。
  项晴儿见此,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后,眼神变得清明。
  “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抱歉了,你必须得死。纵然不是现在死,也要让你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项晴儿的语气极为复杂,话落,她也不管陈醉墨想说什么,鞭子一扬,狠狠落在了陈醉墨的身上。
  陈醉墨吃痛,皱了皱眉头,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眼底一片灰暗之色。
  她的心,在躁动。
  可恶!一切都是因为没有能力,胡乱相信别人的错啊。
  忍耐,这种情况,只能忍耐了。
  不断地劝说着自己,陈醉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继续忍受着了。
  在这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项晴儿鞭子的力道越来越轻,而她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
  “可恶!可恶!可恶!”项晴儿连说了三个可恶,却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她恨恨的看着陈醉墨,有怜悯,也有无奈。而最多的,还是恨意。
  如果陈醉墨不在的话,她就不需要如此过分的对她,更不需要泯灭掉自己的心了。
  “如果你死了,就好了。”项晴儿目光复杂的说道。
  然而话落,却听到一个冰冷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是啊,是有谁死了就好了,但是,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你!项晴儿!”
  男子的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音。
  项晴儿闻言,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只见到那曾让她迷恋不已的男子,正一脸嫌恶的看着她。好似看苍蝇一般的表情,让她恐惧,心凉。
  “二,二王爷?”
  项晴儿有些犹豫的叫道。
  离冥晟闻言,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跑到了陈醉墨的身边,看着被绑在那儿的陈醉墨,他的眼微红,因为颤抖所以有些不好使的手,解开了绳索。
  “你们!把钥匙给我!”离冥晟的声音越发的冷,他话落,扫了一眼刚刚取回辣椒水的几个人。
  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锁着陈醉墨的铁链钥匙给了他。
  拿到钥匙,离冥晟将陈醉墨脚上的锁链打开,然后抱着她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站住!”见男子想走,项晴儿声音骤然响起。
  离冥晟闻言,目光冰冷的回过头,看着她道:“有事?”
  离冥晟的语气极为平静,但是,正是这份不寻常的平静,让人恐惧。
  那所谓的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无法言喻的怒意。
  项晴儿看着他,差点儿连留住他的勇气都没了。幸而这些年来在向丞相的身边练就的胆量,才让她没有放弃留住他。
  看着他,项晴儿的目光灼灼,道:“王爷,这个女人是伤害未来皇孙的重犯,您这是要将他带到何处?”
  “带到何处?自然是带她回家。”离冥晟的态度凛然,话落,看了眼项晴儿:“你想要阻拦?”
  “我与太子妃情同姐妹,太子妃被她害得失去了孩子,王爷若是想要在这种时候包庇这个女人,我自然要阻拦。”
  项晴儿一脸正色道。
  “哦?那么,我是不是也该送你回家呢?”离冥晟眸子微微眯起,看着项晴儿道。
  被心爱的人送回家,这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儿,但是可惜,此刻离冥晟所谓的回家,却不是项晴儿最想的那一个。这一点,项晴儿很清楚。
  心中有些无力,项晴儿看着眼前一身妖红,抱着衣衫破烂的女子的离冥晟,霎时间,有些嫉妒。
  嫉妒陈醉墨。
  是,她真的做到了让陈醉墨变得狼狈,甚至濒死,但是她却做不到,让离冥晟为了她而难过,为了她而生气。
  离冥晟的目光,离冥晟的感情,都给了眼前这个名为陈醉墨的女人!
  让人嫉妒,也让人愤怒。
  但是更多的,是无法得到心爱的人的悲凉。
  “王爷想要带人走的话,我自然不敢拦住。只是王爷可要想好了。私自将这个女人带走,那可是代表着要与皇后娘娘为敌。这个后果,您能承担?”
  项晴儿看着离冥晟,冷冷质问。
  “不用你担心了,在我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了。倒是你,有时间来担心我,不妨担心一下你自己好了。你,根本不适合做坏事。”离冥晟话落,抱着陈醉墨离开了。
  在走到了牢房门口的时候,离冥晟方才松了口气。
  幸好忍住了。
  天知道,在他进去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有多想杀了项晴儿。
  但是不能。
  项晴儿是唯一一个能为陈醉墨作证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救陈醉墨的人。
  要知道,就算太子殿下回来了,他不曾碰过太子妃这件事,也不会公诸于众,再加上,她为太子独守空房多年,而且还是司马家的女儿,皇上就算是知道了那些真相,也会将真相掩埋。至于皇后娘娘,在这种关键时刻,她是绝对不会放弃司马芸的。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让陈醉墨做哪个替罪羊。而最好的办法,便是项晴儿。
  只要项晴儿愿意作证,那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而刚才……他竟然差点儿就杀了那个女人,真是不可原谅!
  抱着陈醉墨,离冥晟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运起轻功,朝着皇宫外跑去。
  天牢内,项晴儿呆呆的拿着鞭子,站在原地,脑子中全都是刚才离冥晟的话。
  他说她不适合做坏事?
  “呵!呵呵!”项晴儿笑了,晶亮的眸子中,泪水滴落。
  原来他都知道,他不是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过她啊。
  他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向,项姑娘?”管事的见项晴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些害怕。
  “没事,你们随我去面见皇后娘娘。把刚刚的见闻,全部说出来!”
  项晴儿擦了擦眼泪,目光再度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管他是否知道什么,也不管他是否理解了她,更不管她多后悔,这件事情既然参与,她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而她,也的确不想让陈醉墨活下去。
  从这一刻起,她不能再迷茫了。
  项晴儿想罢了,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夜半,皇后寝宫内。
  平日里威风八面母仪天下的皇后,此刻正一脸疲惫的躺在摇椅之上,让身边的丫鬟给她捏肩捶腿。
  “红梅,你跟本宫多少年了?”皇后的语气极为疲乏。
  “回娘娘,奴婢跟您二十余载了。”被唤着的名为红梅的女子恭敬回答。
  这女子,身上衣着华丽,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同样,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
  身为皇后,能够信任的人不多,最为信任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但是,从她入宫就跟随她的,却只有红梅一个。
  听了红梅的回答之后,皇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哎,果然,这与人相处,就好比酿酒,时间越久,味道越浓啊。我在宫里培养了那么多的姑娘,可是到最后,能留在我身边的,还是只有红梅一个。”
  皇后说着,似乎有些自嘲。
  “娘娘莫要难过,姑娘们之所以都没能留在娘娘的身边,那是因为她们心浮气躁。心浮气躁,乃是宫中人的大忌。”
  红梅恭敬的说着。
  “是啊。但是,又有几个人不会心浮气躁呢?甚至,就连太子妃,她也太过着急了。”皇后说起太子妃,眉头又一度的皱了起来。
  “娘娘是觉得?”红梅欲言又止。
  “她大概是故意让那个陈醉墨知道她有了身孕吧?”皇后猜测道。
  “您的意思是,太子妃想铲除异己?”红梅惊讶。
  “不错,正是如此。只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孙儿,就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己私欲没了。”皇后说着,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
  “娘娘您莫要难过。”
  红梅劝道。
  “不难过?本宫倒是想呦。但是,本宫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啊。本宫却连责问太子妃两句都不行。”皇后苦笑。
  “娘娘。”红梅担忧的看着皇后。最后只能将安神香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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