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水榭内。
沐瑾泽正与沈裘下棋,沈娇樱在一旁看着,心思却飘忽不定,想着月长情所说之事,盘算着要找个机会问一问沈裘她生母的事情,在沈府找些线索。
沈娇婷拉着沈风华也在一旁观棋,说是要观棋,其实却是在观人。
她对沐瑾泽那点心思,沈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裘哪里能不知道?
沈娇婷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对于如今局势一概不知,沈裘却是心知肚明。
沈娇樱已经嫁给了沐瑾泽,不能再让沈娇婷去趟这趟浑水,毕竟沈府从来都不是站在厉王一边的。
况且这几次他也看出来,沐瑾泽对沈娇樱是存了几分真心的,旁人再怎么样也入不了他的眼。
沈裘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罢,别在这里扰了王爷的清净。”
沈娇婷自然是不愿意:“父亲,我就在这儿坐着,不言语。”
“有的人就算是不言语,杵在哪儿也是碍眼。”沈娇樱放下茶杯,淡淡地抛出一句话。
沈娇婷正欲反驳,沈裘便正色道:“没听见王妃说的话吗?还不快下去!”
沐瑾泽依旧一言不发,由着沈娇樱折腾。
沈娇婷心下气恼,怎么连父亲也帮着沈娇樱说话?
沈风华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沈娇婷的衣角:“姐姐,我们还是走罢,娇樱姐姐不愿看到我们。”
沈娇婷剜了她一眼:“我自己不会听吗?用你来说?”
说罢便气冲冲地走了,沈风华急忙追了上去。
沈娇樱瞟了一眼沈娇婷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果真还是那个沈娇婷,她走了这么久,沈娇婷依旧还是如此不长进。
比起那个表面柔弱的沈风华,可是差远了。
沈娇樱也无心看两人下棋,她四周看了看,依稀记得水榭前面便是书房。
她心中动了一动,不如去书房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她也没惊动两人,悄悄起身便往书房走去,沐瑾泽眼光动了一动,也没拦她。
今日她想回门,定然是有什么缘由,既然她想在沈府探出些什么,那么他只负责帮她将人拦住便好。
沈裘眼观棋路,惭愧一笑说:“厉王殿下棋艺高超,微臣自愧不如。”
沐瑾泽微微一笑:“是岳父大人让着本王而已,再来一局如何?”
沈裘见沐瑾泽盛意,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下。
沈娇樱行至书房,见两位侍从守在门外。沈裘的书房一向不让外人进去,看来里面定然是藏着什么秘密。
沈娇樱走上前去:“父亲与殿下正在下棋,让我来书房拿样东西。”
那两人见是厉王妃急忙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一听沈娇樱的话,两人都面露难色:“老爷的书房向来不让旁人进入,我二人奉命守在此处,这……”
沈娇樱佯装生气:“怎么?我才嫁出去没多久,也算是旁人了?父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那两人连忙请罪:“奴才不敢。”
沈娇樱疾言厉色道:“既然是不敢,还不快让我进去!”
他们不敢再拦,只得放沈娇樱进去。
沈娇樱进了沈裘书房,扫视四周,书房里布置陈设都极为规矩,除了字画便是书。
她走到书桌前,看见生宣上赫然写着风平浪静四个大字,最后一笔上滴了一滴墨,应当是悬笔太久所致。
不知沈裘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
风平浪静,真的是风平浪静吗?
亦或是,暗潮汹涌。
沈娇樱抬起头,看见墙上悬着一副万马奔腾图,她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走到那副画面前,伸手按了按,觉得这幅画所用的宣纸竟然比寻常的纸张要厚实许多。
沈娇樱伸手一揭,想要把画拿下来细细察看一番,竟然发现这画的后面还藏着一幅画!
沈娇樱将万马奔腾图放下,仔细端详着这幅画。这画被藏起来,沈裘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可是他又把这幅画挂在书房里,日日陪伴着自己,说明这幅画对他来说必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那画上所画,是一名女子,在海棠树下迎风而笑,风姿动人,倾国倾城,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
沈娇樱盯着那画看了良久,眉头却紧紧皱起。
那女子竟然跟她长得如此相像!
尤其是一双眼睛,顾盼生姿,流转动人,可谓是一模一样。
沈娇樱扫到画下落款,有月仙儿三字。
月仙儿,这名字在沈府仿佛如同一个禁忌一般,从未有人提起,沈娇樱也自然是没有丝毫印象。
沈娇樱心中升起一个猜想,并且越来越笃定。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生母。
来不及细想,沈娇樱取了画便去找沈裘,想让他解开这个谜团。
沈娇樱拿画出了书房,那两名侍从也没有多想,以为那画便是沈裘让沈娇樱来取之物。
沈娇樱到了水榭,沐瑾泽与沈裘还在下棋。
沈娇樱走至二人面前,将画递给沈裘:“父亲大人,这画上所画,究竟是何人?”
沈裘皱了皱眉,看着沈娇樱手上的画,便知她定是去了书房,发现了万马奔腾图之后的玄机。
“一副寻常画作而已,我也不知画上所画究竟是何人。”沈裘一把夺过那画,面色不自然地说道。
沈娇樱见沈裘还是不承认,便质问道:“您都没有打开这幅画,怎知这幅画究竟是哪一副?便一口咬定只是一副寻常画作而已。”
沈裘无言以对。
沈娇樱继续说:“既然是寻常画作,为何您要藏得如此隐蔽?”
沈裘依旧无言。
“您既然不认识画中之人,为何她长得与我如此相像?”
沈娇樱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沈裘的身躯震了一震,手中拿画的力道也渐渐收紧。
这是在他心底深埋了多年的秘密,真的要把它说不来吗?
沈娇樱知道之后,究竟是好是坏?
“本王也十分好奇,这画中之人究竟是谁?沈尚书。”先前一直不说话的沐瑾泽开口,叫的不是岳父大人,而是沈尚书。
这意味沐瑾泽在用厉王的身份给沈裘施压,看来今日,他是非说不可了。
沈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徐徐展开画卷,眼中难得地带着一丝怜爱之情:“画中之人,名叫月仙儿,是你的生母。”
第197章 娘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