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曲或婉转,或悠扬,或低沉,或悲伤,一时间,雷暴和诸葛轻风听的跪伏在寒潭旁边,两横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然而,朱亦环正激情于另外的一个神曲之中,与之争抗,这个天籁之音,来自何处,她不想知道,但是能遇上,绝对是人生中幸事,就像当年的一梦一样,梦醒,在也没有进入那个梦过。
朱亦环决定把握住,这是她唯一能提高琴技的途径,也许对方是个不出世的曲神,如此难得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一时间,朱亦环也陶醉、痴迷了下去,舞弄的曲子,从《忧乐曲》到《消愁曲》,从《消愁曲》到《山河碎》,从《山河碎》到《九天曲》,从《九天曲》到《天籁》,从《天籁》到《情缘三世苦》。
然而,对方舞弄的曲子,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甚至神韵高她十倍之多。
“高人,真是高人!”
朱亦环舞弄着琴弦,小心肝微微颤颤的抖着,心中呼喊着,接着,她猛然变了曲子到《霸王别姬》,一时间,天地之间,充斥这种霸气凛然、争雄正气、寸断柔肠、离殇之苦。酣畅淋漓,荡气回肠,一股股干云豪气从指尖、琴弦之上拨弄而出,听之,让一个懦弱的人,站起身举着板斧勇猛的劈下敌人,保护家人。让堕落的人,从新站起身子,坚毅的活下去,让痛苦的人,失去了痛苦,面对新生而存活下去。
一曲曲来回的变化,让人喜怒哀乐悲伤愁七情奋发而出。
朱亦环抬头看着古雪峰之上,芊芊细手,轻轻一拨,只听古琴之上的一个琴弦“铮”了一声,她停了下来。
在她停下来之后,那道来自天际的琴音,也缓缓消散了。
她神色猛然一动,清醒了过来,看向雷暴和诸葛轻风,只见二人在地上躺着,甜美的睡觉。
因为结束的最后一曲是天籁,这首曲子,不悲不伤,甚至能称为欢乐曲。
见此,朱亦环明白了,她并没有立即叫醒雷暴和诸葛轻风,而是抬头看着天际,红唇开启,道:“师傅,可是你老人家?”
这话,幸好没人听到,如果雷暴和诸葛轻风还醒着,估计能惊讶的再次昏过去。
其实,朱亦环喊这一声师傅,都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六岁那一年的一场梦而已,神秘之地,高大的瀑布,瀑布之下,一个凉亭,一清丽女子正在弹奏《高山流水》。忽然,被她的出现,搅黄了,然而,在睡梦中,她痴痴迷迷听了多久,她自己不知道,后来据她父王所说,她一睡半月不曾醒来。听完了女子的神曲,她意犹未尽,想问女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何时才能再来,怎么拜师,但是,最终一梦清醒,什么都没有了。她有着超人的记忆,多年一直在慢慢试着弹奏这些曲子,也把曾经梦到那位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师傅。
梦醒终回现实,尝试现实各种酸甜苦辣,这是一种磨练,一种人生的经历。朱亦环经过,经过人间痛苦和欢乐,所以在弹奏这些曲子的时候,融合了自己的所见所感。
“痴儿……”
神秘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听不出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朱亦环却痴呆了下去,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十八年想听到的声音,今日再次听到,不觉哀乐之极。
“师傅,真的是你吗?”朱亦环忍着自己不流泪,看着古雪峰之上,痴痴的问道,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在说话人的面前,然而,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和说话之人相隔有多远。
“痴儿,算你有心,还记着我……”
看不到任何人,只能听到甜美的声音悠悠传来。
“师傅,你在何处,弟子寻你很多年了啊!”朱亦环泪流满面,看着古雪峰之上,苦声说道。
“痴儿,相见不如不见,纵算见,唯有风华,无年华。听你叫一声师傅,此生足矣!”
“多年不见,你的曲子大有长进,今日为师也算认你这个徒儿,接下来为师在弹奏一曲,你记好了!”
