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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假成亲
  绮罗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后又有点后悔收的这么干脆,她应该打他一下再收回来的,这样就不亏本了。
  夜流云的眼睁得毫无预兆,就证明他早就醒了,定是捉弄于她。绮罗转身走到桌旁,说:“你醒了?能不能动?能动就来吃饭。”
  昨日绮罗把夜流云拉到床上,所以夜流云是和衣而睡。此时夜流云自床上而起,衣袍因昨日的拉扯而半露里衣,神情慵懒似是没有睡醒。
  绮罗坐在一旁吃饭,没看一眼夜流云。夜流云也没说话,自己一番洗漱过后,自觉的坐在了绮罗的对面吃饭。
  绮罗见他过来吃饭,正了正脸色,准备一本正经的说话。然她抬眼却看到,夜流云一脸苍白,眸底暗流涌动,似痛似哀,处处这样直直的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绮罗吃饭的动作一顿,心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也没了脾气。
  最后轻叹了一声,说:“快吃饭吧。”
  夜流云见绮罗态度软了下来,便说:“绮罗,我现在有伤在身,确实暂时不能离开。”
  绮罗默默听着,没有作声。
  “救我的是你,让你陷入流言蜚语的人是我。救命之恩还未报,却又害了你。所以我愿娶你为妻。”夜流云正色说。
  绮罗听了撇撇嘴,你愿娶我,我还不愿嫁呢。却听夜流云再次开口:“若你不愿嫁,我们就假成亲。这是唯一能让我留下来的办法,等到我的伤势好了,我们就和离。”
  绮罗看着夜流云,讽刺一笑。若她是一个普通孤女,这个方法对她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和离之后,别说再寻如意郎君,单她一女子丈夫离开后又有何脸面见人?
  可她不是普通的孤女,这个方法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她从未想过今后能寻得良人,相守一生。复仇之路尚还漫长,一不小心便落得个粉身脆骨的下场,自己的命不知何时就没了。
  绮罗抬起头,看着等待她答案的夜流云,缓缓说:“我答应。”
  夜流云勾唇一笑,似是料到又似是满意这个答案,说:“谢娘子,这两日我们便成亲。你什么也不用准备,村长会为我们准备好的。”
  “给了他多少银钱?”绮罗问。
  夜流云一怔,随即笑道:“十两金子。”
  “真是败家。”绮罗嘟囔一声,并未在意,反正也不是她的钱。
  “娘子教训的是。”夜流云低头含笑看她。
  绮罗白他一眼,懒得纠正他的称呼,最多也不过数日他伤便好了离开这里。她又何必浪费口舌,与他争论。
  转眼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绮罗看着跟在她旁边的夜流云,真的很想望天扶额。这人都已经一天跟在她旁边了,娘子长娘子短的喊。夜流云这样让绮罗觉得他真的很不知好歹,看着他略带恼怒的说:“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更不会跑,你作何这么跟着我?”
  夜流云一脸委屈,说:“我只是想帮一下你。”
  “不用,我又没做什么重活,还用得着你帮我?”绮罗瞪他,继续说:“你回去躺着好好的养伤,快些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夜流云挑眉说:“娘子既然如此关心为夫,为夫怎能让你失望?”
  绮罗不再理他,看天色不早便回房准备休息。
  夜深了,万籁俱寂。
  本该熟睡的绮罗,却少来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竟是想起想起往事,她也曾青春萌动,少女情怀。曾想象过与她成亲之人,也曾想象过她的婚礼会有多盛大。原本她以为和她成亲的人一定是夜漠琰,可谁知世事无常。
  她曾最爱的人,成了她的灭门仇人,她还来不及问他为何,他竟要置她于死地,火烧追杀……她最终也明白了,她从未进过他心里分毫,所以他才没有半分的犹豫,要杀了她!
  以前她还偷听过,爹爹和娘亲的对话,说要在她成亲之时,要给她不止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要她风光出嫁,要亲眼看着她嫁给她的如意郎君。
  可如今,她这两日就要成亲了。虽说是假的,但是她却不能全然不在意。
  她与夜流云的牵扯已经过多,若再不能了断,那就再牵扯多一些吧。
  绮罗轻叹一声,便入睡了。
  天色微亮,绮罗也已睡熟。这日,夜流云却起的挺早。
  所以绮罗丝毫不知道,她家里已经被人装扮一番,颇有些喜庆的味道。而绮罗起来后,也有些恍惚。
  门窗里外都被贴上了红色的双喜字剪纸,还有些剪纸鸳鸯,院内也都被打扫了一番,门旁也都挂上了喜字的红色大灯笼。
  她跑去找夜流云,却见那夜流云的房间,已是两番模样。床已被换成了檀香红纱帐的大床,也添置了挂着红色大花的梳妆台,桌上也摆了喜庆的物件。
  绮罗有些惊愣,暗道村长这办事速度,还不慢呐。她在院里四处晃荡,只觉得这些大红色很是碍眼,索性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在自己的房间没被动,不过她却发现一个更碍眼的东西。
  嫁衣……
  绮罗拿起嫁衣,叹到这布料还不错,能媲美京都洛城云衣纺最好的布料啊。绮罗挑眉,有些疑惑,村长竟能买到这样的嫁衣?她查看了一下尺寸,竟跟她身材很是合适。
  村长竟知道她的穿衣尺寸了?绮罗撇撇嘴没有多想,看着这嫁衣发呆。
  她要成亲了?
