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候,总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总算熬到下班的时间,回到滨河小区,我飞快的跑上楼去,我打开防盗门,喘嘘嘘的喊:“璐璐,璐璐!”房间静悄悄的,我的心一沉,浑身无力的坐在地板上,我知道白鹭已经走了,呆了半晌,我果然在我卧室看到了白鹭留给我的信和她的手机。素白的信签上有斑驳的泪痕,一声相公,如隔世一般踏波而来,“相公,我走了,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对自己的,好好看着咱的小窝,有机会把萱萱接到城里上学吧!我毕竟答应过女儿了,我像爱你一样爱她,不要让我在女儿面前食言。相公,谢谢你给我的这些爱!我忘不了你,更忘不了你给我的那些爱,这对于我,已经足够了。我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张影找过我了,我们好好的谈了一次,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我很惭愧,她没有为难我,只是哭着让我成全她,相公,我想了好几天,我决定离开你,成全你们,相公,忘了我吧!好好的和张影过,她其实是一个好女人。相公,不要急着找我,我已经离开了聊城,但我还是会回去看你的。相公,我走了,保重……
我闭上眼睛,泪流下来,我把信纸紧紧地贴近胸膛,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璐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本该我们一起背的苦难你却要自己独自去背!我跑下楼去,她的爱车还在,我狂乱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呼唤着她的名字,苦苦追寻着她……
我又回到前一段时间的状态,除了上班,我就游荡在这个城市的没一个街道,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白鹭,尽管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她还留在聊城。可我像神经病一样,追问着每一个遇到的行人:你们谁看到我的璐璐了?我此时脆弱的像个孩子,难以控制的泪往往在不经意间就会流下来,要不就呆在房间里,看着她的照片,闻着她留下的气息,一夜夜难以入眠,白鹭就会恍惚之间出现,呼唤着我:相公,我美吗……我不眠不休,却无法解脱自己……
偶感风寒,我一病不起,昏昏沉沉的在睡魇之中呼唤着白鹭,门轻轻地推开,我喃喃的说:“璐璐,璐璐,”我感觉一只微凉的手,像羽毛一样轻轻搁在我滚烫的额头,我死死握住那微凉的手说:“璐璐,不要离开我,……”我睁不开眼睛,看不到她的容颜。
我终于醒过来,头疼欲裂。坐在我床头的小玉笑笑说:“哥,你可醒了,我的泪倾泻而出,沙哑着声音说:”小玉,你白姐走了……“小玉掏出纸巾拭去我的泪水,柔声说:“哥,你别伤心,白姐走了还有我们啊!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她边说边倒上水,让我吃药,我声音低沉的说:“我一定要找到白鹭!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小玉扶我坐起来,笑着说:“那也要把药给吃了才会有力气找白姐啊!”我点点头。小玉说:“哥,要不我在搬回来吧!你不能没人照顾啊!”我喝了水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自己。再说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了小安,就应该好好珍惜他。我们应该避免这种瓜田李下的嫌疑。”小玉急了,说:“哥!你怎么这样想啊!小安不是这样的人!”我摇摇头,她沉默了一会说:“哥,你知道么?那天你出去找落脚点,你让我等你的消息,等你回来。后来,那个混蛋威胁了我,他让我离开你,不然就找人对付你,我怕他对你下毒手,我只有离开你,尽管我心里是那么不想离开你。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厂子,我被一个远房亲戚所骗,到一家酒店做了服务员,那个地方有很多女人做那个,我发现后,就想离开那里,可被那个畜生在我杯子里下了药,最终失身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我知道我自己回不去了,就只有这样堕落下去,后来我找了个机会,把那个我恨得要死的畜生整废了,我恨那个该死的地方,更恨那些狗男女,有时恨不得拿把刀把他们都捅死!我不愿呆在那个地方,就回到了聊城,继续堕落,直到遇到了你,我的心才活过来。”我恨恨的说:“小玉!你好糊涂啊!你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路啊!”我擦去她的泪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就当成一场噩梦吧!你还有我,还有小安呢!”我仰头长叹一声:“唉,做人活到我这份上真他妈的悲哀!两个我心爱的女人,我都没有保护好你们!”小玉说:“哥,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说:“我一定要找到白鹭!好好的保护她!”
