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也不知是为什么,张姨等人也没有让舒陌再回地下室,而是默许她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是舒陌却并不如以前那般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她有些焦急,因为他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杜昊轩这些天一直在出差,直到距离张若瑄来访的五天之后,他才回来。而在这期间,他已经接到了张姨的电话,直到了自己的母亲张若瑄曾经来过。
因此,杜昊轩一下飞机,没有回公司便直接赶回了别墅。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心里还一直在担忧着舒陌,他深深的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怕她为难舒陌。
而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日发现舒陌和楚离来往时的怒气和恨意,取而代之的,便是满满的紧张和担忧。
杜昊轩下了车,急急地推门而入,冲向舒陌所在的卧室。
舒陌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被关在地下室那段时间,营养跟不上,又受了很大折磨,因此现在头发掉了很多,这几天虽然开始养,但是破坏容易恢复难,头发掉的还是很多。
卧室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砰地一声,舒陌回头,发现杜昊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就那样站在门外。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对视,无言。
杜昊轩的心里有些怜惜、有些紧张,她瘦了,她的脸颊都已经凹陷下去了,是因为他吗?她的头发掉了那么多,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木然,全然不复过去的灵动。他的心里有些悔意,他爱她,但是却总也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她,直到她遇到了更大的伤害吗,他这才幡然悔悟。
他的喉结滚了滚,这才哑声道:“小陌,你、你还好吗?”
舒陌望着这个男人,凄然一笑。他问她还好吗,她不好,非常不好。而她所有的不好,都是拜他所赐。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感情。他的情绪、他对她的态度,变化的太快。他在开始的时候折磨她羞辱她,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恨他。但是自从那次舞会之后,他对她越来越好,越来越温柔,因此她对他的恨意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冰消瓦解,她甚至有些开始依恋他了,直到最后,她误以为她是他的全世界。然而,在那之后的事情,却又狠狠地嘲笑了她这幼稚的想法,他因为一点小事,就不信任他,或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他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羞辱她,强迫她。她恨他入骨,然而现在,他回来了,却问她好不好?
舒陌轻轻地笑了,她说道:“我很好,谢谢杜总关心,哦,不对,是谢谢杜总开恩,饶了小女子一命。”她的语气疏离而陌生。
杜昊轩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伤心地望着舒陌,说道:“不要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小陌!”
说完,杜昊轩便走到了舒陌的眼前,一把抱住了她,而她,却仿佛木桩一般,没有丝毫的震动,就如那些日子里,他在地下室里强迫她时那样。
杜昊轩心痛地说道:“小陌,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恨我,你打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我从小性格就不好,一冲动就忘了所有,我现在清醒了,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够善待自己,不要再这样了。”
舒陌眨眨眼睛,对杜昊轩笑着说道:“杜总,您在说些什么啊?我过得很好啊,没有一点不好的。在这里,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知道,当初是我做得不对,所以我也接受了惩罚了,心甘情愿的。”
杜昊轩的眼中悲伤之意却更盛,是他把他的小陌害成这样的吧?杜昊轩问道:“小陌,那天、那天我母亲来这里,她和你说了什么?”
舒陌在心底冷笑一声,呵果然是来问她这个问题了吗?她这才挤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望着杜昊轩噘嘴道:“杜太太、杜太太她威胁我,说不让我跟你在一起,让我主动离开你,她还要给我钱。而且,她、她还说了好多好多难听的话。”说完,舒陌的眼睛里还眨巴眨巴挤出几滴泪水来。
杜昊轩看到她这幅样子,根本无法去冷静地思考,也根本意识不到她这样的反应根本和平时大不相同。此时此刻,杜昊轩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心疼,他更紧地把舒陌拥在怀里,用手掌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道:“莫哭,莫哭。我母亲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只要我不愿意,没有谁能够动你一根寒毛。”
舒陌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真的吗?可是杜太太的样子好凶啊。我好害怕。”
杜昊轩轻轻抚了抚舒陌的头等,安慰道:“都是假的,只要你还待在杜家别墅,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带你走。回头我会跟母亲说的,她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想到这里,杜昊轩忽然想起过些日子的一个舞会,一个很重要的舞会。他便有些犹豫地对舒陌说道:“小陌,你……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做我的女伴?”