  真的要成亲了……虽然是假的,但也得拜堂不是?
  绮罗叹了一口气,又去上床补觉去了。
  殷绮罗在这种红红火火的气氛下待了两天,才被告知明天便可以成婚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该欢欣,还是继续保持着微妙的情绪……
  绮罗就这样在一种微妙的情绪下,迎来了她的成婚之日。
  是日,天还未亮,绮罗便被几个以村长媳妇为首的伯娘及婶娘叫起来打扮了一个时辰。除了脸上坚决不上脂粉外,其他的她还算配合的。
  与殷绮罗这边的热闹不同,夜流云周身没有一个人。
  只见他身着大红喜袍,金线绣纹,青丝用玄带金冠束起。剑眉英挺,目光如炬,负手而立。此时他没有刻意敛去自己周身的气势,龙凤呈祥绣的喜袍乘风而动,好一个俊美的新郎官。
  夜流云的脸色比起之前的苍白好了很多,眼眸里碎光点点。已经很久没有人让他这么感兴趣了,成亲的感觉还不赖。
  他已经无意识的不知第几次勾起唇角了。
  再说绮罗这边。
  因为绮罗坚决不上脂粉,充当喜娘的村长媳妇只好妥协,只描了黛眉,朱唇微点,倒是俏丽非常,少了一分随意,多了一分端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喜娘看着绮罗这幅可人又讨喜的模样,吉祥话说的是一串接一串的。让本没什么感觉的绮罗都觉得有些害羞了。
  喜娘拿着梳子开始给绮罗梳头,边梳边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绮罗边听边分神,想着若娘亲还在的话,这些话应是娘亲说于她听的吧。绮罗的眼神暗了暗,手竟不自觉的握紧,指甲刺痛的感觉又让她清醒。这个婚礼是她答应了他的,不能逃。
  未出房门前,绮罗自然逃不过那一个接一个的习俗,在她脸上滚了滚煮熟的染了颜色的红鸡蛋,虽说是图吉利,但差点把她染成一个大花脸啊。幸好没使劲滚,不然她就要成唱戏的了。
  绮罗没想到成个婚会那么累。本以为穿着嫁衣,随便拜个天地就好了,毕竟没有父母。谁知这演个戏也要做全套,还没出门槛,就要进行这么多项的事情。
  还不给她吃东西,还是她强烈争取才喝了一碗粥。绮罗觉得演戏好累,尤其全套的,还有嫁人也好累,这也不是什么富贵或者官宦人家,只是普通的乡野人家,就这么累了。
  想来大户人家成婚时比这还要繁琐的多吧,这么一想绮罗心里觉得平衡多了。
  可现在的绮罗不知道是,不久的以后她还要再成一次亲,而且比大户人家更要繁琐。若现在的她知道的话,这次她一定一定不会同意成亲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后。绮罗便被戴上了红沙盖头。
  红沙之下,绮罗自然白皙的小脸,映衬着嫣红的唇,异常灵动的眼,这幅美貌随着因呼吸而轻轻起伏的红沙盖头若隐若现,只叫人见了心痒手痒,忍不住掀开那撩人的盖头,一睹芳容。
  绮罗端坐在床上,无聊的等着吉时。只觉的这头上的凤冠,沉重非常。端坐着的她,感觉头重脚轻,腰都酸了。
  幸好没有等太久,夜流云就来迎娶她了。
  绮罗被两个年轻的妇人扶着走了出去,她想着应着是把坐花轿给省去了。因这两个人扶着她,之前也有人告诉了她要跨过火盆,去了晦气,所以这两人只略一提醒了她。
  绮罗跨火盆时,其中一人声音洪亮带着喜气说:“红红火火!”
  接下来又是踩瓦片,绮罗刚踩碎,另一人声音和气且带着笑意:“岁岁平安!”
  绮罗只觉得这瓦片绝对是选的非常易碎的,不然她只是轻轻一踩怎么就碎了个彻底!
  恍惚间,绮罗手中便被人交到手中一个红带,她顺着红带望去,看到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握着红带的手。她盯着这只手,微微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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