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天我就是处在了这样一个暴走的边缘，差点背着莫名其妙的情绪支配着失去神智，彻底跌入万丈悬崖，从此一届不服。或许有人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哪有这么夸张，其实每个人都经历过那样的时期，难耐的暴躁，莫名的心慌，作祟的虚荣心，这些会同时出现甚至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人走上不归路都是在此时埋下了祸根。而我却及时在暴走的边缘收住了脚步，在最后一个人将尚逸飞又一次带倒的时候，我听见心底喧嚣狂躁的声音在呐喊“上去打他，去，把他打倒”。对，你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情绪的原因全都是因为你心底放不下的那个人，你毫升是因为想让他看见你的优秀，你找存在感是为了让他看见你，而你的虚荣心也是因他而起，你嫉妒你暴躁你狂怒，怒火中烧不可遏制，全是因为他。你所有的情绪都是有情可原，而所有的事情追溯下去都是事出有因的，尽管过程结果令人唏嘘，可是一切的事情追溯下去你会发现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合情合理的。是我们那个年纪该做的合情合理的可以被原谅也应该被原谅的傻事。
　　那一刻，我几乎就要迈出步子冲上去不顾一切地将那些人，那些曾经与我关系要好情同手足的兄弟打翻在地为尚逸飞报仇，也为我自己的无名怒火需找寻泄口，那一刻恶魔与我同在，我即将和他一起坠入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了，可是一声冗长而尖细的哨子声响了，世界重回我脑海。我之所以想要这样做是因为他在上边举步维艰，我却无能为力，很痛恨的感觉，无力感。此时我干渴口不能言，我吞咽了下口腔中粘稠的唾液，眼前是尚逸飞满头大汗却依然满面笑容的脸，我晃晃脑袋，昏昏沉沉地猛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连忙将水递给他，于是我所有的怒火在他喝掉的水一起消失殆尽了。我得到了救赎，在这场青春期中的叛逆中我瞬间得以重见天日，所有莫名的火气烟消云散。那时我压制住了我的火气，所以以后再也没有被它掌控，我逃出恶魔的手掌，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一样，重新做人洗心革面。而后来漫长的人生中我都在自责，为何他叛逆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他身边，以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荒诞可笑，谁又猜得到呢，这种苍白无力感会伴随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中场休息时，我上前递给尚逸飞一瓶水，他接过狂灌了几口，然后可怜兮兮地拍了我一巴掌，“齐欢欢啊，你看见没有，我被打的好惨，太累了，一传球就被截走，根本就到不了我们的场地”。我接过他的水将瓶盖拧上，正欲开口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队友接不住你的球，你跟他们的默契程度一般，而对方的人又不差，遭遇拦截是很正常的”。尚逸飞逆光而立，那时他的个子已经很高了，站到我跟前将阳光遮了个遍，只留下一片阴凉。那时，唐席城是比尚逸飞高一些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只剩大片的阴影，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在唐席城旁边我太有压迫感了。而他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轰动，他没有穿校服，不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对于他带来的影响不是很满意，因为我和尚逸飞真的是很低调的孩子，我享受不来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而对于唐席城我有一种潜在的排斥感，没有原因，下意识中觉得他很危险，上次见面之后我总觉得这个人太聪明睿智了总让人琢磨不透。而人总有下意识保护自我的能力，遇见自己觉得太过危险的事物总会出于本能形成自我保护层，往往遇到我觉得我应付不来的人，我就采取忽视的态度。这样我会在心里有一种自我麻痹的想法，我安全了，他不会发现我也该不会为难我了。可是很显然即便以前我这种愚钝却有效的鸵鸟逃避法多有用，对唐席城都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对唐席城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即便我已经很忽视他的存在了，连眼珠都不往他那边撇一下，余光也没有涉及他所在的范围，可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在看我，那种恍若实质的目光让我不舒服极了。他总是有本事把别人弄得神经兮兮的，一直都是这样，他多年来在外形成的威压，已经彻底将我击败了，而且我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我也不准备垂死挣扎，因为知道毫无意义，还会让自己显得无知愚昧荒唐可笑，所以我直接将心一下子放开了什么戒备都没有了，心里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我心里一直在想，我们肯定在上次台球厅之前还遇见过他，我总觉得这人的气场和眸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到底是在哪里呢，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了。