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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知道真相(二)
  几分钟后,这两兄妹就走进了公园。
  这公园面积不是很大,却很袖珍,给人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感觉。迎门而进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湖,水很是清澈,虽然是秋季十月份的日子,莲花还淡淡地开着,没有了夏日那般地争奇斗艳,却很显高雅淡然。
  进入公园的主路两旁,栽种的都是长势很是自己的倒垂柳,被落寞的秋风吹过,一下一下的随意地摇曳着,在南宫宁越看来,都是这般的悲伤,落寞,孤寂。
  上官磊带着南宫宁越走到一个以前经常坐的一个长板凳,这板凳上面的淡白色的漆已经落得斑斑驳驳,还带着一些锃亮,却很是干净,净的发亮,看来曾经很多人在这坐过。
  上官磊径直坐了下来,随手给南宫宁越铺了张报纸,说道,"现在秋天了,长凳有些凉,你是女孩子家,要多多注意,来,赶紧坐下。"
  南宫宁越瞬时被这个小小的细节打动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爱情或许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爱的你死我活,相互折磨,痛的死去活来,而是就那么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也透露出他对你的关心,就像现在的此情此景般。
  "谢谢你,上官磊。"南宫宁越感动地眼睛中略带雨雾,撅起了小嘴,显出恋爱中的小女人特有的娇羞和可爱,让人看了很是怜爱。
  "傻瓜,我是你哥哥,干嘛要和我这么客气啊。"
  上官磊说道。
  环顾这公园,周围还是原来熟悉的场景,就连长凳旁边的那棵花树都和去年一般无二,在这熟悉的环境中,上官磊觉得很是温馨,尤其是有南宫宁越陪在自己身边,内心竟然静谧宁静得很,看到不远处那散步互相牵着手散步的老头老太太,就好似是将来老去的自己和南宫宁越般。
  想着这,赶紧摇了摇头,心里警告道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南宫宁越可是千金小姐啊,自己怎配?真是脑袋进水了才有了这荒诞的想法,却殊不知,是内心最毫不掩饰的想法。
  此时的南宫宁越内心正在承受着无比煎熬的痛苦,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和上官磊说,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可是要怎么说,该怎么把握表达的技巧,在有限的事件内构成最小的伤害,这很重要,所以现在自己才这么纠结。
  "上官磊,其实。。。其实。。。其实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南宫宁越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如蚊呐的声音般。
  抬头看了看西边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像守财奴似的,正小心谨慎的藏起了它的铜币,更让南宫宁越的心紧了紧。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了,怎么这般吞吞吐吐啊?"上官磊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南宫宁越,今日南宫宁越真是有点不太对劲,来的时候还蛮兴奋呢,可是到自己买菜回来,就一直有点蔫蔫的,似乎内心很是悲伤,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自己却琢磨不透。
  "上官磊,如果说,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自己在乎的人得了绝症,怎么办啊?"南宫宁越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只是也没敢说得太直白,只能稍微从侧面探探他的口风。
  "这样啊,我觉得目前我身边的人都很健康啊,既然健康,那假如就不成立啊。对于不成立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花脑细胞去研究它了吧。"上官磊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南宫宁越被上官磊这段话塞得顿时语毕。
  倘若自己再说下去,上官磊这么聪明,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本来打定的主意在这一刻又如泄了气的气球退缩了,被憋了回去。
  "南宫宁越,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很不对劲啊。"上官磊看了看一脸愁容,连内心的纠结都展露无疑的南宫宁越。
  "上官磊,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南宫宁越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心里念道:豁出去了。
  上官磊忽然感觉此刻的南宫宁越有一种大气凛然,视死如归的感觉,心顿时紧了紧,好似接下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唾液,紧了紧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道,"嗯,你说吧,南宫宁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还有我呢。"
  "上官磊,其实是这样的,最近外婆不是咳嗽吗?要不然我们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她一个老人家,孤苦伶仃的住在这环境糟糕的地下室,而且生病了,也就她一个人,也没有人照顾,我和爸爸说下,到医院后给她请个护工,我们下了课,就去看她,好不好?"南宫宁越说完这些,心里忽然轻松了一些。
  "啊?"上官磊以为会是什么晴天霹雳的坏消息,没想到南宫宁越说的竟然是这个问题,顿时有点适应不过来的感觉,
  "哦......你说这个啊,南宫宁越,其实我也想让外婆去医院检查检查,我总感觉外婆的咳嗽不仅仅是从支气管这个部位发出来的,好似是从肺深部发出,貌似只有把肺咳出来,才会感觉轻松一般。"
  说着,说着,上官磊放慢了语调,以前自己还真没深想过这个问题,刚刚自己边说才意识到,外婆的病感觉很严重,忽然脑海中闪过刚才南宫宁越的假设。
  随即又恐惧地摇了摇头,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肯定不会这样的,上官磊连着用了三个不会这样,以确定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南宫宁越看到上官磊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神情很是痛苦,心里难受极了。
  "南宫宁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上官磊沉静了一会,终于开口再问道。
