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打起精神,回到家,张影说:“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多人就等你回来吃饭了。”我只有撒了个谎说:“我出去买了一包味精,吃了饭后,姐夫说:“兄弟,我聊城的战友打来电话,我和你姐姐还有李超就去他们那里住几天,呵呵,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我表妹也要和我一起回聊城,她要去她同学家去住。”姐姐说:“李猛,你带儿子去吧!我这几天要和咱娘一起睡!”李超也抗议:“爸爸,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和我表妹一起画画呢!”姐夫没法,只有自己苦笑着摇摇头,和晨晨一起去了聊城。晨晨笑吟吟的和我们说再见,我看得出她眉宇间深藏的忧郁……
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就领着两个孩子和张影回去休息去了。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姐夫给我打过来的,忙接听,传来姐夫的声音:“兄弟,我的车坏到半路了,你们这里附近有修车的地方吗?”我说:“哦,你说你的位置。”姐夫说:“我们在转盘路抛了锚。”我说:“那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我挂断了电话,穿好衣服,对张影说:“咱姐夫的车坏到半路了,我过去看看。”张影递给我头盔:“嗯,路上你注意安全。”
夜已经深了,风吹在身上格外凉爽。天边的狼牙月西斜,抬头看看浩瀚的夜空,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我赶到转盘路时,姐夫正倚在车上打电话,看到我来了,就收起电话,拍拍车窗:“晨晨,任务已经完成,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了。”晨晨推开车门下了车。姐夫钻进车里对我打了个呼哨,启动起车子转眼就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我下了车,把头盔摘下来挂在车把上,向晨晨走去。昏黄的路灯下,身影瘦削的晨晨显得格外孤单,她用柔弱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走过去,我们都没有言语,后来我把满脸泪痕的她轻轻抱在怀里。晨晨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抚摸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晨晨,如果你觉得心里委屈就哭出来吧!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晨晨紧紧抱着我,随后推开我说:“狗东西,谁说我要哭了?谁说我心里委屈了?”我说:“姐姐都告诉我了,”她有些蛮横的说:“那又怎么样?这事与你无关。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辈子都不在嫁人了。”我苦笑笑,说:“晨晨,你觉得这现实吗?这个世界不会允许你这样离经叛道下去的!”她依然执着的说:“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孩子!”我凝视着晨晨说:“晨晨,你真的要这样做?你这样做对孩子来说也是不负责任的,你爸爸妈妈又怎么会接受得了?”她把目光看向别处:“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我深深叹息一声说:“好,我这就回去,和张影离婚,离开白鹭,我会娶你,给你一个能生下这个孩子的名分。”我推开晨晨转身就走,晨晨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哥!不要!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真的与你无关!我不要你和嫂子离婚,更不要你离开白姐!”她哭着说:“哥,我真的不是拿这件事来要挟你的!”我转过身来,紧紧的抱紧晨晨说:“晨晨,我知道你的心,可我又怎么能看着你自己去背负那些沉重?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只有给你一个能生下这个孩子的名分。”晨晨哭着说:“哥,不要!我不让哥为难!我不想让哥为难!我心里害怕!哥,我心里害怕啊!”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晨晨披上,晨晨躲在我的怀抱里不再哭泣。我说:“我送你去你白姐那里吧!小心感冒了。”晨晨柔弱的点点头。我给白鹭打了一个电话,就骑上摩托车向滨河花园而去。
白鹭给我们打开门,晨晨看到白鹭,喊了一声白姐就扑进白鹭怀里哭泣起来。白鹭轻声安慰着晨晨,狠狠瞪了我一眼。白鹭擦去晨晨的泪痕说:“好妹妹,别哭了,你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出来了,天不早了,妹妹快去休息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晨晨点点头,跟着白鹭去了她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
白鹭安顿好晨晨,坐在我身边,抢过我手里的香烟掐灭扔到烟灰缸里:“你想干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又开始吸烟!你和晨晨到底怎么了?”我苦着脸说:“晨晨怀孕了,是在我们被困的那个山洞怀的我的孩子。”白鹭愣了,眼泪点点滴滴滚落,眼神里尽是难言的苦涩,我说:“白鹭,你恨我吧!我是一个大混蛋!我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我挥手给自己两个耳光,白鹭惊叫一声,死死拉住我的手哭着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折磨自己,你还要这样气我!”那我还要怎么样?我低叹一声,白鹭又反过头来安慰我:“相公,既然事情发生了,你就算后悔死又有什么用?尽力挽回吧!晨晨又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别再急出病来,家里还等你干活呢!”我说:“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我背负不起那么多债啊!