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卿忧无所畏惧地迎上男子如玉的眸子,却还是紧紧地护在殇梓闫身前。
冷玉寒在离她五步远的距离时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牧卿忧,“你为了救他,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牧卿忧听得出冷玉寒是不相信她身怀有孕了,其实在离开夜王府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坐了马车后一直很不舒服,就听了车夫的意见去看了大夫,竟然是有了孩子了,一开始她也着实是意外了一下的。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牧卿忧辩解道,澄澈的眸子透着几分坚持。
殇梓闫冷笑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那笑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怎么样,现在可以放人了吧?”牧卿忧很是自信,想着自己是拥有了一个很大的筹码,毕竟她肚子里怀着的是琉国夜王的孩子,琉皇的皇孙。
冷玉寒拉起她,紧盯着她,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想要挣开他的手,“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放开我。”牧卿忧很是不情愿地不想被他这么带走,但是冷玉寒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能被他拽着。
“冷玉寒,你放手。”
冷玉寒回头看向她,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顺手搭上了她的脉,过了一会儿,眼中滑过一道异样的光,松开了她。她,真的是有了身孕。
牧卿忧见到那些人又朝着殇梓闫攻去,很是担心地想要冲上去拦住,冷玉寒拉住了她,一双如玉的眸子望着她,似乎想要开口,却还是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他呢?为什么大家不能够和平共处,难道一定要你争我抢的吗?冷玉寒,我一直以为你无欲无求,超然脱俗,可没想到你也......”
“给本王一个放过他的理由。”也许这已经是男子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看着牧卿忧,淡然地问道,似乎料到牧卿忧不会说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边,殇梓闫强支撑着,那些人渐渐逼近了他,男子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牧卿忧,四目对视只见,牧卿忧紧咬着下唇,她是一定要救殇梓闫的,也许......
“我爱他。”牧卿忧开口说道,触及冷玉寒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她知道也许他不会相信,但是她要让他相信,于是,大声再次开口说道,“我爱殇梓闫,所以,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更不可以看着他去死。”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楚,冷玉寒的脸色明显有些异样。
殇梓闫没有想到牧卿忧会说这番话,有片刻的愣神,已经忘却了自己正受伤,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
冷玉寒谪仙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牧卿忧离得他很近,已经能够感受到那阵寒气侵入骨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玉寒松开了牧卿忧的手,石砏看着冷玉寒,心中很是不安,他不清楚主子对牧卿忧是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有多深,如果说风小姐是主子难忘的人,上官雪是主子爱过的人,那么牧卿忧呢?在主子心中,牧卿忧到底处于怎样的地位,是否能够影响主子?
石岐身上也受了伤,已经被人控制起来,如今白赢正在等着冷玉寒的命令,但是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夜王妃会爱着燕国宸王,但是她怀着夜王殿下的孩子,关系很是复杂,现在他们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牧卿忧虽然知道这种事不应该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说出来,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冷玉寒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对付的人,一般的理由一定无法说服他,所以她愿意冒险,她知道她怀着琉国夜王的孩子,如果她以死相要挟,冷玉寒,还有那些人一定不会伤害她,殇梓闫也会活下来。
要让他们相信她是甘愿,真的会为了殇梓闫而死,最方便也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就是她爱他,如果是为了所爱的人而死,就是最有力的。
牧卿忧触及冷玉寒冷澈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很是压抑,让她穿不过气来。
冷玉寒淡然地看了一眼被琉军包围起来的殇梓闫,殇梓闫对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甚至带了几分邪魅的笑意,似要挑衅他的耐性。
“本王知道你与他交情甚好,以至于无奈之下说出此番违背自己本心的话,本王答应你留他一条活路便是。”牧卿忧没有想到冷玉寒会是这么淡定的反应,她的心中,终究还是期盼着什么,期盼着这个男人会有不淡定的一面,比如说,因为她方才的谎言而吃醋,生闷气之类的,但是明显,她想得多了,期望得多了。
冷玉寒横手抱起她,淡笑着“安抚”着她,“你总是这么冲动,如今都让别人看了笑话了,已经是有了身孕的人了,还怕本王会不依着你么?”牧卿忧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短路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马车里了。
冷玉寒站在马车旁,白已翩然。一旁的将士见到这个样子也都明白过来,合着夜王妃方才是一时心急,不得已说了谎话,这才符合常理嘛!
白赢依照冷玉寒的命令撤了兵,带着琉军回了驻扎地,冷玉寒刚要上马车,身后一把冰凉的剑朝他挥来,离得他很近的位置停下,并没有要刺中他的意思。冷玉寒没有回头,石砏也被殇梓闫这么快的动作惊异到,不敢相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可以进攻。
“我要见她。”殇梓闫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很是微弱,看得出他伤得不轻。
“若是她想见你,本王不会阻止,但是看起来,她好像并不想。”冷玉寒淡笑着,很是坦然。
“本王只问你一句话。”殇梓闫干脆直接对着轿门问着里面坐着的女子,“也罢。”他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不禁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个女子的答案,想要看清她的心,但是他还是控制了自己,剑入鞘,看着冷玉寒上了马车,而后,马车扬起了灰尘,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石岐看着主子失神的样子,没有开口问他,他钦佩主子,很少有人能够像主子一样牢牢牵住自己的心,朝着唯一的目标前行,从不会为了什么而停下脚步,他虽然看得出主子对牧卿忧的丝丝微妙的情愫,但是也从不会担心主子会被此而蒙蔽。
冷玉寒看着女子忿然不平的样子,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何事而闷闷不乐,却也没有点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书。
牧卿忧越想越不顺气,一手夺过冷玉寒的书,“你刚才为什么点我的穴道?你知不知道......”
“那么,你想说什么么?想对他说些什么,现在下去也不晚。”冷玉寒很是平静。
“我才没有什么想说的,再说,你的话,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千年玉面狐狸。”
“本王并不厌恶狐狸。”冷玉寒想要拿回牧卿忧手中的书,却被牧卿忧发觉而将书扔出了车外。
“我讨厌狐狸,非常讨厌,就像讨厌你一样......唔——”男子忽然吻上了她的唇,让她猝不及防,“放开我,冷玉寒,你......”她推开他,很是难堪。
冷玉寒一只手就轻易地将她抵在轿边,她没有办法动弹,看着近在咫尺的谪仙般的俊脸,更是大气不敢出。
“他想问的也是本王所好奇的,牧卿忧,你对他,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男子极为严肃,冷声问道,牧卿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怔地看着他。
“我对他,对他......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其实,有时候会很想见他,但是却又不想一直待在他身边,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她自言自语道。
第六十六章: 谎言与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