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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被围困在堰塞湖中央……
  在这个小村子搜救了几天,我们都记不清救了多少被困的人,后来,村里大部分人开始撤离这个村子,听说这个村子的上游由于大面积的降雨,而出现了无法疏通的堰塞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溃湖,呆在这里是实在太危险了,可这里还有很多伤员需要转移,我们怎么可以和别人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呢?那也太不负责任了!等我们转移完那些伤员,已经是别人转移后的第三天了,天气依然是阴晴不定。我们穿过空无一人的废墟,刚走到一片山坡跟前,就听到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只见远处城墙一样的洪水劈头盖脸而至!我们都乱了套,很多人都胡乱跑起来,我大吼道:“大伙要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往那个山坡跑!”我说完,拉起晨晨,白鹭,和姐姐向山坡上没命的跑去!刚跑到山坡的最高点,那翻卷而来的滔天浊浪就漫过山谷!幸亏大家一起跟随着我撤到了这个最高点,大家都心惊胆寒的看着裹挟了无数杂物的洪水包围了这处我们赖以生存的高坡,水势慢慢上涨,我清点了人数,发现还有十二个人,晨晨,白鹭,姐姐,跟随姐姐而来的女队医,还有三名女志愿者,七女五男,还有一个女志愿者跟随我们撤离到这个山坡时,摔倒受了伤,那个女队医开始为她包扎伤口。天慢慢黑起来,温度也降下来,感觉到了冷,看来大家的心情都跌入了深谷,都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依然上涨的水势,咒骂不休。这样人心涣散可不行,必须要稳定众人的心态,我们才能够脱险!我招呼大家:“大家都打起精神!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就以我们现在的这种状态,别说脱险了,我们必死无疑!”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惊慌失措的这些人,一个戴着眼镜,脸上还长有几个青春痘的女志愿者说:“大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心里说,你以为我愿管你们?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从不愿去做,如果别人有本事,我宁愿听人家的。大部分人都点头附和着那个戴眼镜的女志愿者,我既然站了出来,就要将这些人安全地带出去,我说:“现在盘点一下个人所带的物资,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从现在开始,实行食物淡水集中管理,统一分配,直到我们安全的离开这里为止。晨晨,白鹭,你帮我清点一下物资,最好给我列一个清单,然后把这些物资和食物还有淡水都拢在一起,就有你们保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动用这些物资!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晨晨点点头,和白鹭以及姐姐等几个女人开始清点物资,幸亏我们撤离时带着几顶帐篷,不然我们和睡大街无疑。我说:“过来几个爷们儿,我们把帐篷搭起来,大家一定要把帐篷搭牢固,这里风大,别睡到半夜帐篷被大风掀了顶!”
  搭好帐篷,我先将那个受了伤的女志愿者给安顿到帐篷里。随队的女队医已经给她包扎好了伤口,我问那个面目有些苍白的女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她点点头,我安慰她说:“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地带出去的!”我又对那个女队医:“阿姨,我们出去说几句话。”我说:“阿姨,那个女孩的伤势怎么样?”那个女队医说:“很不乐观!她的伤是被尖锐的石头给划破的,已经伤到了肌肉组织,要在平时医药充足的时候根本不足为患,可现在,”她无奈的摇摇头说:“如果她的伤口不发炎,怎么也好说,如果,”她没说下去,反而问我:“我们几天能离开这里?”我苦笑笑,如实说到:“我也不敢说,你看这方圆十几里都被洪水给包围了,没有外援的话,我们和等死无疑。”一会儿,晨晨给我送来物资清点的清单,我接过来看了看,这些物资中所包含的食物只有矿泉水,面包和为数不多的压缩饼干,幸亏我和晨晨来的时候在半路上充实了一些食物和淡水,我问晨晨:“这些食物包括我们带来的那些食物吗?”晨晨有些为难的说:“包括一部分,但我们那一部分也比他们所有的食物还多。我想,”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下去,我沉吟了一下说:“都算上吧!这就叫破釜沉舟!别人没了吃的,我们也良心不安,吃不下去啊!”晨晨咬着唇点点头。我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果食物分配量减到最低的话,大概能支持到一个星期左右,万幸的是,那些物质里还有一些应急药物,像退烧药,还有消炎药片,居然还有一件救生衣,这可是个好东西,最令我哭笑不得是,居然不知道哪个三炮还带了一塑料桶“牛栏山牌”二锅头!看来酒瘾不小啊!
