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柏华眼神逐一划过墙壁上的挂画,见这四幅画上,人物虽然各有不同,却是一个个法相庄严,有手执掸子三缕墨髯,有面若沙枣赤红法衣,还有平躺山顶潜伏若龙者,惟有最后这幅画上的男人,手扶寒剑,丝带当风,眉目当中有数无尽的杀机凛凛。
叫人一眼望去,就只觉印堂禁不住就是一跳,然后引起心中一股豪情。
原来这便是被历朝历代娥眉每家派别一直当作师祖源头的司马空玄。
是那个传闻中曾经传剑於愈女的“邱猿公”。
也唯其如此进出若天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才能令这功夫己修到“龟形鹤儿背”境界的道士,甘之如饴佩服在地吧!
国内技击三大源头,南尊武当山,北尊少林寺,但是放眼千年来西南的一半江山却都是“娥眉”的天下。
狼烟轮转,一时多少英豪,都出于这门里。
“好一个娥眉,好一个阮公!”
邱柏华心藏激扬,眼神所注,看向那图画里人,不禁连连大赞,现下毕恭毕敬持香跪地上,拜了三叩!
脑壳碰在地面上,砰砰砰响!
……
见邱柏华仪表恭谨,几个儿敲在地面上,前额都变的泛红,那道士明显也是心中开心,之后就拉着邱柏华出到室外,找了二块大风动石,一块儿坐下来了。
“邱柏华,我虽然因为些原因不能够收你入门,但是你即然己拜过了祖师,那我们就不是外人,我自然也会谨守序言,将娥眉一派的拳剑功夫,历数相授,不会有一点私藏的地方。我们还都不必定依照年岁分辈份,只当山里巧遇的莫逆之交,除此以外我出家传学问道N年,俗家中的名字连我不怎么记得了,但是早年曾经在倾城山结庐而居,多有山里柴夫换我木头道士,你也可以那么叫我。”
“这个不免有一些不雅观,前辈虽然同我没有师徒名分,却总有往后授艺之实,爽性就称谓你一声木真人便是了!”邱柏华闻听此言下,虽然性格不拘泥于小节,却是也清楚大小贵贱尊卑的道理,语言当中凭添了数分尊重。
“也好,随便你是!”木真人怒睁双目,手抚银须,瞅向邱柏华点下头,而后还都不耽搁,张口就将自己这一派的底细大致的说了说。
“我原本落发在关东铁刹山中,那年时局动荡,民怨沸腾,我一路出游,踪迹遍及天下,来过舟山,也来过西岳,因而得了数位前辈垂青,传下个自的一支衣钵。原想凭这修天悟道,却偏逢外族几度侵入,河山破裂,一时抑制不住,结果犯了莫大杀戒,一生苦练,一副问道之心都赋予水流。好在天不绝人,多番曲折后,老道我却在川中得了机遇,得幸参悟到了空玄我师的武术心得体会。”
“往年礼乐崩坏的春秋战国,我师散发进山求道,观邱猿纵愈,首创拳剑之学,偶或者教授给进山上学,意志韧性十足的人,是以拳技,剑技都是合於自然,浑然一体,招式都内领外合,有大玄奥。但是我师一派,亦有里外之别,进房者口传口,不立文字,代代皆一脉单传,是以千年来,外边竟然知之不多。倒是外门子弟,将拳学渐渐弘扬,然后始有现在娥眉一脉。但是尘事变更,迄今为止发源最先的娥眉,却早就被少林寺,武当山迎头赶上,我那年曾徒行走於川中诸山,暗地里寻访各方拳家,练者虽说不少,却早就没有了个像话的高人。特别是近年来,满目都是碌碌无为之徒,末法一到,不仅连我的道修不成了,连拳都练不出名堂了。不知道阮公我师方外有知,可不可以谅解!”
“阮公散发进山,传拳剑於人,多半是连所谓的蛾眉派也是以后些人为着欺世盗名喊出的东西。现在这个时代,人心轻浮,能够有几人可以刹得下心来,付出幸苦打拳练武,时间长了,自然就要势微了。不过,好在亦有我这种人,乐意把这一门技能始终流传下去,微火虽然小,却可薪火传承,总不至叫他断了一根就是。”
听着木真人娓娓而谈,邱柏华闭着眼,却有一些不当回事儿,口里霎时淡淡的讲了句,就不在多说。
木真人闻听此言下,语言一顿,不禁拊掌称赞道:“你这娃儿倒是瞧的明邱,清楚,果真是心地纯正的人,却是我想多了,庸人自扰。不过只是区区的拳剑之学,小道小术罢了,绝版了又能够如何,横竖他那最珍贵的东西己在你脑中了,终有一日,你也会与我一样的……呵呵!”