又想到我们学校时镇上最好的学校，对于管理方面抓得特别严，平常都有门禁，上下学时间不到连老师都得大费周折才能进来，平常开家长会都得有学生同来才能进得来，他是怎么进来的，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我站在原地，思绪纷飞着不敢也不想要不敢和他对视，觉得和他站在一起连呼吸都觉得很不顺畅。我和尚逸飞两个人盯着来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来人正是前几天我们在台球厅我看见罗琪站在对面，略有深意地盯着我和尚逸飞，我不得不说，唐席城得到来让我们措手不及，当他手揣口袋站定在我们对面之后，看着我们，然后我们回过神来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和尚逸飞相视一眼然后看出很显然对方都在猜测，他来做什么呢？而我们心中的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来找我们问罪，为什么不对他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呢？原本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向他道谢了，可是他一来我们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狼心狗肺太无情无义了。要知道之前我们真是很讲义气很知恩图报的，我们也因此才在兄弟间立名的。我瞥见尚逸飞的耳根已经泛红了，当即觉得更难为情了。无论如何这些想法也不过是转瞬之事，而唐席城看见我们俩怪异的面目表情似乎被逗乐了。
　　15唐席城和尚逸飞的情谊
　　很显然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们所有的小心思就看了个透彻，好在他善心大发，没有让我们再在他面前上演精彩纷呈的变脸大戏了。他清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说“尚逸飞是吧？”，尚逸飞被点到名字也忘记了惊讶，反射性地抬头看他，唐席城又笑了，“别紧张，我刚看见你打篮球，球技还行就是和队友的默契度不高，你队友的力量和反应能力都没对方强”。他说完一瞬不动地盯着他看，形容认真。尚逸飞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可那该怎么办？而且一上场我们就太轻敌了，在刚开始就被他们压的死死的”，尚逸飞急切地问道“有什么办法么？用什么战略好？”。唐席城面色认真，“耍单刀”，听到这句话我们都愣了，球场上最忌单枪匹马了，不和队友合作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打好球呢？这一点我第一天上球场就体会的很深刻。不过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我们都知道球只要一传出去，就一定保不住，如果尚逸飞单走虽然他被盯得很紧突破出去很难道，可是只要使劲而且技巧灵活也不是不可采取，毕竟他比别人在球场上厮混的时间久，经验丰富，多来几个假动作将他们骗过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他会被累死的”，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如果要是整整半场都是他一个人在掌球，而且要追回比分而且要反超的话，再好的体力也会虚脱的好么？“我可以的”，“要不就输”，尚逸飞和唐席城同时开口道。尚逸飞冲我笑笑，酒窝深陷，皓齿洁白，我只昏昏沉沉地点点头道“自己注意保护自己，尽量跟别人少有身体接触”，他回一个你安心的表情。在一旁看着我们之间旁若无人的小动作时，唐席城声音沉缓有力“能传就传，不能传就单干”，尚逸飞面容少有的严肃，“我会尽全力的”。“嗯。”唐席城点头，我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们之间忽然就有了很深厚的情谊，直觉如此，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其实我至今也还是不能将男生之间的情谊发展速度之快想明白，其实谢也没什么可费解的，女生之间不也如此么，有相同的梦想相同的喜好相同的话题不就亲密无间了么，感情这种事全靠缘分了，缘分到了便无人能阻止事情发展的脚步。而尚逸飞和唐席城之间的情谊就因为篮球和不服输的心这样建立起来了，世间诸事神奇如斯，你猜不到它的发展方向，也猜不到结局。
