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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夏浮浮记忆中的小澄的温暖的笑
  大巴车就一直开进了那个景点。夏浮浮和小澄一点都没有费事的,就到了那里。夏浮浮就好像是在车上睡了一觉醒了过来。反倒是小澄,一路上一点都没有歇过的,给夏浮浮指这个建筑,那个湖泊的。小澄真的就像是一个被“封禁”了很久的人。现在,难得解开了柳霞和夏川年的封印,怎么能不开心?
  夏浮浮和小澄跟着大家下了车,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樱花树。这片樱花林,应该是有些年代了。那一株株的樱花树,虽然植株不大,但是看上去就很老的样子。每一颗的樱花树上都结满了樱花。
  樱花,这种起源于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的神奇花束,颜色亮丽鲜艳,枝叶繁茂。在万籁俱寂的早春时节,是最好的赏花的树种。夏浮浮和小澄这次来的正是樱花盛放的时候,满树烂漫,颜色如霞似火,看上去壮观极了。
  小澄好夏浮浮都是第一次见到开的这么灿烂的,美艳的樱花。樱花开放的时候,整朵花完全散开,就像是一个伞的形状。花瓣全部都打开,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澄站在那里,看的发呆。不知不觉的,他的脚步就迈进了樱花林里去了。夏浮浮不敢把小澄丢了,一步不落的跟着小澄一起走。牵着手,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那个樱花林。突然,小澄就像是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自然的放开了夏浮浮的手。夏浮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小澄的那个让她一直记忆深刻的那一抹笑容。
  他微微的抬着头,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下面覆盖住大片大片的阴影。温顺的就如他的脾气一般的头发,服帖的在额前张扬。鼻子在自由的呼吸,嘴巴稍微的张开,几乎看不出痕迹。嘴角是上扬的。这种笑容是专属小澄的,最温暖、最细致的笑容。夏浮浮再也没有看到过有任何人能够笑的像小澄一样的清澈和温暖。
  小澄就那样,把自己置身于樱花的海洋。那天的写生很顺利,小澄还突发奇想的把夏浮浮也画进了他的画中。在他的画里面,夏浮浮看到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下颚微抬,专心的看着眼前的樱花的女孩。眼角出被稍稍的用画笔加以勾勒,看上去就像是浅浅的微笑。
  夏浮浮不知道小澄是什么时候偷偷的画的自己。但是,夏浮浮必须承认,小澄的画工的确是很好。夏浮浮从来都没有觉得过自己有过那么的温顺和乖巧的时候。
  到了晚上,要回家了。坐上了归程的大巴车,小澄软软的靠在夏浮浮的身上。累了一天了,别说小澄,就连夏浮浮都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虽然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呆在户外,或蹲或站,或嬉戏或玩笑,也会感受到体力的消耗。
  小澄靠在夏浮浮的肩膀上,然后说了一句让夏浮浮颇为感动得话。小澄他说,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有姐姐。
  因为有姐姐的陪伴,所以小澄觉得自己今天玩得很开心。因为有姐姐,所以小澄不是一个人。因为有姐姐,自己的旅途不再无趣。因为有姐姐。。。。。。
  可是-------
  可是,现在呢?小澄说,因为,有姐姐。可是,现在,就是在小澄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这个他一直爱着的姐姐在那里呢?夏浮浮很自责。
  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刻意的不去接受小澄对自己的所有的爱,刻意的逃避小澄对自己的关心,夏浮浮一直都想回避小澄。一边是小澄对自己的爱,一边是自己因为小澄的对柳霞和夏川年的恨,两者如何平衡,夏浮浮不知道。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只要不面对,只要不去接受小澄,只要。。。。。。夏浮浮,就这样封锁了自己。让自己在对柳霞和夏川年的恨意中,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小澄出事了,自己才意识到了这些,才感受到了小澄对自己的深深的爱意。好在,还不迟,夏浮浮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现在还不迟,我要救小澄,我要让小澄好起来。我要跟他们说,我愿意把心脏换给小澄,只要小澄能够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夏浮浮颇有些激动。
  用手背擦干了眼角流下的眼泪,夏浮浮快速的朝着医院跑去。夏浮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尽管自己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只要奔跑起来,自己的内心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愧疚,只要奔跑起来,小澄被救的机会就更大些,又或者------只要奔跑起来,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眼泪才不会被流下来吧。
  一直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奔跑。夏浮浮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多少条街道,不记得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该从哪一条路线跑才最近。反正,夏浮浮只记得自己要不停的跑,一直的跑。医院的方向,就在前面,只要自己不停下来,就一定会跑的到。
