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开了门窗,屋内的烈酒气味也淡了不少。钱邢守在门外,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立马冲出去。
男子的酒意正浓,发起酒疯来。
“你们都瞧不起我,我让你们瞧不上我。”他推翻了桌上的饭菜,屋内的声响很大,有些好事的客人都纷纷过来想着有没有什么热闹好看。
“你该冷静些,好好说说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莫忧安静地站在门边,安抚道,却不敢上前,她本来身子就很不舒服,没有什么经历去管这种事了。只希望这是那个紫弦门门主安排的,不过一想到南宫铉正在院子里惬意地晒着太阳陪着城儿,再看看屋中的这个男子喝醉酒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我不说,你们都是坏女人,荡妇,贱人......”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钱邢担心会伤害到莫忧,就想让莫忧先出来,让护院将男子拉出去。
莫忧肚子很难受,就连这么站着都是十分煎熬,点了点头,她就要听钱邢的先出去。没想到莫忧的离去让男子的情绪愈发难以控制起来,他就像是疯了一般朝着莫忧跑过来,手中拿着地上摔碎的瓷盘碎片。
等到莫忧意识到男子的危险性时想要躲开已经有些晚了,她的步子迈不开来,愣在原地,眼看着男子的手就要朝她挥下,莫忧被身后的人强行拽了过去,她被人护在身后。
男子的力度很大,又借着醉意,用的力气就更大了,冷玉寒白色的衣袖上渗出血来,汩汩地向外流,石砏动作很快地就男子打昏过去,钱邢叫来的护院将人拖了出去。莫忧呆呆地看着男子手臂上的鲜红色液体,有片刻的慌神。
众人见已经没好戏可看,都纷纷散去。净月没有想到主子会受伤,只是为了帮那个女人。看向莫忧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狠绝,她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本该属于小姐的东西的。
“钱邢,让人将房间收拾干净。”莫忧淡然地吩咐道,转而看向冷玉寒,急忙察看他的伤口,女子的动作很快,撩开了男子的衣袖,看到了那道长长的血痕。
“二十两银子。”莫忧平静地对一旁的钱邢说道,钱邢知道莫忧的意思,按照规矩,江月楼是要对顾客进行所谓的医药费赔偿的。
冷玉寒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看着女子清冷的眸子。
“惊扰了公子是我们的失职,如果公子觉得二十两不够,尽可以与钱总管商量,只要要求合理,江月楼都会满足。”莫忧匆匆地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钱邢赔着笑,将二十两递给冷玉寒身边的石砏。
石砏的脸色并不好看,难道主子帮了她只是为了这二十两吗?为了这二十两就可以让主子受伤?岂不知流血对于主子来说并不是小事吗?净月的脸色已经苍白,主子的血还在流个不停,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冷玉寒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拉下了自己已经沾了血的衣袖。
莫忧急匆匆地下了楼,迎面就遇上了殇梓闫,他拦着莫忧的去路,看样子是一定要搞清楚了。莫忧微笑着看向男子,既然她可以装着不认识冷玉寒,当然也可以装着不认识他了。
殇梓闫紧紧地盯着她,方才冷玉寒为了帮她而受伤他看得很清楚,他自然也捕捉到了她方才片刻的紧张与失神,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牧卿忧。”殇梓闫看着她,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莫忧抬眼看向他,依旧是微笑着。
“莫姐姐,你还没有离开吗?”元日拉着莫祁来到莫忧的身边,完全忽视了殇梓闫的存在,莫祁拉着莫忧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殇梓闫拦不住她,冷笑着。
莫忧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莫忧急匆匆地和莫祁上了马车,现在她只想快些回去,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让她心烦意乱起来。
南宫铉抱着城儿在院子里,见到莫忧回来,笑着迎了上去,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莫祁冷着一张脸,对南宫铉没有什么好感。
“莫姑娘回来了就好,方才城儿还哭个不停,你......”南宫铉正要得意地展示自己与城儿的良好关系时,触及莫忧清冷的眸子立马闭口不言。
莫忧见到城儿笑得很开心,秀眉也舒展开来,似乎已经忘却了之前的烦恼。
“柳依依和柳吉呢?”莫忧问道。
“柳姑娘去找柳吉了,看样子不是好事。”南宫铉回答得很是轻松,但是莫忧和莫祁都知道,柳吉肯定又是去赌坊了,柳依依这次又要大闹一番了。
莫忧接过南宫铉怀中的孩子,亲吻着孩子的脸颊,很是宠爱。
“莫忧?”柳依依此时正好带着柳吉回来,见到莫忧,很是委屈。
“莫忧你回来就好了,哥哥他今日又去了赌坊,真是气死我了。”柳依依抱怨道,柳吉在一旁由于心虚什么都没有说。
莫忧看了一眼柳吉,知道戒赌不易,她这个局外人又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便淡笑着不语,抱着孩子进了屋。南宫铉跟在莫忧身后进了屋,柳依依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柳吉,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只剩下做错事的柳吉和莫祁,莫祁看着柳吉狼狈的样子似乎很是开心,脸上露着怪异的坏笑。
莫忧将城儿放进摇篮中,今天已经很累了,她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一想到他们应该只是暂时在这儿歇脚,还是会离开安宁镇的。不管怎样,等到他们都离开了自己才算安全。
这些天还是先不要去江月楼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些时日了。
南宫铉站在门外,犹豫着还是没有进屋,他如玉的眸子闪着寒光,他早些时候就已经得知冷玉寒一行人来了安宁镇,如今看莫忧着心神不宁的样子难道是与他有关吗?果然是认识的吗?南宫铉嘴角微扬,隐着几分冷意。
冷玉寒的伤口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将石砏和净月吓得不轻。
他淡然地坐在桌边看着书,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松自在。石砏站在一旁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他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看看净月,一会儿又看看正在看书的男子。
终于,他开了口:“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去查探一番?”
净月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是多管闲事:“我们此行是为了南海寒玉,没有必要再其他无关紧要的任何事上浪费精力。”
冷玉寒抬眼看向石砏,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速去速回。”简单的四个字,石砏如释重负,立马出了雅间,似乎是迫不及待。冷玉寒说完又继续埋头看书,并不受其影响。
殇梓闫径自推门进屋,坐到了冷玉寒旁边的位子上,毫不拘束地倒了茶喝。
“宸王殿下不该......”净月不满地想要提醒殇梓闫,被冷玉寒打断。
“出去吧。”冷玉寒的命令净月不曾违抗过,这次也一样,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推出屋外后关上了门。
雅间之中只剩下两人,冷玉寒的衣服并没有换过,衣袖上沾了血,很是显眼,殇梓闫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男子的衣袖,眼中含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你帮她是为了什么?”
冷玉寒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殇梓闫,冷声道:“二十两白银。”
第四十章 :为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