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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明珠不能还
  月长情第一次见到沈娇樱,他便觉得她似曾相识。
  想了好久猛然惊觉,她像极了七岁那年所见的血杀之王。
  花中之王,人中之仙。
  恍惚间他觉得沈娇樱便是那朵花化身为人的样子,一样美艳不可沐物,一样圣洁不可亵渎。
  可却无处不在诱惑着他。
  欣赏,不够,想要占有,想要掠夺……
  那种在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澎湃感情又满溢了出来,让他觉得陌生而激动。
  所以他有些疯狂地想要把沈娇樱留在自己身边,所以他不择手段。
  可是他忘记了,当年的血杀之王是怎样的结果。
  如今这个小小的疤痕,却像是利刃刺中的新鲜伤口,猛得让他醒悟过来。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明日一早,你们便启程回去吧。”月长情极其平淡而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眼中依旧是甘泉般的温柔。
  “你什么意思?”沈娇樱有些愕然,她以为月长情不会轻易放她走的,甚至,如果他采取强制手段,她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奇怪。
  “整顿月宫,耗时费力,我实在是分身无暇,怕照顾你们不周,便不多作挽留了。”月长情自顾自地说下去,并没有正面回应沈娇樱的疑惑。
  他心中藏着的那个故事,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会愿意讲给沈娇樱听的,但不是现在。
  “那月宫圣女一事……你有什么打算?”月长情突然如此大度放她离开,沈娇樱反倒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也明白,逃避终归不是办法,其实仔细想来,月长情也并未做错什么,他只是在做自己作为月宫掌权人应该做的事情,不论是谁处在他的位置上,都会身不由己吧。
  月长情舒朗一笑:“月宫圣女可护月宫心脉,虽然历任圣女的传统,都是要与月宫同在,但我相信既然圣女已定,无论天涯海角,月宫总是受着这一份福泽的。这便是你对月宫最大的恩德了。”
  月宫圣女,重在传承,哪里像月长情说的一样,遥遥相望便能保月宫平安。
  沈娇樱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她有愧疚之心罢了。
  她坐在月长情对面,两人之间冰寒的氛围也悄然消解,仿佛又回到那些两人秉烛夜谈的日子。
  沈娇樱来到这里许久,说起来唯一算得上知心好友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月长情而已。
  “你之前一直都想让我留在月宫,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沈娇樱对于月长情突然地转变有些不解,就算是要走,也要把事情问清楚再走。
  “一来,月宫圣女失位已久,又恰逢动乱,我心中焦急,想要改变如今的局面,才会一时冲动,迫你留下。
  二来……”
  二来我心有私欲,想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后面这句话月长情没能说出口,他差点就想对沈娇樱袒露心声,却还是亘在喉间。
  “二来什么?”沈娇樱见他突然停下,不由得发问。
  “二来月宫长老一直施压,话里话外都暗示我要尽快找到新任圣女,他们才会安心。”月长情顿了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至于为什么改变主意……”月长情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苦涩,却依旧故作轻松地道:“你既然去意已决,我留得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于月宫,于你,都没有好处。况且,我相信以我之力,足以护月宫安稳。”
  沈娇樱心中感慨,无论月长情表面上多么温润,可他还是有着自己骄傲,这才是为什么,沈娇樱会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既然月长情今日对她坦诚相待,站在一个至交好友的立场给了她想要的结果。
  那么……她也应该重新审视这件事情,这个结果。
  以及,自己的心。
  “月宫圣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沈娇樱之前一直对这个身份本能地排斥,不愿意提及,说起来她竟然对这个身份还不甚了解。
  月长情见她愿意主动了解,便也如实相告:“月宫圣女最初是选择极具药学天分的孤女,经过重重考验与挑选,选出资质最上乘的女子。担任月宫圣女之位。后来久而久之,圣女的血统越来越纯粹,大多是上任圣女的至亲,或是被玉珠选中之人。”
  “这么说来,我与上一任圣女,极有可能有血缘关系?”沈娇樱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想,只是一直都不敢确定。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也不尽然,有可能是因为玉珠阴差阳错进入了你体内,这说明你是命定之人,玉珠通灵,不会随便择主。”
  月长情最初发现沈娇樱体内异样的时候,基本就可以肯定沈娇樱的身份,因为玉珠在她体内不仅没有产生排斥,反而像是在保护她一般。
  沉吟片刻,月长情还是决定告诉沈娇樱:“月宫历任圣女,皆为孤女。且……都是在年轻时,便香消玉殒……”
  他是在暗示沈娇樱,成为月宫圣女,极有可能要背负上与前人相同的悲惨命运。
  所以,如果她拒绝,他也绝不会勉强。
  “或许……只是巧合而已。”沈娇樱心中一惊,但并没有因此就对圣女之位避如蛇蝎。
  她向来不相信什么宿命之谈,命运是要靠自己来掌握的,不是吗?
  “历任圣女,个个如此,这未免也太巧合了。”月长情说得已经很清楚,如果沈娇樱以后也……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初为何非要把这个身份强加给她。
  “我从来不相信我的命运会被别人操纵,”沈娇樱眼中异常坚定:“即使是神,也不可以。”
  月长情看着沈娇樱,蓦然生出一种敬畏之情,这样的豪情,就算是男子,天下又有几人会有?
  “说到底,我圣女的身份,不过是取决于体内这一颗明珠罢了,倘若我将明珠取出,你便可以另寻合适之人,为它选一个新的宿主。月宫,也会有一个新的圣女。”沈娇樱说出自己的想法,以为这样的安排最是恰当。
  “不行!”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沐瑾泽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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