舒陌的心脏狂跳了一下,大好的机会啊。她还正愁着要怎么跟杜昊轩撒娇让他同意陪她出去逛街什么的呢,而且还要做到不漏痕迹,不被杜昊轩怀疑到她另有所图。然而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了,她自己连说都不用说,提都不用提了。
舒陌刚要张口答应,却听见杜昊轩再次说道:“小陌,那个舞会……那个舞会是我的生日舞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恐怕还在恨我,还对我有芥蒂,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是,算是我求你,能跟我去参加这个生日舞会吗?我想让你做我的舞伴。”
舒陌在心里说道,你压根就不用这么忐忑这么求我的,因为就是是个普通的小破舞会我也会答应的。但是脸色还是十分平静,点头说道:“好的,杜总。我跟您一起去。”
杜昊轩的心里一下子快活了起来,他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这个天大的幸运就这样降临了。他的小陌肯跟他去,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对他的恨意已经消散了许多呢?虽然她现在的语气还是那么疏远,但是,这已经是进步了,不是吗?
杜昊轩这才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好的,舞会定在一周之后,我会让人为你好好准备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休息就行了。我去安排了,你累不累?如果累的话我陪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舒陌心里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紧,你先走吧,处理公务才是正事啊。我在这看看书什么的就很好了。”
杜昊轩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舒陌就这样吃吃睡睡就过去了。她现在身体十分不好,时常肚子痛,有时还有些恶心,但是因为杜昊轩每天都忙着安排舞会的事情,还有公司的公务也在围绕着他,舒陌并没有告诉杜昊轩这件事情。同时,她也把她的这一周当做是留在杜家的最后一周时间。而在一周之后,她就可以化身为鸟,飞向自由的彼端。
一周之后,杜家别墅门前。
经过专业造型师、化妆师打扮过后的舒陌,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再也不见那些憔悴,反而比上次参加舞会时更加美丽几分。毕竟上次参加舞会时,是杜昊轩拉着她匆匆去做的造型,而现在,经过一周的准备,舒陌的各个方面的,都是完美的。
杜昊轩亲自为舒陌拉开车门,两个人一同上了劳斯莱斯,开往舞会举办的酒店——希思黎大酒店。
舞会的现场,比上一次更加规模宏大。毕竟,这是杜氏集团的当家人杜昊轩的生日舞会,因此装饰是极尽奢华,各界名流也都要给杜昊轩一个面子,因此纷纷接受请帖,前来参加。舞会现场,依旧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舒陌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感慨万千,恍如隔世。那一次的舞会,他对在场的所有来宾说,她是他唯一的、正牌的女朋友,但是当天晚上他一回到家里,就吃了一盆飞醋。那一次的舞会,他们两个人亲密无间,翩翩起舞,仿佛已经相爱了一万年。而如今,她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而且,她就要走了,她终于要离开他的束缚了。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杜昊轩挽着舒陌的手,缓缓滑入舞池。在场的来宾,有许多都是参加过那场舞会的,此时的他们,才开始真正正眼看待舒陌,才开始惊叹不已。杜昊轩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换得如同走马灯一般,当时在舞会上见证那一幕的他们,并不认为还能再次看到舒陌作为杜昊轩的女伴出席。但是他们没哟想到的是,她真的做到了。隔了这么久,她依旧是他的舞伴。
这场舞,依旧是那样的美轮美奂,在他们退场的时候,所有人都为这段舞蹈献上了自己的掌声。杜昊轩和舒陌微笑,而后缓缓退去。
在这之后,舞会一切如常,再也没有陆成羽的打扰,也没有苏柚的挑衅,平静而美好。最后,舞会终于散场,舒陌和杜昊轩携手而行,回到了那辆劳斯莱斯上面,向别墅驶去。
而此时,在舒陌看来,确实好戏刚刚开始。早在一周之前,她便通知了小静,让她把舞会的事情告诉张若瑄。而没过多久,她便收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28.归来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