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的我和你一样,没有族群,独自一个,在丛林里流浪了好久,不过我后来遇上了师傅,最后还被那个老家伙带走了,我算是幸运的了!”我看着夜空,慢慢回忆着往昔流浪的岁月,心头似乎萦绕着一股感伤。
“不过你这小东西似乎比我还要幸运些,这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不幸就遇到了我。”
我缓缓坐倒在地上,缚龙索带着赤耳狼缓缓飘下,落在我身畔,悄然散去。夜空很美,漫天繁星点点,一轮血色的残月斜挂天际。
那小东西似乎也被这山谷间萦绕的感伤,勾起了对自己悲惨命运的回忆,缚龙索散去,竟然也没有离开,只是乖乖地趴在地上,依偎在我身边,听着我的絮叨。
“当时我心里只是想活命,因为只有活下来才可以报仇,修行就是为了报仇。”我喃喃自语,“不过可惜,这一修行就是近一千年过去了,命是活下来了,仇却报不上了。”
自从我跟随呉啟上山之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现在的这种状态。
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已经完全把初见的赤耳狼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跟它诉说着自己的内心:“修行,修得到底是什么?行的又是什么?小家伙,你就跟很多年前的我一样,被遗弃,又被拾起,那时的我选择了跟师傅一起走,现在的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呢?”
“呜~~”赤耳狼喉咙里一阵咕噜,摇了摇脑袋,竟然已经酣然入睡。
我哑然失笑,挥手在赤耳狼身边布下一个小小的禁制,看着这个百年后的自己心中一阵阵暖意。
这一刻,我的灵魂似乎在这月华星光的照耀下,得到了另一种升华,它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轻松,说是放下,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放下。直到此刻,我絮絮叨叨地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这才算真的放开。
我脑中一片空明,看着天上的斜月、繁星,只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看透了很多东西。
昔日呉啟讲道之时灌输在它脑子中的所有东西开始融会贯通,我的道行境界也在刹那间开始飙升。这一刹那,我识海之中的天魔舍利上,升腾起一蓬紫红色的魔焰,我似乎感觉到神魂在不断的飘飞,上升,再上升,我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之中。
次日清晨,已经好多年没吃过烟火食的我,亲自动手,捕杀了一头野猪,随手抽出了一柄魔剑,将野猪一串,架在地上,开始用无炎魔焰烘烤,当真是环保的无烟烧烤。
不过这柄魔剑似乎是当年地界一个号称十大剑手的家伙的本命神剑,若是他真灵有知,看到我这么糟蹋他的神兵,估计死了都能气活过来。
赤耳狼闻到香气,一骨碌爬了起来,看起来似乎还是有点怕我,不敢过来,但眼睛始终盯着我手中的烤肉。
我淡淡一笑,随手割下来一大块烤肉,丢到赤耳狼面前,它倒也不怕烫嘴,就这么用爪子按着烤肉,开始撕咬。我则抓着一只后腿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啃着,眼中始终带着温馨地看着赤耳狼。
吃完后的赤耳狼慢慢爬到我身边,亲昵地蹭着我的右腿。兴许是,我将自己身上属于狼的气息,散发出去的缘故,赤耳狼眼中警惕散去,围在我的脚下,转圈跑得欢乐得狠,显得格外的亲热。
“小家伙你愿不愿意随我一起修行?”我缓缓蹲下身子,摸着赤耳狼的头道。
显然赤耳狼并没有听懂,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我看了一阵,围着我跑得更加欢实,一如当初我围着呉啟跑跳一样。
“呵呵,好吧,那你从今天开始就陪着我吧!以后就叫你赤风,希望修行的路上我们能走得更远。”我看了赤耳狼一阵道。
身边有个物事跟着,无论它是人也好,兽也罢,起码我的心中有了一丝牵挂。
如此,还是赶紧去地界吧!这个天魔教起源发展之地,我很有感觉,只要去到地界,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就能突破了。
洪荒大地之外的东海,一望无际的海面略显平静,海面上到处都是巴掌大小的细微水纹,映着太阳泛着金光,显示出下方极深处的暗流是如何的湍急。
海面上几只白色的大鸟肆意飞翔,时不时地俯冲向下,从海面上一掠而过,直线拔高,利爪上已经带着一条肥美的大鱼。
忽然,一个大如水缸的黑红色兽头从海面下猛的窜出来,张开大嘴一吸溜,连那海鱼带海鸟一同吸入肚子里。
一道粗近十丈的长身子自海里飞腾而出,身上的鳞甲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沙、贝壳、海草等物,飞到半空五十来丈,又重重地砸下,溅起无数水花,分明就是一条修炼许久的蛟龙之属。
一道紫影蓦然间出现在海平面上空,怀里抱着一匹可爱的小狼,一指点下,一道微不可查的紫光一闪即没,那水面下就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那龙吟声震得方圆百里的海面同时腾起百多长高,掺着血色的浪头朝四方奔涌,似乎都和天连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那浪花渐渐平复下来,海面又恢复了波光粼粼的模样,一条长不知道几百丈的身躯浮出海面。
我揉了揉鼻头,轻轻抓着赤风的脊背,四下里张望开来。
人界通往地界的通道有很多,包括我甚至可以直接划破空间从人界直接穿梭到地界,但是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带着赤风一起,他虽然天生异种,但毕竟没有修为在身,扛不住穿梭空间的压力,东海上的这个通道最是平衡稳定,刚好适合我们穿越。
从怀里拿出一套五杆泛着血光的大旗,护住赤风,这是呉啟给我留下的天魔教密库当中的一套防御型魔宝,五方化血旗,位列地界十大魔器之中,排名仅在九魂之下。
弹指间,我信手在空中点了三十六下,无形的威压降临在海面上,压迫得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黑洞渐渐浮现半空中,这就是人界通往地界的道路了。
“地界,我来了。”嘴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带着赤风踏进黑洞之中。
再出现时已身在一片大漠之上,这里风沙呼啸,天都是灰蒙蒙的,遥挂西南方的一轮斜阳并不刺眼,却泛着血色的光芒——这里便是地界,也就是天人两界中人口中的魔界。
第三十二章 踏足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