  就这样,夏浮浮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喘过一口气,一步不停的跑到了医院的住院部门前,才让自己停止了下来。夏浮浮此时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学过的那个预言故事,夸父逐日。也不知道当初夸父逐日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的这般疯狂,但是,至少夏浮浮和夸父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结果”。结果,自己到达了目的地,成功了。而夸父------失败了。
  夏浮浮蹲在住院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旁边,喘气喘了很久。“呼哧-----呼哧-----”只能听得到夏浮浮出气的声音。隔了很久,夏浮浮终于平静了下来。奔跑为自己带走了身体的多余的水分,夏浮浮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如同被蒸发了一般,再没有想哭的欲望。
  理了理衣服,夏浮浮站起来,就大步的朝着小澄的病房走去。现在,夏川年应该还在医院。自己现在还再跟他说,都还来的及。夏浮浮想让自己的迈步的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脚步越来越急。因为她担心,自己的下一秒就会反悔。
  生命诚可贵,尽管每个人的一生要无数次的经历挫折,但是真正在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做到若无其事。哪怕是在伪装。
  来到病房之后,夏浮浮没有猜错,夏川年果然还在陪着小澄。颤抖又沧桑的手,正在为小澄削水果。小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夏川年的手,没有任何的反应。最亲密的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就是那么安静、静谧。
  夏浮浮走过去,悄无声息的。水果已经削了一半,夏浮浮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是此刻正被夏川年握在手心的那个水果。被夏川年操控,被小澄取代,被别人吞噬,是自己的宿命。
  一直等到夏川年把手里的那个水果削好了之后,夏浮浮才开口说话了。“夏川年,我有话对你说。”就算是自己对夏川年最后的抵抗,夏浮浮也不愿意再叫他一声爸爸。
  “哦,哦。。。。。。”夏川年应声答着,但是,他好像不愿意叫小澄知道一般,一直在打着马虎。“浮浮,你过来看小澄了呀,他现在病情挺稳定的。。。。。。”
  这声“浮浮”,是他为了自己的心脏,还是为了在小澄面前表现自己的慈爱,夏浮浮猜不透,但是,她没有拒绝这久违的父爱。夏浮浮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小澄知道愿意跟他交换心脏的那个人,是他的姐姐,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那个姐姐,那他一定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的。
  在夏川年的推搡中,两个人来到了医院的走廊前。出了那个门,夏川年的脸色和语气立马就变了,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倒不是有多凶狠,只是在夏浮浮看来,很冷,很冰。
  “你还想说什么?”夏川年先发制人。
  “我考虑过了,我愿意接受你说的那个手术,我愿意把自己的心脏送给小澄。”这句话,夏浮浮已经在心里练习了无数多次,说出来的时候,显得无比的轻松。
  “你。。。。。。不,浮浮,你真的愿意。。。。。。我。。。。。。”夏川年喜出望外,没想到夏浮浮能够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乞求。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在夏浮浮看来越发的悲凉。
  “这次,就当是我偿还你们的吧。”夏浮浮说的很悲壮。
  “那个,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医生,需要做的一些准备工作,尽快做好。浮浮,你还有什么需要或者要求,你都告诉我,我全部满足你。”头一次对自己如此慷慨的夏川年,让夏浮浮很哀戚。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廉价,一个需要,一个要求,父母的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夺走。他们早已经等不及了。
  夏浮浮就要接受心脏手术了。在这段时间里面,夏浮浮要注意到的东西有很多。医生对着夏浮浮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保障自己的身体健康。要做好自己的个人卫生,防止细菌感染,还有饮食上,要吃高蛋白质的食物,保证体力。每天要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加强锻炼。此时,一旦生病,所有的准备都会前功尽弃。
  还有,在手术开始的前几天的时间里面,也要进行一些医学上的治疗。比如进行隔离还有输液等。这些东西夏浮浮都一一记下。柳霞更是一点都不敢疏忽。为了防止小澄疑心,夏浮浮被夏川年安排在其他的病房里面。有时候,夏浮浮自己觉得无聊的时候,也会过来这边看看小澄。
  不想叫小澄担心,夏浮浮在单薄的住院服外面再套上厚厚的外套。虽然柳霞和夏川年竭尽全力的,给夏浮浮补充营养,想让她多吃一点,但是,夏浮浮的身子还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本来就不结实的身子,看上去就像被风一吹就会飘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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