  天黑了下来,我把那个厚实些的帐篷分给了那帮女人,随后,我又分配给了大家食物,每个人只有一瓶水和一块面包,一块压缩饼干。我不去理会他们惊讶的神情,说到:“从今天晚上开始,每个夜间都会安排大家值夜班,预防那些突发事件的发生。希望大家都能在值班的时候坚守自己的岗位。当然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值班,我还会不定期的查岗,希望大家不要被我查到玩忽职守的事情发生。因为我们大家的命运都在各位手里!停一会我会把大家值班的名次和时间表张贴出去。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就散了吧!”一个胡子邋遢,小眼睛眨个不停的哥们儿,晃晃手里的食物说:“哥们儿,我们每天就吃这点东西?这也太少了点吧?”我冷笑一声,长的这德性,熊事不少:“就这些我也不敢保证能撑几天!你就凑合着对付吧!”那个邋遢哥小眼睛快速的眨动着,我转身就走,我可没功夫给他磨牙。结果胳膊被那个邋遢哥们儿给抓住:“我带了那么多吃的东西,你每顿饭就分给我这点吃的?”我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盯着他,我猛地把手里的食物摔在地上说:“晨晨!把属于他的东西都给他!让他离开这里!这里庙小,供不下他这尊大神!”敢乱我军心!看我不把你整出屎来才怪!我又环顾了一圈众人,大声说:“还有嫌食物少的人没有?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马上站出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带走!”如果镇不住这些人的话,恐怕连我的小命也会搁在这里,众人鸦雀无声的看着我,我依然环顾着这些人,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服从我的命令!我们这是一个性命攸关的团队!我不会允许出现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转身出了帐篷。
  我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青色的烟雾,黢黑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风很大,我是第一班岗,时间是两个小时。远处传来风吹水面的声音,我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水位,顺手做了一个标记,希望水位不要再涨了。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思索怎样才能带着这帮子人脱险,这么大一片水域,又没有舟楫,是没有法子出去的,只有固守在这里被动的等待救援。可我们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忧,就这些食物,又能撑的过几天啊!我不由的叹息一声,我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低喝一声,用手电筒向身后照过去,原来是白鹭给我送食物来了,我关闭了手电筒,白鹭说:“相公,饿了吧?”我摇摇头,叹息一声。白鹭陪我坐在石头上说:“生死各安天命,这有什么好苦恼的?”我说:“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消极待命啊!”白鹭捧着我的脸心疼的说:“相公,你看你瘦的。”我呵呵笑着说:“呵呵,我正想减肥呢!”她顺手拧了我一把:“我让你贫嘴!”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水位,发现水位依然在上涨,白鹭说:“相公,怎么样?”我摇摇头,苦笑着说:“形势很不乐观啊,如今水位依然在上涨,我们被困在这里,出又出不去,又无法联系到外援,简直是铁板一块啊!”她靠在我的肩头说:“反正就这样了,愁死自己该来的还是会来,顺其自然吧!”“我又能怎样呢?尽我自己的力吧!”我说:“闹腾了一天,累了吧?”她点点头,我说:“那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我们好寻找机会脱险啊!”她把食物给我说:“你把这些食物吃了我就去休息。你以后不要再发火了,给这种人生气不值,就像你说的,狗咬你一口,就算你再急眼,你总不能咬狗一口吧?把心态放平和一点。”我撕开一袋面包的包装袋,边吃边说:“你以为我愿这样吗?我要不好好镇镇他们,以后更难管。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很冷。”白鹭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就把她送回了帐篷。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换班的时间,我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看着漆黑的,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我想起了遥远的家乡,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女儿。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沉重。我不能撂倒这里!我捏紧拳头,为自己鼓劲,我一定会带着这帮人离开这里的!正出神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搂紧我,我的身体不由的僵硬起来,我知道,搂着我的人是晨晨。我感觉到她的泪打湿了我的肩头,可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晨晨突然咬住我的肩头,我依然保持这个姿势,肩头传来的疼痛让我心里感觉好受一些。晨晨紧紧抱着我压抑的呜咽起来,最后她捶打着我说:“哥,你为什么把我们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为什么!我宁愿和你死在那个山洞里,也不愿这样痛苦……”我像一个石头人一样,僵硬的被晨晨搂着,捶打着。晨晨终于不再哭泣,她擦擦眼泪说:“哥,对不起。”我说:“你要是心里还不好受,就在多打几下。”