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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绿莹的哭
  绿莹还在哼着小曲儿,拿着一块布想要做一件衣服给自己。绿莹以前家里还没有破败之前,是做纺织的,是一个小县城中很出名的纺织工坊。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所有的家财都败在了绿莹的大伯手上,那时候绿莹的娘不忍心拉着绿莹去上街上讨饭吃,只好将她送到的宫里。绿莹想起了这些事,不过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绿莹连自己的娘是死是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她两只手握着手上的步,久久没有出声,最后,哭了起来。
  灵韵那时候在刺绣,听绿莹突然哭起来了,以为是她做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刺到了手。于是灵韵过去跟绿莹说“弄上哪里了?”说着,抓着她的手就要看看是不是被针刺伤了。
  绿莹任由公主拿着自己的手查看,也不说话,最后当灵韵一副茫然的看着自己,绿莹才说道:“奴婢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已,没事。”
  灵韵来了这里之后就只是知道绿莹是一个从小在这里的小宫女,如果说是以前的事情,大概也就是以前刚进宫的事情吧,灵韵耐不住好奇,便问她:“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想起以前刚进宫,被宫里的老人欺负的事情吧?这些都是不要再想的好。”
  绿莹停不住哭,灵韵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为自己哭,以前觉得她还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没想到一哭起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灵韵只有轻轻地拍拍绿莹的肩膀,小声地说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绿莹突然停止了哭泣,转向灵韵,问道:“公主,可不可以帮我找找我的娘亲。”
  灵韵被这个问题吓到了,没想到绿莹一张口就是自己的娘亲。对于母亲,灵韵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灵韵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是没有这个人物的存在。有的人想要长大之后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灵韵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只是觉得既然她的亲生父母都将他丢在了孤儿院门口了,就是说明他们两个再怎么爱自己也是狠下心来才会这样做的。而且,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来找自己,自己就当他们都不存在罢了。所以,当其他的人说要找回自己的妈妈的时候,灵韵也只是不说话,等到那个人走后就笑笑。灵韵这次被灵韵请求帮忙找自己的娘亲,真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娘亲在哪里?”灵韵问了一句她也觉得很废话的话。
  绿莹说道:“我八岁进宫,那时候我的娘将我送到京城后,说她也不回去了,就在京城里讨饭。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也是在京城吧。”
  灵韵一听,足足有七年的时间,七年里,一个讨饭的人,能不能还活着还是一个谜,更加不要说是还在京城里了。灵韵不忍心直接跟绿莹说不能找到,怎么说自己都没有努力过,谁也不清楚是不是猜到的就是真正的答案。于是灵韵跟绿莹说道:“我觉得只要还在京城的话,找到的机会还是挺大的。不过绿莹,你想告诉我到底你进宫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韵问这些问题,也完全是因为自己好奇,又加上或许有时候知道这些对找人也有线索,于是绿莹便回答说:“奴婢家里以前是京城旁边的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挺出名的纺织工坊,这事业是祖传的,传到奴婢的大伯那一代的时候就因为大伯经营不好,整个工坊都倒闭了。奴婢的父亲死得早,本来奴婢也是跟着娘亲在这个家里有口饭吃就好,受人欺凌也不算什么。工坊倒闭后,大伯就赶奴婢跟娘亲出来,娘亲听说宫里再选宫女,就将奴婢送到宫里,自己就说不回去了,就在京城里讨饭吃。”
  说完这些后,灵韵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绿莹的头,说道:“没想到你以前是这样悲惨的。”
  绿莹继续说:“娘亲最后跟奴婢说的那一句话,她说的是在京城里讨饭吃,也比较好讨……”灵韵想起了现在很多年轻人奔向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这心理就是跟绿莹的娘亲差不多吧,总是觉得大的城市容易生活。其实,现在灵韵比较担心的是,绿莹的母亲会不会在这个首都里,没有人认识她,一个小病就可以弄垮了一个人。
  绿莹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找娘亲,公主,你就帮帮奴婢吧。”说着,绿莹一把跪了下来。在知道灵韵是假公主后,绿莹在私下是不会跪在灵韵面前的。