　　尚逸飞上场后，我走上前站在场子边上观战人群的最里边，到这我不得不提一下，我已经停止长个子了。两年前我和尚逸飞一起长到162后，我就不再有长高的趋势了，而尚逸飞却一下子长到了178，而很明显他的生长期很明显正处于旺盛期，因为几天不见，我就觉得貌似我得把头仰得更高才能看见他的眼睛。这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以前我在球场上发挥的作用很可观，站在虽然我的球技没下降可是在球场上只能以小巧灵活著称，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打击。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逼问尚逸飞他是怎么长这么快的，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啊，长着长着就这么高了啊”，当时我看着他纯真的眼神当时就无语抓狂了。后来他也发现了我在为身高烦恼，就一脸真诚地说“齐欢欢啊，要不我等等你吧，你快点长，我们一起长高”，当时我就不想理他了。当然他是真的关心我，为此我们试了很多办法，每天喝牛奶啊吃钙片啊什么的我们都试过了，可是现实总是有能力让你欲哭无泪的。它能将你满心的希望折磨的消耗的一丝不剩，关于梦想它这样做了，关于我的身高它这样做了，关于爱情它自然也会这样做的。后来我们都不在努力了，天意如此，何以改之。不过尚逸飞还是很照顾我的情绪的，从不在这方面打击我。而我从母亲那里意识到我是一个女生，也就不在为个子的问题耿耿于怀了。
　　心里却在想，他说的话的确很对，混社会的人和学生果然不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过程怎样好像都是无所谓的。那时，我们单纯无知凡事都没有那么强烈的胜败感，只求打的畅快肆意就好。而他却不一样，在社会上生存总得不计后果搏上一搏，不计后果胜了就好，我知道这或许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混他们这个圈子的更是如此，成王败寇，或许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不可知，所以我觉得自己是理解他的想法的。正当我无比紧张得观战脑子中一片混乱胡思乱想时，唐席城忽然开口了“齐欢欢”，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并不觉得惊讶，他知道尚逸飞的名字再知道我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了。他的声音很好听，音线低沉而有磁性，可我并没有回头，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心里却很谨慎，对于这个人我有发自内心的莫名的，恐惧，对，是恐惧。我预感着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简单，事实再次证明我的预感是很正确的。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尚逸飞啊”，他的声音不大，估计是为了照顾我的名声才压低声音只让我们两个人能听见。我的脑子哄地一声炸开，嗡嗡，耳膜阵痛，我觉得心口处有暴躁的气息四处逃窜，喉头竟然是腥甜味，他竟然知道。我以为我已经将我的心思掩埋的很深了，没有人发现过我的秘密，包括尚逸飞包括母亲，我很不解为何一个匆匆见过两面的人会看出我的秘密。难道他在开玩笑，还是说在试探我，可是他语气肯定不见丝毫玩笑之意，但是那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是兄弟，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从来就没有人起过疑心，这样一想我又淡然了。
　　16唐席城的目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音色平静，气息平稳，听不出来有一丝不同。我可以察觉到唐席城有一些诧异，静默了几秒“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接着语带笑意“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么”，听到他的话，我转过头抬头去看他，他一眼望进我的眼睛里，我看见他目带赞赏，可是我却觉得遍体生寒，他的目光太过深邃甚至我错觉着他眼里是热烈的情绪。“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背对着我说话呢”，我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顿时觉得无语，什么都是错觉。我索性转过身来看着他“原因是什么”，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他似乎察觉到我对他有些不同的情绪，像是全身长满了刺，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他眼神暗了暗，口气变得正常，“为了你们的滑板而来”，说完目光便投向球场，“你不看着尚逸飞，他好像分神了”，语气里尽是意味深长。我闻言一惊，立即转头看去，看见尚逸飞正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正盯着我，看见我转过来身来，他咧嘴一笑又继续追上去。
　　之后的赛事正如唐席城说的那样，尚逸飞一人使劲浑身解数左晃右转，是进了不少球，可是我却总觉得他有种在拼命的感觉。每次他都是竭尽全力在奔跑，我看见他由于想突破防线而又被别人追上拦截，就跑得特别快撞上别人劲又用的差不多了，竟被别人撞飞出去，他在球场上滑行着出去了，然后我想我可能听见了骨肉摩擦水泥地的声音。那会儿我的心却突然很平静，如果他心之所向这样战斗我以他为荣。即使有泪水也绝不应该现在落下，我听见身边女生的尖叫，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只是看着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两腿疼得直打颤，也没吭一声，而我也没有眨一下眼。只是在心里为他倒计时，我知道尚逸飞是不会被打败的，他只是需要时间，他是永远不会屈服于看似已成定局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是在你看来已成定局，放弃斗争你觉得你无比明智，你说你不会为无用之事做无谓的挣扎，其实你是一个懦夫。如果不拼不博，哪来的转机，结局即便显而易知，其实你也可以凭一己之力让它变得不一样。我愿意相信，尚逸飞会创造出一个美好的奇迹，我们都应如此，期待奇迹的发生，它才会发生，然后你才有抬头挺胸继续活着的勇气。