这要我用什么偿还啊!”白鹭捶打着我哭着说:“谁让你说这些傻话气我的?!你真想逼走我吗?!你说我跟着你图你什么了?!你却还说这些傻话怄我!”我慌了,赶紧劝慰白鹭,好劝歹劝,才算把她劝的停止了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顺手擦在我衣服上,我也不敢言语,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端给她,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递给我:“你快回去吧!要不张影又要担心。”我说:“我不走了,我今天晚上要陪着你。”她摇摇头说:“你还是回家吧!你都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这好不容易回了家,你却要跑出来陪我,张影会伤心的。回去吧,我不生气了。我们呆在一起的日子多着呢,不在这一时。”我说:“那我走了。”她拿起我的头盔说:“相公,我去送送你。”我接过头盔说:“璐璐,你就别下去了,外面的风有点冷,小心感冒了。”白鹭顺手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和我一起下了楼。
我回到家时,张影还没有睡,我进了屋,张影接过我手里的头盔,我说:“你怎么还没有睡啊?那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张影点点头:“嗯,你走了一会儿她俩就睡着了。你不回来我又怎么睡得着啊!姐夫的车修好了?”我点点头说:“嗯,快睡吧!明天还要割麦子呢!”张影熄了灯躺在我身边,我看着无边的黑暗,却怎么也睡不着,张影搂住我说:“你,睡不着吗?”我嗯了一声,张影说:“你去汶川救援了?找回白姐没有?你们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说话,只是接着嗯了一声,黑暗中,张影流着泪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前,她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就好,我心里就不会那么负疚了,如果,如果白姐真的出点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轻叹一声:“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去想了。”张影接着说:“我现在才知道,白姐才是真正爱你的女人,我以后不会再阻碍你们了。”她炙热的泪水打湿我靠近心脏的地方,我的心蓦然一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影说:“老公,只是,以后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让你重新爱上我的机会好吗?老公,我真的不是那种你想的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郑重的点点头,我又怎么可以狠下心来拒绝她呢?
我们都说笑着等待在田间地头的树荫里,麦田里,几辆大型稻麦联合收割机喷洒着绞碎的麦秸游弋在金黄的麦海里,六月的风起起伏伏的吹着,并没有感觉到炎热。女儿和李超欢笑着在田野里追逐着美丽的蝴蝶,我拿起镰刀对姐姐说:“你们休息一会,我去割一下地头的麦子,不然收割机会压倒地头的麦子的。”张影戴上草帽和套袖说:“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我戴上墨镜说:“你就别去了,看着这两个孩子吧!别让他们乱跑,地里到处是车。”
我刚割了几把麦子,姐姐就拿着镰刀走过来:“弟弟,我们一起割麦子,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呢!”我笑着说:“呵呵,想不到姐姐还会割麦子,老太太怎么舍得让你下地割麦子了?”姐姐说:“我也是从农村出去的,这点农活哪能难住我呢!你还不一定有我割得快呢!本来咱娘想来割麦子,结果被我夺过镰刀就跑来了。”姐姐挥起镰刀开始收割麦子,还别说,那架势还挺专业。一股麦秸秆特有的清香令我不由的沉醉不已。
姐姐边割麦子便对我说:“弟弟,你和晨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沉默了一会,就从一开始认识晨晨说起,说起她不幸的婚姻,我怎么帮她摆脱她的婚姻,又说到在汶川救援遇到晨晨,直到历险在那个山洞。、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源源本本的告诉了姐姐。姐姐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说:“弟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姐姐说:“弱水三千,你如何取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挥动镰刀,割倒麦子。我说:“我就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内心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始终放不下,其实,我只是在被动接受而已……”姐姐说:“你好自为之吧!你再这样下去……”姐姐没有再说下去,恍惚之间,感觉到手上一疼,我并没有在意,依然挥动着镰刀,我看看割的麦子足够收割机拐弯了,就停下镰刀对姐姐说:“姐姐,就这样吧!不用再割了。”姐姐收起镰刀,用毛巾擦擦汗,姐姐突然惊叫一声:“弟弟!你的手!”原来我的手被镰刀割了一个口子,鲜血还在不断洒落,姐姐掏出手绢递给我,自责地说:“弟弟,还疼么?都怪我老是和你说这些,害的你分神!”我接过姐姐的手绢,姐姐帮我包扎好说:“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去吧!不要感染了!”我说:“只是割破一层皮,别大惊小怪的,老太太看见又要担心。”
一天的时间就割完了麦子,麦子已经很干了,我也就不打算费劲去晒了,留出一年的口粮,直接拉到麦子回收点给卖了了事。
第二天我找好了玉米播种机,直接将玉米播种到地里又打完除草剂,这个麦就算过完了。姐姐也要和姐夫回济南去了,我们送走了姐姐一家,就打算去上班了。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因为晨晨的事还等着我去处理呢!
第六十九章 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