  灵韵赶紧扶起了绿莹,跟他说道:“好的我会帮帮你,让我去问问皇兄能不能……”说到这里,绿莹打断了灵韵的话:“公主不要,如果这种小事都要劳烦皇上的话,皇上会觉得奴婢的面子太大,这样奴婢也不好做。”灵韵觉得也是,于是她说道:“那我就先找个榴瑜宫里的人出去查下一下,你的娘亲有什么相貌特征的,快写下来,我叫人帮忙找。”
  “相貌特征……”绿莹愣了好久,说道:“奴婢记不得了,在奴婢的脑海里,依稀只有一个轮廓,只是如果要画出来的话,真的不行。”说到这里,绿莹本来停了的又哭了。哭了一大阵子,绿莹抬起头说道:“奴婢的娘叫秦玉。”
  灵韵柔声说道:“好的,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特征,像她有什么痣啊,或者是不是眼睛特别大之类的。”
  绿莹突然说道:“娘亲的手肘这里,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灵韵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棒了,怎么越问线索就越多啊。不过要说手肘这里有个胎记的,如果现在绿莹的娘亲还是一个乞丐的话,衣服破了才可以被看到,总不能叫人满街的找女乞丐,然后拉起别人的袖子来看吧。绿莹看出灵韵的难处,勉强一笑,说:“公主,奴婢也是说说而已,都这么多年了,找不找也是没有所谓了。如果公主觉得很难的话,还是算了吧。”
  灵韵本来是觉得挺难的,如果绿莹此时逼着他说如果你不去找我就死给你看,说不定灵韵就会没有兴趣,反倒是绿莹现在想要放弃,灵韵才会跟她说:“绿莹你等着,我就一定要帮你们母女团聚。”灵韵自己一直都没有说过“母女团聚”这四个字,现在说出来,好像根本就不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的字眼似的。
  绿莹说道:“那就麻烦公主了。”说着,又拿起了那块布想要做衣服,可是绿莹心里想的当然是自己的母亲,虽然要找到的机会很小,绿莹在心里已经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绿莹就是抱有那么的一点希望,希望可以找到。
  灵韵第二天去找了榴瑜宫的一个自己比较信任的小太监,小福子。灵韵将自己的公主令牌给了小福子,跟他说先要到宫里掌管人事的那个地方看看绿莹进宫的时候的那个档案还有没有,然后就是根据里面写的回来禀告。
  小福子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下午的时候就跑回来说那个地方有登记过绿莹是由一个叫秦玉的人送进来的,那时候在人事那里做的是江夏。灵韵找来江夏,这时候的江夏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平时在宫里管着一群的小太监。江夏告诉灵韵,绿莹那时候招的一群宫女都是直接过来服侍主子的,所以绿莹才没有跟其他的宫女一样进到浣衣局这些地方做些粗重活。这批宫女都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而是家里还有点背景的人,有的宫女进来后被皇亲国戚看中了就可以升上去。那时候绿莹进来的时候登记的是柳城纺织工坊的小姐,所以才被招进来。灵韵问江夏,那个柳城纺织工坊的人还有没有人在,江夏笑着说:“咱家来到了宫里之后,对外面的事情已经知道得很少了,如果真的要找,可能要派个人去查查。”
  灵韵于是派了小福子去柳城查看,而绿莹知道公主对自己这么好,按照承诺,她要教灵韵做桂花糕。灵韵自己也觉得是不是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不当一个好厨师真的是浪费自己的天赋,绿莹才教了一遍,就可以跟着学做了起来,而且绿莹本来就做得好吃,灵韵做的也跟绿莹做的差不了多少。灵韵将自己做的几块糕分给了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宫女太监们吃到公主亲自做的桂花糕,觉得自己特别的荣幸。绿莹问道:“公主,为什么你还要再做一次?刚才做的不是挺好了吗?”
  灵韵说道:“我只是觉得刚才做的虽然好,不过在这过程中好像有一些是可以改进的,让我再做一遍,做得更好再说。”
  绿莹这时候可以下场了,因为灵韵已经将她的做法都学会然后还能从中发现不好的地方,自己改进。当灵韵做好了另一盘桂花糕之后,切了一块给绿莹尝尝,绿莹一吃,果然比自己的还好,忍不住称赞道:“公主,你真厉害。”灵韵甜滋滋的吃了一块,然后小心的将盘子里剩下的桂花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一个精致的盘子里,跟绿莹说:“走,我们去看看皇上。”
  绿莹有点愕然,这个跟了公主很久,可是不管是以前的公主还会现在的公主,都是皇上来的,很少是公主自己去见皇上。绿莹这时候也明白了,原来公主做这桂花糕,精益求精,就是为了送给皇上。
  灵韵将桂花糕送到夜冰辰那里的时候,夜冰辰刚刚工作完,正打算回去躺一下,哪知道突然一个兴致勃勃的人闯入,拿着一盘桂花糕就说让皇兄尝尝。夜冰辰接近那个桂花糕的时候,也是闻到了桂花的香味,这味道是不错,不过实质上吃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夜冰辰就不敢想了。夜冰辰也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现在出嫁了。那个妹妹很喜欢做东西给皇兄吃,可是每次都让夜冰辰明明很难吃,都要笑着吃下去,而且还说:“梨儿的手艺有进步了。”这个阴影一直到梨落嫁出去为止。现在灵韵也是拿东西给自己吃,夜冰辰心里想着,该不会嫁出去了一个梨落,现在又来了一个灵韵,这样自己就算不战死沙场,迟早都会毒死的。灵韵看夜冰辰不知道想什么,久久没有下筷,有点儿不满意,她说道:“你,快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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