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见这模样,就猜到了几分,心下了然,于是道:“看来几位道长已经知道了,不瞒各位,是这样的……”
楚天河就把整个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云溪三人,并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欲杀他,只是当时情急……如今我二叔应该已经到了第七水寨,等与他汇合,我便去向他请罪。”
“哼,那卑鄙小人死不足惜!他要只是趁人之危欺负楚老弟也就算了,可还想杀了楚老弟,抢楚老弟你的家传功法,竟连楚大侠也敢侮辱!死了活该!”大海冷哼一声,愤愤的说道,“人是我杀的,回去之后玄机子道长要是怪罪下来,我也一人承担!”
“还有我!”梅雪儿鼓着腮帮子说道,“那天要不是大海哥和古大哥及时回来,我天哥就被那个混蛋给杀了!大海哥杀他有什么不对的!”
“大海哥,小师妹。”楚天河拦住义愤填膺的二人,对他们摇了摇头,又向云溪说道,“此事古兄也可做见证,三位若是不信,只管去问他。”
“原来是这样!”云溪闻言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并道,“楚少侠如此说,我们还有什么不信?大海少寨主与楚少侠萍水相逢,楚少侠都甘愿冒险,护送他回第七水寨,之前在那小树林中,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我等性命,足可见侠义之心,绝不会做忘恩负义,杀人抢夺青城派秘籍之事!”
“杀人抢夺青城派秘籍?”楚天河闻言一愣,疑惑的看着云溪,“这是怎么回事?”
云隐也把剑放下了,看到楚天河一头雾水,不禁奇怪的问道:“楚少侠莫非还不知道?”
楚天河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日,我们听到几个江湖中人谈论,说楚少侠忘恩负义,杀了青城派掌教大弟子鹤松,抢走了青城派的秘籍,还有人说,亲眼看到楚少侠你使用青城派的剑法。”云翔便在一旁解释道,并一脸歉意,“所以刚才……”
“什么!”楚天河闻言大吃一惊,脸色变的难看无比。
梅雪儿又气又急,大声争辩道:“胡说八道,我天哥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娘的,谁敢造楚老弟的谣,抹黑我楚老弟的名声!”大海愤慨不已,连手里那些吃的都啪一声扔地上了,破口大骂,“别让老子看到他,否则老子非一刀宰了他不可!”
楚天河正色道:“三位道长,我楚天河敢指天发誓绝无此等卑鄙行径,否则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少侠言重了!”云溪忙道,“我也不相信楚少侠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江湖传言甚凶,我这二位师弟受了蛊惑。”
云翔和云隐也连忙上前赔礼,红着脸拱手道:“楚少侠,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楚少侠海涵。”
“云溪道长!”正说着,酒楼里走出两个人来,高声喊着云溪。
“楚少侠稍等!”云溪忙跟楚天河打了个招呼,向那二人拱手道,“元长老,萧兄!”
楚天河也循声望去,见那两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头发花白,中等身材,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眼神锐利,很有威严,身上穿着灰布衣,手臂和胸前打着补丁,看起来有些寒酸,但胜在整洁,手里拿着一根齐眉的竹杖。
少的那个模样清秀,剑眉朗目,笑容爽朗,身上的穿着和老者形成强烈对比,虽然也是布衣,但跟老者那一身的补丁相比,却显得有些花里胡哨,乱糟糟的那种花里胡哨,带子不好好系,衣领不好好叠,最上面那件还只穿了半边,剩下半边塞在腰带里,唯独两只手的袖口收拾的紧趁利落,用布条缠着。
“云溪兄,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去,站外面干啥?喝风啊!”少的那个一把上前搂住云溪的肩膀,在他胸口锤了一拳,笑着说道,“走走走,我都已经摆好酒席了,就等你呢!老几位来里面请,别跟哥客气,咱好好喝两盅!”
“少帮主,注意言行!”老者眉头一皱,呵斥了一句,随后向云溪拱手一礼道,“云溪道长不要见怪,我们少帮主生来就这性子。”
云溪忙稽首还礼,笑着说道:“不碍事,我与萧兄相识已久,自然晓得。”
“哎呀我说元爷爷,你让我在帮里装模作样就算了,这自家兄弟面前装个什么劲啊!”那萧兄也苦着脸说道。
楚天河微微一愣,不由多看了这两人几眼,元长老?萧兄?帮里?难不成这两人一个就是丐帮掌棒长老,一个是丐帮少帮主?
元长老瞪了那萧兄一眼,但似乎知道他也改不过来了,所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几位道长既然来了,怎么却在门外站着?”
