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灵枪的本体逐渐从黑光中脱颖而出。
噬灵枪体一现,邪中直接没有了影子!他竟然就那么直接被噬灵枪给吞噬掉了!
“呃——这么邪恶?”莫无名看着瞬间消失的邪中,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凉意,那是来自对噬灵枪的恐惧。
拥有神兵,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吧?尤其是这种十分邪恶的神兵,说不定哪天连自己的灵魂都吞噬掉了呢!
看着噬灵枪将邪中的灵魂也吞噬以后,才渐渐变得正常,莫无名才放下心来。
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噬灵枪一点点完全褪去那黑色光芒的包裹。
终于,噬灵枪光环不再,平凡再生。
“呵呵,噬灵枪——”
莫无名看着噬灵枪有些激动,伸手向前抓去。
当他的手掌靠近噬灵枪的时候,突然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在周围的空间,君剑独指都是忍不住从内心发出一阵悲凉。
苍凉弥漫过后,那气息中便是包裹着杂乱的各种情绪,有悲哀,有豪情,有洒脱,有古朴,而更多地,竟然是高昂的战意!
战意滔天!
这似乎是一个已经身经百战而更渴望战斗的人,似乎是在寻在往昔的斗志,又仿佛在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对手。
发生如此的变异,莫无名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中也是被激起了些许战意,手掌一合,直接将噬灵枪抓起!
手掌与噬灵枪接触的那一刻,枪中所散发的所有的气息一股脑儿都是输入到了莫无名的体内!莫无名顿时感到难过、失落、迷茫而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莫无名心中一惊,自己不会因此而丧失心智吧?
莫无名努力使自己的心境保持平静。
“恒无潇潇略看花,星辰推窗和奇葩。无道无为无名利,自是快刀斩乱麻!”
莫无名即刻想起了天宗传承的一篇静心诀,没想到灵魂修为到了人境巅峰的自己还能用得到。
此诀一处,果然有些效果,但是那种凄凉之感竟然仍旧没有被驱散!
就在莫无名想用另一篇心诀的时候,一个苍凉、苍老而又古朴的声音悠悠传来。
“身陨自有天葬,岂枉我狂放乖张?赴战场,策马扬,目光所及,风偏日转敌归丧!苍穹点将,枪指人间沧桑!”
莫无名来不及惊奇,更多的是动容,因为那声音中是说一个多么豪迈的战士!不管自己生死,目的就是消灭敌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片刻,一声重重的叹息后,古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骨本傲,性故刚,天有情,我不让!何人何时能知我?窗前冷月孤霜。剑归鞘,茶未凉。”
听罢,莫无名倒是有一种钦佩加沉痛的感觉。血性男儿,自当平天下,可是这样的男儿又有几个人真正能懂呢?
世人都说自己最不了解自己,可别人对自己就是真正的了解么?不过是管窥蠡测罢了!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内心、自己的需求、自己的个性!
声音归于沉寂,而莫无名却是两行清泪已经流下。
这不是他自己的意识主导,而似乎,是一种感受到万世沧桑之后的自然流露。
此刻的莫无名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之中而有些无法自拔。
“这是,噬灵枪中的那一条灵魂体?被魔圣给生生炼进噬灵枪的灵魂体么?可是魔圣与他有什么恩怨么?为什么要将其束缚住呢?”莫无名听到君剑独指的介绍之后,心中有些顿悟。
莫无名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知那条噬灵枪。
某一刻,莫无名突然虚空一晃,只感到周围的虚空之中,尽是一片黑暗。
“呵呵——没想到啊,历经无尽的岁月,我还有觉醒的那一天!”
