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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剑南想象了无数个炮兵连的场景,等到他带着警卫排的弟兄们赶到炮兵连阵地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撼了,鼻子一酸,眼眶中立即湿润起来。江剑南忍住即将滑落的眼泪,叫弟兄们抓紧时间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弟兄们忍住心中的悲痛,挨个儿翻遍了弟兄们的遗体。终于在一个弹坑里找到了被震晕的李强。小刀一探李强的鼻息,还有气。当即报告江剑南。江剑南急忙赶过来。确定李强还活着。命令两个弟兄轮流将昏迷的李强背往指挥所。
江剑南看着两个弟兄背着李强走远了,正想下令将弟兄们的遗体好好收拾一下的时候。鬼子又开始进攻了。来不及安顿弟兄们的遗体,江剑南赶紧下令,带着弟兄们往指挥所撤退。
山田栴二看着支那军炮兵连的阵地被炮火疯狂的肆虐了一个小时,直到炮弹爆炸后的浓烟彻彻底的将支那军覆盖之后,才叫石川命令炮兵对着青龙山和虎头山有轰了半个小时,这才满意的笑了。命令石川停止炮击。叫渡边熊亲自出马,带着他的联队朝川军阵地进攻。
好不容易被炮兵连支援打退了鬼子进攻的徐景升和杨鹉,刚喘上口气,却又眼睁睁的看着鬼子对着炮兵连进行炮击,他们内心在滴血,他们知道,炮兵连这下子在鬼子覆盖式的炮击下,炮兵连是彻底的完了。
来不及对炮兵连的弟兄们进行哀悼。鬼子的炮兵在石川的指挥下又对他们实施了炮击。等到鬼子的炮击彻底停止了。还没有时间清点人数,鬼子的步兵又开始了进攻。看着漫山遍野,铺着散兵线进攻的鬼子。徐景升和杨鹉知道,这次是彻底的守不住了。
指挥所里,黄钢没有办法了,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团在鬼子的两次炮火和一次冲锋的打击下,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在坚守了,只要鬼子再次发起进攻,那么等待的就是阵地失守的结果了。而且在这样打下去。一一四和一二七团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如果没有了一一四和一二七团,先遣旅也就不再存在了。
“下命令吧,黄旅长。让一一四和一二七团撤退吧,撤到我们这边的正面阵地上来。然后集中火力,看看能不能将鬼子暂时的拖住,现在的情况宋家寨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没有必要再让弟兄们去拼命了。”胡风怀着悲痛的心情对着黄钢说道。
“哎,胡团长。看来我们真的是无法阻止宋家寨的沦陷了,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好吧,让弟兄们撤回来来吧。一切的责任由我来担。”黄钢颓然的坐下,双眼失神的盯着宋家寨的地形图。
“嗯,只有这样了。”胡风叹了口气。赶紧派出两个传令兵,对朝徐景升和杨鹉传达命令去了。
山上,徐景升和杨鹉已经带着在炮火下幸存的弟兄们,做好了阵亡的准备了。眼看着鬼子是越来越近。正准备孤注一掷和鬼子硬拼的时候。胡风派来的传令兵及时赶到,宣布了撤退的命令。
听到要撤退的命令,徐景升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看着阵地上弟兄们的尸体。一千多人的一一四团,眼前还能活着站起来的不超过三百人。徐景升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泪。“撤退,我们撤退了,那这些弟兄们怎么办,这些死了的弟兄们怎么办。他们能撤退吗?”
“团座,我们不撤,我们不撤。我们要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啊!”一个弟兄眼含热泪悲愤的对着徐景升说道。
“是啊,团座。我们要给弟兄们报仇啊。”另一个弟兄也站出来说道。
“报仇,报仇。”顿时还活着的弟兄们齐声高喊。
徐景升别过头不让弟兄们看着自己掉下来的眼泪。迅速的用手擦了擦。他知道,自己的旅长说的没有错,再打下去,弟兄们只能是全军覆没。虽然不情愿,但是不能不执行命令。军法无情,不要没死在打小鬼子的战场,却被军法处的人给枪毙了。
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自己是这里的军事主官。弟兄们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定了定神。强忍心中的难受。
“弟兄们,打鬼子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我们要留着有用之身,等到下一次和鬼子交战的时候。在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现在听我命令。张松元。”徐景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
“到,团座。”张松元站了出来。他的一营在鬼子的炮火中基本上是完了,能战之人不足五十个,但是其他的营长更是全部阵亡,可见此次的伤亡是有多么的惨烈了。
“给我留下五十个人,然后带着能动的弟兄们赶快撤退。”
“团座,我不走。”张松元将头一摇,“你带着弟兄们走吧。我来断后。”
“这是命令,鬼子马上就要上来了,你想让弟兄们都死在这里吗?赶紧给我滚。”徐景升严厉的吼道。
“团座。。”张松元悲泣道。
“团座,你带着弟兄们都走吧。要走就一起走吧!”弟兄们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齐声劝道。
“弟兄们,希望你们能活着好好打鬼子,心里记着还有我这个团长,逢年过节记得给我烧点纸就好啦。走吧,张松元,弟兄们就交给你了,快走。”徐景升已经打定主意了,用力朝张松元一推。
“团座,你,你,多保重。”张松元忍着内心的痛苦,“弟兄们,走。活下去,好好打鬼子,给团座,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说着,带领弟兄们给徐景升敬了一个军礼。终于头也不回的带着弟兄们撤退了。
徐景升背着身子,紧闭着双眼,不忍心看到离别的场面。两行清泪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心里默默的祝福撤退的弟兄们一路保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第二十三章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