　　从他摔倒到爬起来，他没有看我一眼，可是我觉得他其实是在告诉我，无需担心，他会尽全力一试，至少给自己给我一个交代。当哨声再次响起时，我的心泛起一阵暖潮，我觉得我是想哭了，心忽然湿润的不像话。“是个不错的孩子，很有担当，眼光不错”，嘈杂的声音中唐席城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缓慢低沉铿锵有力，我听出他语气中的赞赏，除了骄傲还有莫名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有些人在你的一生中起到的作用实在可观无人能及，虽然对于唐席城这个人我不是特别了解他，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深刻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我向来是敬重的，但我觉得我还太小了，不足以跟他有什么深刻对话，索性就不要开口了。那时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我在期待自己人生阅历足够，然后有一个与他平等对话的机会的，毕竟可能这一生，你都遇不到几个愿意跟你对话的深刻的人。
　　尚逸飞的后半场球打得惊心动魄，可他目的明确，而且无比认真的在完成这件事，那时上天总还是偏爱他的。听见最后一声哨响时，我重重的呼了口气，虽然最后的结局尽管不尽如人意，可好歹没输，一场平局。我疾步朝尚逸飞的方向走去，唐席城在我身后跟着来了，尚逸飞扶着膝盖直喘粗气，身上的衣服整个湿透了，嘴唇都干裂了。我看他像是累得虚脱了，也就没有开口引他说话了，只将他搀着就要往场外走，尚逸飞重心一换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再去站直身子，所以我一扶他，他就整个挂在我身上了。染了我一身的汗，当时我也没觉得尴尬，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打完球这种事是很常见的，而且那时还是很纯洁的，谁也不会多想什么。唐席城突然从后边绕到前面将尚逸飞接过，语气严肃地道“这样子挂在你身上，真是太难看了”，我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矮，当时就气蒙了，正欲还口，看见尚逸飞抬眼看了我一眼，我不知其中有何含义，但是我总感觉不舒服。于是就没再开口了，默默地跟在他们后边没说话了。
　　唐席城将尚逸飞半拖半抱的扶到将尚逸飞放在石凳上让他喘口气。我将水递给尚逸飞，想到他可能没劲拧盖子了就把盖子拧开递给他，谁知他说“齐欢欢，你喂我吧，我胳膊没劲抬不起来了”，我一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将瓶子举上去时，唐席城从我手中接过瓶子给尚逸飞灌了两口水，模样当真是凶残，尚逸飞都被水呛着了，可是迫于他的威压，我也没敢开口，倒是尚逸飞那天反常极了，什么都没说竟然。这两个人，当时我真是弄不懂他们，索性就任他们去了。如果我再敏感再细心点从那时起便发现尚逸飞的不同，或许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怎奈天意弄人，无人知道原本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孩子在遇见一个人的事的时候会迟钝不堪。可怜我自以为心思细腻滴水不漏，其实不过是狂妄自负，有时候在爱情里卑微惯了，你会记不起其实你是个高傲的人，没有一丝傲气，卑微到尘土里去。聪明反被聪明误，或是说我不敢多做猜测，尚逸飞他可能也是喜欢我的。呵呵，即使心里有想法也会被自己归为痴心妄想，不会有大胆的猜测，忘记了自己也会被别人喜欢，丢掉了所有傲气，只为呆在那样一个人的身边。只是从一开始这便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不会有太多的恰到好处的巧合，只有无穷无尽的阴差阳错。
　　17我们的滑板
　　缓了好一会儿才尚逸飞才有力气说话，开口就是“齐欢欢啊，我努力了，可是结果还是这样，真是让人伤心啊”，我看他一眼“你就知足吧，前半场差了那么多分，能追平就很不容易了好么”，尚逸飞闻言，觉得有理就点点头“也是啊。不过那群人也太凶残了吧，把我弄成这样”，他又是一脸委屈的表情，唐席城忍不住笑了声“能有个男人的样不”。尚逸飞一听立马换了副表情，我直接将这段忽略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我真不知怎么评价。过了一会儿，我看着尚逸飞开口道“拼了老命才得了这结果很不错啦”。尚逸飞也认命地点点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不过说到底我和尚逸飞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没有确切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骨子里的傲气，或者是不服输的心在作祟。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谁都不会想要败在自认为比自己差的人手上的，即便后来发现这个人未必比你差，可你还是会不甘心。而且，我们的观念里一场比赛里不应该有平局，只有胜负，如果是平局，会让人觉得有一个人会威胁你的地位，要么败再则胜，结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被人误解为我们在庆幸，其实我们渴望一场真正的角逐，一场对决，胜或负到那时就已不重要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对得起自己就好，没有常胜将军，只有一次次的进步，如果结果是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无比遗憾。
