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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局势渐明
  从文会离开的赵弦被一个侍女引到了另一边,说是有人想要见他。赵弦按住心中的疑惑,跟在侍女身后朝着她所说的地方走去。
  文会散场之后,众人举目想要看一看赵弦,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再这文会之上,心中对于赵弦的事也慢慢放到心上,吩咐人立刻将赵弦的来历查清。但是随着宋破军的运作,赵弦的过去又缓缓地沉入水中,让有些人无功而返。
  “你来了?没想到,你居然不只是像霏羽姐姐说的有勇有谋,甚至还有一些才情?倒是让本姑娘刮目相看。”
  赵弦一来到这里,就看到宋云兮穿着玉金丝锦缎襦裙站在这里等着。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两次见面是那般,突然变得有些冰冷起来。或者说就像之前他对待那些世家子弟时的那副样子,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性、冷艳。
  “多谢宋姑娘谬赞,赵某惶恐。”
  赵弦朝着宋云兮作揖行了一礼,好像两人是初次见面一样,有着陌生人一样的生疏。
  颔首点头,宋云兮继续用冷淡的声音说道:“其实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认同你了,认同你跟那些废物不一样。至于霏羽姐姐,我不想你辜负她,如果以后你要是辜负她,我宋云兮一定用尽将军府所有的手段来惩治你。你可知道?”
  不明所以的赵弦站在这里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辜负,或者说她和向霏羽能够有什么?两人不过是救命之恩,赵弦突然想到一句话‘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
  赵弦心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这一世记事起就被迫四处逃亡,可是自从老人走了之后像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一般,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正在一幕幕发生。只是她虽然对那个像和风一样温婉的女子是有好感,但是因为他上一世思想的影响,他还是不能接受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突然在一起。
  比起向霏羽,赵弦突然绝对自己对宋云兮的感情还要强烈一些,因为她在他知道自己仇人是谁时最无力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对她绽放的那一个笑颜,尤其是这几日下来对她在深夜时的思念。
  赵弦一想到这里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宋云兮,向着她有一丝忐忑地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喜欢是什么?宋云兮一直在思索这个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想出来,也许就是一种感觉,不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宋云兮很小的时候就被宋破军严格要求,尤其是在她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兄长,她所做的那些成就就变得极为平淡,虽然她却是已经能够担得起天才的美名,但是她似乎并没有那样的受到重视。
  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一直都是在不断的努力,想要证明自己,虽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毕竟她的哥哥已经是帝国的一个传奇。她即使再努力也有她到不了的高度,但是她一直以有这样一个哥哥而为荣。
  “你说得太迟了。”
  即使是对陌生人,一个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向他展示好感。宋云兮第一眼看到赵弦的时候是他护住楚丝竹不断斩杀野兽的时候,她觉得他勇猛,虽然这种勇猛她见得太多,比如项龙。以及那一夜在月寒风凉的水池边他的那一句话,那一点幼稚的趣味。后来她不知道在耳边多少次听到赵弦的名字,都是从向霏羽嘴中说出。
  她突然发现他离她竟是这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
  近到随时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远到根本就没有可能的绝望。
  …………
  看着长裙飘飘离去的宋云兮,赵弦扭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小溪凝神驻足半晌。
  突然发现自己看似有了很多的选择,但是其实似乎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可惜这世间没有多少的如果,望着不远处飘落的花瓣旋飞入水中,随着碧澈的流水缓缓远去。
  清风一摇,摇落多少青丝。落花一散,散尽几许红愿。
  …………
  “元朗,你似乎和刚才那个赵弦挺熟悉的,能不能帮叔父引荐一下?”
  李元朗顿住脚步,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一身锦衣的面带和煦笑容的中年男子说道:“叔父,我跟他不过几面之交,再说你这般神通广大,这昆南城还有什么可以难得住您?你要是想见一个人,那人怕是巴不得赶紧倒贴,您说是吧?”
  看着李元朗皮笑肉不笑地暗讽道,李固并不恼怒,还是挂着那一副和善的面容,有些忧伤地说道:“元朗,你就不要再取笑叔父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只有忝下老脸亲自去请他了,叔父还有事,叔父就先走一步了。”
  “叔父您慢走。”
  说着,李元朗还向李固作揖拜到。李固挥手,但是身子已经远远离开了这里,向着不远处那一辆翠幄青缎红木马车走去。
  一直站在李元朗身旁地李勋低声说道:“少爷,为什么要跟家主交恶,即使他脾气秉性再好,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这样不值啊。”
  知道李勋是好意提醒,李元朗并没有责备他,在李府,李固对李元朗来说是一个最值得提防的人,虽然他一直都是和善待人,连李府的下人都对这一任家主称道有加。但是李元朗却能隐约感觉到,这李固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这样,这只是来源于同类之间的气味。
  “这李固怕是这昆南藏着的几只大老虎之一,不说他了,我安排你做的那两件事情你可做好了?”