云溪忙解释道:“正好遇上几位朋友,因此停下来聊了几句,让二位久等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遇上朋友干嘛停下来聊啊,一块带进来吃饭呗,咱哥两这关系,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吗!”那个萧兄闻言怪罪道,并把目光投向楚天河三人,“就是这几位吧?抱歉抱歉,刚才不知道,招待不周多有失礼!”
“这三位是……”老者也看了过来,目光在楚天河跟大海身上转悠,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
云溪便在一旁介绍了起来:“这位是铁血山庄少庄主楚少侠和他的小师妹梅姑娘,这位是十三水寨第七寨的少寨主大海兄弟。三位,这是丐帮少帮主萧辰,萧兄弟,这位是丐帮掌棒长老,元长老!”
楚天河眼睛一亮,果然是他们!他正愁上哪了解一下少帮主一派的情况呢,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
楚天河不敢失礼,忙与梅雪儿两人抱拳拱手道:“见过元长老,萧少帮主。”
萧辰咧嘴一笑,也拱手还礼:“客气客气……”
“咳!”元长老见他这副模样,马上干咳一声,手中的竹杖敲了敲地面。
萧辰缩缩脖子,讪笑一声,忙正色道:“不敢不敢,几位少侠客气了,那什么,咳,在下久仰几位少侠的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楚天河嘴角一抽,这少帮主客套话说的有点……
“原来是楚少侠和关少侠,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元长老也眼角一抽,索性接过话茬,“关少侠,不知令尊一向可好?”
“有劳元长老挂念,家父一向康泰。”大海连忙答话。
“楚少侠……”元长老又看向楚天河,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迟疑和警惕,明显也听到了谣言。
一旁的萧辰见状,便接过话茬,说道:“元爷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先进去吧!”
说着,萧辰又对楚天河几人道:“楚兄,关兄,还有这位梅姑娘,相请不如偶遇,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坐下喝两杯吧。”
这萧辰倒是自来熟,刚一认识就拉近了称呼,显得有些轻佻,不过这几句话说的,倒也不像庞长老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明显也懂礼数,而且这时候接话,也像是会擦眼观色的样子。
元长老也连忙道:“哦对对对,失礼失礼,几位,先请进来说话。”
“楚少侠,既然来了就一块喝几杯吧。”云溪也帮腔邀请。
楚天河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承蒙元长老和萧少帮主盛情相邀,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众人进了酒楼,里面果然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分宾主坐下后,元长老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鹤松的事情,楚天河只好又解释了一遍,云溪也在一旁说楚天河不是那样的人,元长老这才打消疑虑,向楚天河道歉,并伤感的缅怀楚鹏展,让楚天河节哀自重。
而楚天河却观察到了一些细节,他发现,元长老虽时不时呵斥萧辰一声,或者瞪萧辰,让他注意言行,但实际上他对萧辰十分恭敬,众人落座时,是萧辰先坐,他才坐下的,言谈期间有小二进来端菜上酒,也都是元长老起身去接,呵斥和瞪萧辰的时候,其实是长辈训诫晚辈时的那种,而不是呼来喝去那种。
这就蹊跷了,按照庞长老一派的说法,元长老扶持萧辰,是想用萧辰当傀儡,掌握丐帮,怎么会对萧辰如此恭敬?
而且萧辰也没庞长老那一派众人说的那么不堪,虽然乍一接触是有点轻佻,不稳重,让人觉得闹腾,但实际上说话很有分寸,就是自来熟了一点,爱开玩笑,但并不让人讨厌,反倒这种性格很容易交朋友。
闲谈间,萧辰又问道:“楚兄,你们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
椒邑城不大,也不繁华,客栈酒楼都没几家,而且也不算是行路的落脚点,从金陵那边来,按照一般昼行夜宿的速度,天色将晚的时候就已经到新昌城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那落脚。楚天河他们因为是昼夜兼程赶来的,加快了将近一天的脚程,所以正好天色将晚的时候赶到这里,萧辰不知道,所以有此一问。
楚天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答道:“哦,我们路过这里,停下来休息,要待两天再走。”
萧辰闻言,便热情的邀请道:“那你们住在那家客栈?要不搬到这家来吧,大家住一家客栈,正好有个伴,我也会在这待一段时间,还有云溪兄几位!”
“不了,我们不是住的客栈,是跟古兄住在贵派庞长老的别居里。”楚天河略一迟疑,还是如实告知了萧辰。
“你们住他那?”果不其然,萧辰一听到庞长老,刚才还热情的态度立刻就冷淡了下来,微微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楚天河,并与元长老交流了一下眼神。
楚天河也料到了他们会是这反应,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道:“对,古兄和贵派的庞长老是旧识,所以庞长老邀请我们在他的别居暂住。”
萧辰他们和庞长老一派是敌对关系,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但楚天河也不能藏着,否则反而引人猜忌,让萧辰二人误以为他别有用心。
第四十五章 江湖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