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回到二少爷府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整日整日的酗酒,一副不把自己喝死不罢休的样子。
李正元看不下去,曾几次进去劝阻,但是效果甚微,重耳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重耳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两天了,李正元有些担心,便走了进去,里面堆了满满一地的酒瓶子,重耳斜斜的靠在主子上面,面色颓废,胡须也长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十分的狼狈。
浓浓的酒味让李正元难受得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几日,重耳是怎么熬过来。
重耳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只不过太久没有见到光,在李正元开门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待适应后,才慢慢放了下来,对来人不管不问。
李正元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酒瓶子,然后走到重耳面前蹲下,开口道:“二少爷,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在这样下去,会失去一切的。”
在李正元看来,重耳是可以竞争继承王位的人,不应该是这个颓废的样子,他应该是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才对。
几天没睡觉,在重耳抬头的那一瞬间,李正元被吓到了。
只见重耳面黄肌瘦,双眼通红,眼珠子上面布满了血丝,胡须也长长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不过更恐怖的,还是他的声音。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李欣儿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失去了李欣儿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全部,所以李正元站在说的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如同笑话一般好笑。
重耳的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加上又酗酒,沙哑得十分难听,就好像地狱来的恶魔。
以前的重耳,嗓音十分的感动,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性感,会吸引人,可是现在他的声音,让人听了背后发冷,粗噶得让人觉得害怕。
见重耳还把酒瓶往嘴巴里塞,李正元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二少爷,你是将来有机会继承王位的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自暴自弃呢?只要你成为人上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认真的看了李正元许久,重耳摇了摇头,重新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开始喝酒。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李欣儿只是一个女人,可是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的一切。
他没有想过要继承王位,更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大人物,他只想个李欣儿在一起,一生过得安乐无忧,可是如今,他的这一点幻想都破灭了,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人啊,就不应该满怀希望,当希望变成失望的时候,那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李正元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的衣襟,咆哮道:“二少爷,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若是真的爱李娘子,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和大少爷竞争呢?”
重耳被李正元摇得头疼,扒开李正元的手,自己又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竞争?不可能了,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他那么爱她,自然希望她过得幸福,若是和大兄在一起,他会过得幸福快乐,他愿意放手,愿意祝福她。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二少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轻易就放弃的人。”
“赵先生,你不懂,爱情不是物品,可以争夺来,争夺去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一颗不爱你的心,你是无法打动的,你不会明白的,只有深深爱过的人才会明白。”
欣儿不爱他了,这就是事实,是他不能改变的事实。
可是欣儿,我真的好爱你,好舍不得把你送到别人身边,若是别人欺负你了,我不知道可该怎么办?
早知道会有今日的事情,他当初就是拼着性命,也要把李汪远从大少爷带出来,那样的话,大少爷与李欣儿就不会日久生情了,可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除了后悔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李正元也算是看出来了,重耳根本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身为他的门客,他自然希望自家少爷能过得开心一些。
既然他要美人不要江山,他也就不逼他了。
坐在重耳身边,李正元说道:“二少爷,王上宣布李娘子与大少爷的婚讯那天,李娘子来过府上,可是不知道你和三少爷说了什么,我看到的时候,李娘子已经哭着离开了。”
李正元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觉得事情的起因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便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重耳,想让他自己思考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仔细回忆了自己那天与夷吾的对话,重耳觉得有些头疼,大脑有些断片,那日喝得太醉了,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酒这种东西,还真是害人,害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让欣儿离开自己的。
扔掉手中的酒瓶,重耳努力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过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想到了,可是那个结果,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她身上,让他四肢冰冷,无法动弹。
原来,是他亲手推开欣儿的。
“先生,你知道吗?那天三弟说了我喜欢欣儿,不过是为了一个赌注,而且我也承认了,只怕这些话被欣儿听到了,她才会伤心离去的。可是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虽然一开始是一个赌注,可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欣儿,她为什么不问我呢,为什么。”
重耳像个无助的孩子,直接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真正到了伤心欲绝的时候,眼泪是根本控制不住的。
李正元把重耳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道:“二少爷,既然是后悔,就应该解释清楚,你与其在这里生不如死的痛苦着,不如去跟李娘子解释清楚,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会原谅你的。”
擦干眼泪,重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先生说得对,有些事情,总是要解释清楚的,不管欣儿信不信,我都要去解释。”
刚走了两步,重耳就想到了李欣儿和大少爷颠鸾倒凤的场景,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现在去解释又有什么意义,欣儿已经和大少爷真正的在一起了,他又何必解释清楚,让欣儿心中有愧疚感呢?
重耳觉得难受,喉咙里堵得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在李正元的惊讶中重重摔倒在地,没有在爬起来。
“重耳。”
李欣儿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看着房间中的陈设,才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距离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醒来之后,她也知道所以得事情。
她知道自己虽然一开始与大少爷翻云覆雨,但是到了最关键那一步的时候,还是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是这一切,都被重耳看在了眼里,只怕他会误会。
多少次,她想去给重耳解释,可是一想到重耳欺骗了自己的感情,她就只能让自己不要去想关于重耳的事情。
重耳说的那番话,她虽然昏迷了,但还是听清楚了,她知道,她与重耳之间,只怕是真的断了,只是她很难过,很舍不得。
想到自己刚刚梦中的场景,她又觉得心一阵阵的疼。
在梦里,重耳不停的酗酒,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最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之后,就再也叫不醒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梦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很担心重耳,她怕梦里的场景会变成真的。
“雪歌。”
门外伺候的雪歌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去,恭敬的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二少爷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雪歌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却还是乖乖的去打听。
雪歌走后,李欣儿就起来了,心中烦躁,就开始刺绣,只不过因为心不在焉,伤了自己好几次,手指多次被扎出血。
她不能亲自去,只能在房间等着雪歌的消息,只是这样的等待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漫长了,让她十分着急。
好在雪歌去得快,来得也快。
“娘子,我打听过了,那天二少爷回去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喝酒,昨日赵先生去找他,他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之后就晕了过去,今日还不曾醒来。”
李欣儿紧张得手心里满是汗水,听完了雪歌的话后,就让雪歌退下了。
雪歌不明白,明明娘子与二少爷真心相爱,却要互相伤害。
想到自己的梦境竟然是真的,李欣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她应该怨他,恨他的,毕竟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昏迷不醒,她却担心得不行,恨不得立刻跑过去守在他身边。
只是如今,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截然不同了,就算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还是担心会给重耳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她现在是大少爷的夫人。
该死的大少爷夫人称号,真是让她厌烦极了,恨不得立刻改变这个称呼。
第28章 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