  一想到李元朗让他做的两件事,李勋紧忙回道:“放心,少爷,香菱姑娘已经出发前往皇城,还有楚家在昆南的生意今天也算是到头了,过一会,从附近城池也会传来昆南楚家生意的噩耗,现在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
  李元朗满意地点了下头,登上马车后,回身说道:“这只是第一步,我要让昆南楚家在绝望中死去,去执行下一步计划,不要给他们喘息思考的时间。”
  “是,奴才知道了。”
  李元朗一直对李勋的做事做事能力很满意,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从风沙村调到昆南的,原先他一直被李家的人排挤在外,回来之后也没有收到多少的善待,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元朗发现了他,并且给了他尊严,给了他力量。
  对于李元朗来说,现在用人,忠诚永远要重过能力。或许只有道到以后他发展起来,那么才会择良才而用,因为那个时候即使有异心,只要李元朗一直压在他们头上那么那些有异心的人就永远没有那个胆量来尝试。
  车轴缓缓地朝着李府驶去,李勋目送着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拉了下锦衣长袖,向着街道一旁走去。
  …………
  另一辆马车也行驶在街道的青石板上,马车中坐着两个人,正是离开的李固和文管家。
  两人都默不作声,直到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文管家才出声说道:“家主,刚才元朗少爷那个样子,你为什么就不教训一下他?这不是那位尊贵赋予你的权利嘛?”
  李固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似乎又像是睡着了一般,说道:“在昆南,能够有权利教训李元朗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太爷,至于那人给我的权利只是为了安抚昆南李家的意思。再说,他这个样子不是更好嘛?至少省去了不少麻烦。文管家,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叠印着墨渍的白纸,双手恭敬地递到了李固的手中,文管家说道:“您安排我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这解良确实有异心,还有那个楚丝竹,就是昆南楚家前任家主的独女。至于她为什么会跟元朗少爷走得那么近,这一点一直没有查清楚。不过,家主,我们是不是应该警惕下解良反水?”
  眯着眼睛将手中的东西逐字逐句看完,李固有些不在乎地说道:“解良这个人,比起宋破军那人还要难缠,我们什么时候能放松对他的警惕?对于他,你还是派人严加看守,如果有一丝异动,不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了?至于楚丝竹和元朗,两个年轻人也许就是因为见上一面就暗生情愫也不一定。倒是从洛阳来的那个寇家的人,哎,年轻就是好。”
  说着,掀起身侧的玉丝绣花窗帘,看着街边沐浴在暖阳下的商铺走卒惬意的说道,带着一脸的舒适,倒真像是一个有些追忆地回味着青春又上了年纪的人。
  文管家轻笑着说道:“家主说笑了,我才是真正的老骨头了,再折腾几年就要到头了。”
  转过头对着文管家摇了摇头,李固感怀地说道:“是我们都老了,等这件事情做完,我们两个自诩是老了的家伙不如趁着秋高气爽出去转转,一直呆在李府也闷得慌。”
  文管家拍手说道:“应当如此,不然再过几年我怕是也要像老太爷一样只能在家赋闲养老了。”
  李固点了下头,说道:“确实如此,那我就在这里下车了,先行一步,文老。”
  马车停了下来,李固迎着秋日的温暖,走进了一家茶楼。
  望着李固走进了那家茶楼,文管家抬头望向那茶楼的名字‘百朝’,招呼马夫将马车赶回李府,嘴中喃喃说道:“这茶楼的戏有什么好听的?”
  …………
  百朝楼的伙计看见身着华贵的李固走来,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这里的老客,虽然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但是伙计还是将李固引到了茶楼最好的雅间,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百朝楼主人招呼好的。
  李固来到雅间做好,撤下了左右的侍女,望着一楼舞台之上的戏子的精湛表演仿佛痴迷于台上戏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用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香木印花桌面,显得格外投入。
  今天茶楼演的戏名叫做《参商》,讲的是一对有情人原本彼此盟定终身,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在一起,最后为了相聚在一起,那书生跋山涉水万里之遥,但是等他到了女子故土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捧黄土。
  书生悲痛欲绝,提笔做下一首《参商》,然后抱石投河而死。其诗曰:
  浮生不相见,
  动如参和商。
  许是来世遇,
  伴月共天长。
  等戏唱完,已经是日落天沉,台下坐着的女子早已是泪流满面,掩面而泣。
  李固站起身来,留下不少银两和几张纸条,转身离开了雅间,出门时回头望向那戏台,无奈地说了一句:痴情总被痴情扰,世间难得糊涂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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