　　尚逸飞突然想象起来什么似的看着眼前的唐席城，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唐席城看着他笑道“为了拯救苍生”，好吧，我知道唐席城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他其实完全不用这样一派天真地说出这样的话，我和尚逸飞会受不了，而且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的。不过，我又看见了尚逸飞久违的僵了的脸，原因和第一次和我做同桌时发生的事不尽相同，可是却依旧让人忍俊不禁。我和唐席城都笑出了声，尚逸飞看了看我们俩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唐席城似乎是玩够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递到尚逸飞面前，我和尚逸飞骇然了，两百块在我们那个年纪可算是一大笔钱了，我们可没胆子接这钱，于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敢动，猜测着这是什么意思。唐席城观察着我们的表情，面带笑意“没看出来啊，你们两个还是乖小孩啊”，尚逸飞看了看我道“一般乖啦，不过这钱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收”。唐席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得不说他不像是个爱笑的人，可今天我已经见了他各种笑了，真是神奇，话说他笑起来真是好看极了，无话可以形容，他慵懒的开口“想得美，我才不会给你们钱，自己天天吃不饱哪有闲钱给你们”，我和尚逸飞更不解了，“那这是哪来的啊？”，我试探性的问道，他的眸子深邃，我几乎就要放弃跟他对视了，他抢在我低头之前说“哪来的？抢来的”。一句话说完，我和尚逸飞立即就不淡定了，同时开口道“抢来的？拿来给我们做什么？你要逼我们做什么？我们不会去的”，“你怎么能抢别人的钱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你跑来找我们？你想做什么？，我们两个炮珠一样停不下来，自顾自地狂吼，那时的我们接受不了任何阴暗的事物，我们还没有接触社会，单纯程度可想而知。
　　唐席城等我们俩把话说完，四只眼睛瞪着他看时收回手里的钱，忽略我们求解释的渴望的眼神，慢悠悠地道“是你们不要的，别说我不讲道义啊”。说完就准备转身走了，我和尚逸飞连忙起来绕到他前面，急切地到“到底是什么意思，钱到底是哪来的啊？”，他好笑地看着我们“不是你们去打工挣钱买滑板么，赢了钱，钱也不要就跑了，什么脑子。还要劳驾我把钱从别人哪里抢来给你们送来，结果你看看你们是什么态度，把我说的多么十恶不赦似的，现在的孩子都像你们这样没良心么？可怜的我啊，好不容易干件好事还被人怀疑，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他语气缓和，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心情由开心变成尴尬再接着成了懊悔莫及，唐席城看着我们又笑了，“嗯，钱给你们，去买滑板”，我想我和尚逸飞当时都有点得意忘形了，我说“你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我从不轻易评判一个人的好坏，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毕竟他是个混社会的人，这样说总归不太好，接着我看见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直觉觉得这人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尚逸飞则一脸崇拜的说“你真是我们的救世主”。两个人高兴的有些不知所云，就开始商量买什么样的滑板，到哪里买比较好。而唐席城就给我们介绍了不少店面，十足的耐心。尚逸飞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买滑板的？”，唐席城很自然地道“你叔叔不是在我那里工作么，他告诉我的”，我和尚逸飞这时候才知道那家电玩城竟然也是他开的，敬仰之情更甚。那会我们大抵都是这样纯情的，总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可是却不会怀疑一个看似善意的人的到来的目的，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当然是有所企图的，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只已经高兴地忘乎所以了。忘记了想想唐席城这样的人肯定是有所图的，而后来的事情自然会证明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