突然,在莫无名所站立的黑暗虚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比之当初叶魂的声音更加意味深长、更加久远苍凉。令得莫无名之中仍旧未能从悲凉中解脱出来。
“请问您是谁?”莫无名有些恭敬地问道。
“我是谁?哈哈!我是谁?”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迷茫,但是随着那个声音,莫无名周围的黑暗的虚空开始变化,远处些许荧光闪起。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死不了的老家伙而已!呵呵,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呢?”那个声音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过了许久,一直是安静,极度地安静!那个声音也如同消失了一般。
但是远处的荧光越来越盛,这个感觉虚无的世界的面貌也开始呈现。
在朦胧中,莫无名看到地面上凹凸不平,黄土一片,蜿蜒千里,狂风四起,沙土飞扬。风哨在断壁残垣上来回翻滚,若干个破碎的幡旗还在风中嘶吼。
而在黄土半掩着的地方,一堆堆雪白色的骸骨就那么安静地接受着沙尘的洗礼。
“这是一个战场?”莫无名自言自语道。
“不错!这是一个战场。战士的乐土,懦夫的坟墓!”声音再次传来,回荡在整片蜡黄色充斥着的荒凉的古战场上。
“浩浩乎!平沙无垠,漠不见人!风刃戈断,史净无痕!天悲鸣怒,尸骨无存!剑戮刀刃,贼子人臣!”似乎是回忆中的狂怒,又似乎是无限的悲悯,亦或是夹杂着些许不甘,那个声音继续着。
“前辈,请问您到底是谁?”莫无名还是将心中的疑问了出来。
“呵呵,仙神引颈受戮,邪魔刀剑自刎。上古一战,竟是如此惨绝人寰!以我这个半个主宰者的身份,竟然在最后一刻才明白我的道义究竟是什么!可笑啊!可笑啊!”那个声音仍旧没有回答莫无名的意思,而是自己又深深陷入了无尽的遗憾当中,而莫无名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莫无名思考了良久,方才慎重地说道:“前辈。前尘往事,过眼云烟。莫论历史,皇退尘凡。有道是,春华秋实,大道自然!负一羽之重而宣无能,凭一时之过而称无道,岂不是鼠目寸光、甚是险隘么?”
莫无名虽然心中悲凉,但是声音不卑不亢,真挚心正,切中肯綮,颇有些谆谆教导、娓娓道来的意思。
沉默良久,只听得那个声音再次开口:“呵呵,新人翻起历史,后者自甘淘汰啊!”
“前辈,无须发此感慨吧?”莫无名根据那声音已经猜了个大概,方才说道:“有一句话叫做‘与时俱进’不知道前辈听说过没有?”
“‘与时俱进’?”那个声音有些颤抖了,“好一个与时俱进!看来,真的是我老人家自甘堕落了!不过,既然如今已经归来,那就让我老人家再次支撑起一片道义!”
“道义?请问前辈您是——?”莫无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问题,这个声音的身份还不知道呢!
“呵呵,我?我不过是一条战魂而已!”声音再次传来。
“战魂?那什么是道义?”莫无名初次听到‘道义’二字的时候,便能够感觉到来自这个词语的深沉、无上的含义。
“道义?道义便是规则,便是主宰,便是圭臬,便是法令!道义无限接近于道,但是却低于道!”声音开始解释,但是仍旧是半遮半掩。
“哦,这样啊!”莫无名听后反而有一些明悟。
“恩?你知道?”战魂很是惊奇。
“恩,差不多吧!突然想到了刚才您所说的战场上的道义。”莫无名笑着说道。
“说说看。”战魂道。
“战者,常人理解为,占尽天下方为战!高人理解为,战在心中方是战!我想后者应该是致使这个古战场形成的原因吧!”莫无名分析道。
“不错,继续。”战魂来了些许兴致。
“前辈所说的道义,应该指得是,战无战,方是战!什么是战?战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战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战!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莫无名越发恭谦地问道。
“哈哈哈!想不到,我历尽无尽的岁月,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小娃娃!可笑,可笑啊!你说的不错,不过,如今我既然已经归来,或许是要以道统天下,而非道义了。道义重在‘义’字,局限太大,我要联合太玄元一族,实现真正的大道!”
“太古玄元一族?你知道他们在哪儿?”莫无名听到太古玄元一词,立刻想起了老师的叮嘱,眼睛变得雪亮,不禁失声问道。
但是战魂的回答却不是很给力:“如今不知,已经不在我的感知范围之内了,往后再寻吧!目前我急切需要做的,便是完全回归。”
第四十八章 战魂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