  南宫宁越沉沉的叹了口气,呼吸也沉了沉,顿了顿,说道,"上官磊,有件事情,我想你是有权利知道,但你要答应我,听我说完,一定要冷静,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上官磊没有说话,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如临大敌般,全身的汗毛感觉都竖了起来,等待着蓄势待发。
  "上官磊,外婆她得了。。。得了肺癌。"这次她希望他能坚强些,待听到这个消息,也希望算是一种比较正式的方式来告知他,以免他自责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宁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开玩笑的,对不对?怎么可以说这般玩笑呢?!"上官磊忽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似的。
  他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从今日看到南宫宁越的不对劲,他就无意识地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在来到公园之后,看到南宫宁越一系列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神情和话语,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也想到和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脑海中也不是没有闪过:是不是外婆病得有点严重。只是他从没有想到会是肺癌。。。肺癌啊。。。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外婆不告诉自己,到底她老人家到底要瞒我多久?!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她唯一的孙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她要蛮着我,为什么?!
  上官磊此时此刻的心里乱极了,没有了刚开始听到的如雷轰顶,也没有了那般胡思乱想,也没有了再次找理由否定这个事实的勇气和想法,现在的他在纠结为什么外婆不告诉他,为什么会不告诉他。
  想想外婆这半个月来的一系列事情,貌似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当南宫青峰来接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去,外婆竟那般生气,还想和自己断绝血缘关系。
  或许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好,但更多的感觉是害怕自己在她身边呆着,而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傻乎乎的什么都没想到,也没有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自己和外婆从小相依为命,换正常的逻辑思路,有谁会舍得让一个和自己天天相依为命的人去另外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呢?除了是为了他好,还能有什么理由!自己当时竟然还有一点点怨恨这位老人家,怨她竟然这般狠心!想想真的是很可笑,自己傻极了,自己就是个榆木疙瘩般的脑袋,竟然这般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外婆是得了重病。
  还有,这半个月来,外婆都没有打过电话,自己因为学习和刚去南宫家的不适应,开始也没有注意,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外婆她不敢打电话,在夜深人静,外婆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最想念的莫过于自己了,此时也是最需要自己的了吧,需要她的孙儿给她捶捶背,即使是端来一杯温水,她也是欣慰的。
  而自己呢,自己当时在做什么,躺在那舒舒服服的大床上,或许正做着美梦也不一定,而外婆却独自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还有,今日来看外婆,想和外婆住一晚上,自己只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见外婆了,好想和她老人家说说体几话,才决定住下的。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哀求,外婆就不答应,当时自己就应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自己呢?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外婆不让住自己就不留下了,果真是个听话的好孙儿啊!
  想到这,上官磊的左嘴角无意识的提了提,好似也在嘲笑自己当时的愚蠢。
  还有,外婆为什么竟然告诉了南宫宁越,也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老人家会这么做?!除了疼爱自己,不让自己担心,还能是因为什么。
  从半个月前的种种,到今天下午所有的事情,哪件事情不是外婆在考虑自己的感受,拼命地掩饰自己病重的消息,不希望自己知道,而自己呢?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做了哪件事情,是为了外婆考虑的,哪件事情啊!
  南宫宁越看到自己的上官磊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愧疚感,心里竟然后悔自己告诉了他,如果不告诉他,他现在就不必如此自责了。
  "上官磊。。。"南宫宁越轻柔地揽过上官磊的胳膊,用那双水汪汪的双眸温柔地关心道。
  上官磊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南宫宁越,静静地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貌似要把她这双深邃的双眸看穿般,而脑海里,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思绪还沉浸在那晴天霹雳中。
  "上官磊,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这样吓宁越,好不好?"南宫宁越用祈求的声音劝慰道上官磊,内心担忧极了。
  "南宫宁越,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有点事情想不通而已。不过目前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解决。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先把这紧要关头的事情解决。"上官磊忽然似在这一刻间长大般,想透般。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官磊。"南宫宁越看到上官磊终于正常了点,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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