声音带着飘渺,徐徐飘来。朱亦环泪流满面,猛的点了点头:“嗯嗯,师傅,我想见见你……”
“咚铮铮叮……”
不待朱亦环在说下去,琴弦发出的美妙声音再次从天际飘来。
紧接着,是一首曲歌词:韶华尽去,人已老,百花散落珠黄花。帘卷北风,瘦消愁,昨年风雪人亦在。徒添哀愁,舞清影,只等人。碧天湖内,三千酒,今朝醉。东风吹散看春水,夕阳何在,春风荡尽涟漪去,只盼明年如昨年。洛枫之巅谱年华,哀伤亦极,苦中作乐弄一曲,百无聊赖度暮年!痴儿,傻儿……
整首曲子是一个哀伤的曲子,诉说一个女子苦苦的等待,人已经瘦比黄花,可是,等的是什么,只感觉今年不如昨年,明年会不会比昨年、今年更好,看到想看到的人,不知道,独自在洛枫之巅抚琴弄曲,来度过最后的日子。
朱亦环听明白了,她泪千行,可是,唯一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但是,替对方受苦,那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
“师傅,你到底在何处啊?环儿,真的好想见你……”朱亦环抱着古琴,轻轻的跪伏了下去,跪伏在寒潭旁边,流着清泪,苦苦说道。
“痴儿,终有一日,你是能见到为师的,你身边的血发青年,不简单,虽然如此,却不能少了你的存在,你明白为师之意么?”
“嗯嗯,明白,师傅!”
“呵呵,那就好,痴儿,记住师傅的话,一定要不离不弃!”神秘女子停顿了一下,再次道:“刚才的曲子,是为师这些年的辛酸所悟,算是一种哀乐之极的曲子,暂无名字,这个名字就交给你来定了!”
声音渐渐小去,朱亦环知道她的师傅肯定离去了,抱着古琴,哭喊了几声,却得到无声的回答。
“师傅,你这是何苦呢?你说了地方,我们可以找你啊,为你解愁!”
朱亦环苦苦的说道,她那知道,她师傅的人愁苦,世间无人能解。
曲散人去,终弄影。朱亦环擦拭掉脸颊之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子,看着古雪峰之上,痴傻的看了很久,喃喃道:“师傅,都是古雪峰之上有神仙,那人不会是你吧?”
抬头仰望看不到山顶的古雪峰,只能看到一片浮云,喃喃过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洛枫之巅,怎么可能是这里?可是,洛枫之巅在哪里啊?”
缓步走向雷暴和诸葛轻风,轻轻的唤醒二人。
“啊……我这是在哪里?”雷暴醒来,揉着头,惊愕道。
“嗯……”诸葛轻风摇着头,轻轻发出了一声呻吟。
雷暴跳起身子,左右看了看,惊愕了一会儿。
“暴,不用看了,这里是古雪峰,刚才你二人听曲子,听的昏昏欲睡啊,呵呵……”朱亦环勉强微笑着,走到雷暴前面,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是么?”雷暴愣了一下,道:“不过,慢好听的,神韵至极,堪称绝唱!”
“呵呵,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朱亦环微笑了一笑,仰着小脸,看着雷暴问道。
“啊、啊,当然是夸你了啊!”雷暴捏了捏眉毛,道:“损人,那有这么损的啊!”
“呵呵……”一旁的诸葛轻风也是淡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好险,竟然如此承受不住,精神便神游天外,幸好是朱亦环,要是别人,此刻只怕身首异处了!笑着,诸葛轻风摇了摇头。
“对了,咱们来着是干什么的?”雷暴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看着朱亦环问道。
朱亦环白眼一翻,道:“还不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
“对对对,走吧!”雷暴惊醒,开始找快马,准备离去。
“军师……”
突然,朱亦环叫住了诸葛轻风,在她眼中,她认为诸葛轻风应该是无所不知的。
“恩,亦环公主,什么事情?”诸葛轻风愣了一下,扭身,扇动着羽皇扇,看着朱亦环,在他看来,他真不知道朱亦环此时,叫住他,能有什么事情!
“洛枫之巅在哪里?”
尽管熟知大陆各地的她,也是不知道洛枫之巅,在什么地方?
“啊!”
那知,诸葛轻风神色猛变,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之色,他紧紧盯着朱亦环,好久,才沉声问道:“亦环公主,你是怎么知道洛枫之巅?”
“这个……”朱亦环吞吐,看了远处雷暴一眼,没有说下去。
诸葛轻风明白了过来,深处口气,道:“不瞒亦环公主,洛枫之巅,我也不知道!”
“啊!”这次轮到朱亦环惊讶了,不过,没有持续多年,毕竟天下之大,区区一个小地方哪有人会死记!
诸葛轻风突然转了话音道:“不过,我想知道洛枫之巅,在哪里?因为爷爷交给我还有遗愿,便是去洛枫之巅!”
朱亦环愕然了,现在她明白了,后者听到那四个字,为什么也是惊讶。
“喂,你们在聊些什么,该走了!”雷暴骑在马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呵呵,没什么!”诸葛轻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微笑着去牵马去了。
朱亦环看着诸葛轻风离去的背影,心中默然:也不知道,诸葛军师心中有多少的秘密?暗想着,也对着自己的快马行去。
第179章:哀乐之巅谱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