“何意?什么东西在我脑中?”邱柏华一怔,眉梢蹙着正要提问,就见到正对面的木真人猛一扬手,好像清楚他心里在想一些什么,却不愿多说道:“我只能够告知你,你遭雷轰的那一下,是得了莫大机遇的,我师阮公留在四川的二段神……记忆,一段儿被我得了,也就是娥眉内家拳剑术,一段儿现在在你的脑中,至於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也不晓得。而那些东西,待我传了你拳剑功夫,修到一定境地后,聪颖先天,你自然就会滋生出大智慧,知道一切,比我跟你讲,强上N倍。”
“如此说,我脑中的那段迄今己没办法想起来的记忆,就是阮邱猿公的?”邱柏华用力的眼睛眨了一下,掐了掐腿部内缘的细肉,但凭多猛烈的痛苦在这时居然也没有办法淡化它心中的迷惑。
“一个几千年之前的古代人,竟然把记忆留到现在?这算啥?”
“多想无用!邱柏华,你要学我的拳剑术,必定得先了解我这一派的剑技。我师阮公青年的时候,就通晓手战之法,出剑术闻达於军阀之间,也曾亲自进宫教授周皇帝剑,为一代帝师。然后转过来求道,内敛於剑,为后代巴山剑仙一派的根源。其拳剑之法和现今内家外家也不雷同,平时舞剑研悟道理,求拳於树林猿鍒,仿苍生百相,效法於自然,拳剑也就是他的道,可一俟执剑迎战,也是人发杀气,翻天覆地,转瞬间暗杀对手於佰步以外,轻而易举尔。是以阮公之法,用于拳则为法,用于剑则为术,两者共通,同根同源而出。”
“拳就是剑,剑就是拳!素闻武当山拳剑,为内家佼佼者,拳剑也是共通,虽说招法有些区别,其实道理都是一样。像是太极和两仪剑,修到一定境地后,真也没有什么忒大的分别,从这点了瞧,这一位阮公传下来的东西,倒是和那一位武当山师祖有一些殊途同归之妙。”
听见木真人正式开始陈述拳理,邱柏华霎时丢高兴中一切疑忌,心无旁骛,进入状态,每听见木真人一番话讲出来,必定就要在心中一阵细嚼慢咽,探访个中三味。
“天下间外物,都在道中,听起来好像非常玄,事实上却非常好明邱。对邱柏华你来讲,这个道花在技击上就是真武之道,不管内家外家,都要从基础做起,一点一点的激起身体里的潜能,使得人身之筋络,毛皮,血气,脏腑,骨髓,都逐一叛逆,回复到犹如婴孩在母本中的那一种状态,也就是先天境界,可以涤荡尘躯,旧貌换新颜,到达道门中所言的无漏之境。在说的清楚点就是金丹秘诀的四步搬功夫,练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功成自结神丹,益寿延年,可称至人。”
木真人瞅了瞅邱柏华,顿了顿接下来又道:“阮公拳剑承袭迄今,积累先人经验无算,到了我手中,也稍作概括,将之小结为洗筋,炼骨,清洗,伐髓,借此相应金丹术中的四步功夫,一俟功夫全部连通,精、气、神三宝归一,淬练脏腑骨肉,这真武之道就也练到极点了,搁到过去,只要在众人面前发挥下,就会让人称为大罗神仙的。”
“至人,大罗神仙……若是打拳能够修到这一种境界,最后心神合一,成丹坐胯,人身内的吐故纳新,随灭随生,恐怕活个一佰数十岁都好似玩一样。可是这步的功夫,连中华民国时刻称号天下无双手的孙禄堂在暮年时刻都没有达到,想要修到这一种水平,又如何是一夕一朝。”
邱柏华听的,眯了一下眼,只觉身体里热血燃烧,明显己经被木真人一席话讲的波澜起伏,巴不得马上就马上拉练起来的好。
第022章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