这时传来敲门声,我从床上爬起来说:“小玉,是璐璐回来了!你快给她开门去!”小玉忙过去开门,可跟小玉进来的,却是李清凤。我无力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李清凤说:“我打你的手机,也没人接,就过来看看,袁野,白鹭呢?”我没有言语,小玉轻声给她说了一遍,这时,小玉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小安找她,我就坐起来说:“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的。”李清凤说:“妹妹,你回去吧!有我照看着你哥就可以了。”小玉看了我一眼,我为了让她放心,就说:“嗯,有你李姐照顾我,这次你总该放心了吧?”小玉说:“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还没等我说什么,李清凤说:“傻妹妹!有我照顾你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你就好好上你的班,好好的陪着小安吧!就别来回跑了!”我也对她点点头,李清凤拉着小玉的手说:“你有事去忙吧!我送送你!”她拉着小玉就像外面走去。李清凤回来说:“袁野,你别担心!白鹭妹妹不会抛开你不管的,她是那么爱你。”我只是傻傻的看着白鹭的照片,木然无语。
我开始四处寻找白鹭,可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并没有走远,她肯定还在这个城市里,李清凤不放心我,非要跟着我一起寻找白鹭,我只好带着她,四处奔波着寻找着她。
下午依然去寻找她,本是晴朗的燥热天气,突然在西北方的天空涌起大块暗黑色的阴云,大风顿起,
瞬间天地变色,我和李清凤正在金鼎商厦五楼,突然间感到脚下一阵晃动,楼顶的灯也跟着摇晃起来,人们惊慌失色,我大叫一声:“不好!地震!快跑!”拉起她从应急通道跑向楼梯,李清凤说:“袁野!我们从电梯下去吧!这样会快一些的!”我边跑边说:“不行!万一停了电,就会被困死在电梯里!”
我拉着李清风气喘嘘嘘的从楼梯响外逃生,跑到二楼,李清凤还扭了脚,她疼得直皱眉:“袁野,你快跑吧!你还要去找白鹭!”我一把扛起她,继续向外跑:“闭嘴!你也想让我遗憾终生么?!搂紧我!”终于跑到广场,整个广场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群,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闪电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一样令人恐惧!我忙掏出手机关机,对李清凤说:“赶快把手机关机!这该死的天气,不知道哪里又遭殃了!”她赶紧关了手机,满脸苍白。一声炸雷,狂风携着铜钱般大小的雨点铺头盖脸而至,砸在脸上生疼,远远看着大楼有轻微的晃动,李清风惊恐的说:“袁野!你看大楼在摇晃!”我说:“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强烈的地震,我们这里只是余震,不然,十几秒钟我们这里就是一片废墟了。”她拉着我的手惊慌地说:“袁野!那我们快跑啊!”我安慰她说:“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沉着!我们到空旷的地方去。”我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既可以避雨附近也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我问她:“你的脚怎么样了?”她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崴了一下,刚才吓死我了!”我叹息一声:“老天真要灭我们,我们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就这样莫名奇妙妙的死了,你会感到遗憾么?”她看着我的眼睛说:“袁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又有何惧?”我说:“你还要拉一个垫背的啊!”她急着争辩:“袁野!不是这样的!”我笑着说:“给你开玩笑呢!让你放松一下,你刚才太紧张了!”天渐渐平静下来,但依然阴的沉沉的,雨还在下,我扶起李清凤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我才知道,刚才四川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八级大地震!我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走到白鹭的卧室,李清凤刚换好衣服,我问她:“脚还疼么?”她点点头,我搬过椅子坐下:“我看看,别脱了臼,会落下毛病的。”我把她穿着黑色丝袜的脚放在我的膝盖上,李清凤看了我一眼,脸红了起来,我慢慢摇摆了一下,疼得她直皱眉,我说:“你忍住,不会很疼的,还真的脱臼了,这就是穿高跟鞋的好处。”她紧咬着唇点点头,我左右摇摆了一下,猛地一掀,发出一声轻响,疼得她惊叫了一声,我说:“好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帮她盖上一条毛毯,让她倚在床头,我点起一支烟,默默想起心事,李清凤说:“袁野,你怎么了?”我缓缓吐出淡青色的烟雾,低沉的说:“去年冬天,白鹭带我去天乐园蹦迪,后来遇到几个小混混骚扰她,我冲上去救下她,那时她也像你一样扭了脚,我背着她跑回家,也是在这个地方给她正骨,”我叹息一声:“那天晚上,她没让我走,她甚至还威胁我,我若走了,就让我明天为她收尸,我只有留下,要了她。”李清凤静静的听着,我的泪又流下来:“其实,她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苦命人。”我点起一颗香烟继续说:“她自小父亲就死了,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后来,长大后遇人不淑,离开了母亲嫁给了那个男人,结婚后,她有了一个女儿,那个男人不正干,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的,不管她们母女了,可她女儿却得了白血病,”她依然默默地听着,我又叹息一声说:“她女儿死后就和那个男人离了婚,自己在这里孤苦无依的生活,直到遇到我,”李清凤压抑的说:“那我呢!她起码还有一个男人真心爱过她,我呢?除了女儿,我一无所有!”她压抑的内心终于释放,痛哭起来,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更凶了。
第五十八章 白鹭走了,我的心乱了,汶川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