她没有言语,只是在我身上拧了一把,沉默了一会,我问晨晨:“那个混蛋小子带了他的东西滚蛋了没有?”晨晨摇摇头说:“我带他取他自己的东西时,他又后悔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还让我替他求情。”我哼了一声:“敢乱我军心,我不把他整出屎才怪!”晨晨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还赶他走吗?”我说:“既然他真心悔过,我就给他一次机会,只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就惩罚他明天晚上执一夜班。你明天就转告给他。看他还对我探爪不。”晨晨点点头说:“哥,我冷。你抱抱我。”我不好再拒绝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晨晨伏在我的肩头,抚摸着我的肩头说:“哥,还疼吗?”我没好气的说:“废话!要不我咬你一口试试?”晨晨不好意思的说:“哥,我以后不再这么任性了,不再让你为难了。”我说:“没事,我能承受得住。”晨晨叹息一声说:“哥,我怎么觉得那个队医阿姨老是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呢?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样,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心里很踏实。白姐也觉得我们有一些相似。”我仔细想想,也觉得奇怪,也觉得她们长的很像:“呵呵,也许她就是你妈妈呢?这就叫好人有好报。你有空就和那个阿姨聊聊天啊!我看得出她也很喜欢你。”她点点头。我看了看表,快到换岗的时间了,我不想被人看到,就对晨晨说:“快到换岗的时间了,你也回去睡觉吧!养足精力好寻找机会脱险啊!”她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在她额头轻轻吻吻,柔声说:“我送送你。”她才松开我。送走晨晨,等换班的接了班后,我就给他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项,然后才回去睡觉。
  幸好水位在上升到离我们宿营地只有七八米的地方就不再上升。我不由得谢天谢地,如果水位再上升的话,还不把我们给泡起来啊!到时候我们哭都找不到地方。我让人将应急求援的彩条摆上,万一有直升机飞过这里驾驶员也能看到这里,降落是不可能的,只求能给扔下点食物就万幸了。还别说,三天后,果然有直升机路过这里,他们都兴奋的和疯了一样,拼命地对着天空挥手,只有我知道,在这种没有坐标,没有经纬度的情况下,直升机绝不可能降落,就算飞行员想帮助我们,寻求支援都不可能,这一片宽阔的水域,只能碰巧路过,要想在地图上寻找出来,不比登天容易。果然,直升机盘旋了一会,抛下一些食物和水就飞走了。大家都失望的唉声叹气,我掐灭吸了一半的香烟,装进兜里,站起来说:“晨晨,你把这些水和食物盘点清楚,然后喊人把这些食物和以前那些物资归拢在一起。”有了这些食物和水,我心里总算轻松了一点。最近的温饱算是有了保证。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里的天气恶劣到了极点!一会儿是晴空万里的烈日,一会又狂风大作,暴风雨转瞬而至,将我们淋了个脑瓜经湿,冻得我门浑身打颤。结果这一折腾,晨晨和好几个体质不好的女人感冒了,高烧不退,让本来就缺医少药的我们捉襟见肘,愁得那个随队的女队医整天都愁眉不展。最令我担心的是,那个受了伤的女孩子,由于没有了消炎药,而她的伤口却还没有愈合,尽管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她的伤口还是发炎了,并且高烧不退。此时我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只是,为了稳住众人的心,我将这忧虑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如果我的心弦乱了,那其他人会更没有主见,更会不攻自破,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有心情吃东西,坐在那片水域旁的石头上,看着浑浊的水域发呆,这里很快就成了死水,简直是波澜不起,就连飞鸟都不曾飞过几只。白鹭走过来,递给我一包压缩饼干说:“相公,别犯愁了,小心熬煎坏身体。”我摇摇头说:“现在的情况这么危急,我哪里能吃得下去啊!”白鹭捧着我的脸说:“相公,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看你这几天瘦的。”我怕她担心只好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我眯着眼睛看着这潭死水说:“要是我能有一双翅膀就好了,就可以飞出去寻找救援队去了。”我心里猛地一动,我虽然没有翅膀,但我有手有脚啊,我可以游到对岸去找救援队啊!我又打量了一眼水域,估计至少也要有十三四里远的路程,咬咬牙一定能游过去。我深吸一口气,意志昂扬的对白鹭说:“璐璐!我要游过这片水域去对岸寻找救援队!”白鹭吃惊的说:“相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片水域足有十几里远近,你不要命了?”我叹息一声,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冒险吗?可我肩头的责任太重了!你看看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我在不做出决断,就会死人的!那样我会负疚一辈子的!既然我当初承诺了要把这些人安全地带出去,我就要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啊!”白鹭的眼神黯淡下来,说:“我知道你只要打定主意,就不会回头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来接我!不然,我一定会追随你而去!不会在这世界独活一天!你懂吗?!”我抱紧她,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会活着来见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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