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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传闻中的转学生
  莫声曾对江浩然说:“要是在贫民街,你就是个活脱脱的痞子。”
  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江浩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玩世不恭的说:“就算不是在贫民街,我也是个痞子。”
  江浩然,纸醉流金世界的幸运儿。父亲是一方地产巨鳄,母亲是知名的政客。据说在他第一天来到这个名媛望族的贵族学校时,所有的人脑袋里都莫名其妙的闪出了--Ruffian
  痞子是什么?
  是上课睡觉,不做作业,成天只晓得打打杀杀?
  江浩然为此曾特别的去拜访那个任何人都不愿意踏足的贫民街。阴暗的一条街道,各色各样的人都被一种叫做钱的东西束缚在哪里,他冷冷看着对面骂着脏话,酗酒,纹着纹身的少年们。弹走身上的烟灰,然后飒爽的红色板寸在太阳下散出迷离的光芒。
  那就是痞子?
  呵呵,微扯着嘴角,他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世界。
  他也许只属于当纸醉迷金世界的痞子。
  这天,又是无聊的政治课。
  江浩然无视老师的抓狂径直走出了教室,穿梭于蓊蓊郁郁的校道之间,他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小提琴样悠扬的声音……不对,这种声音要更为空灵。
  被这样奇妙的声音吸引着,他向深处走去,渐渐…….今天早上,莫声对他说的话浮现在耳畔。
  “浩然,听说今天转来的那个学生长得和姜笑笑有得一比。”微微带着恶作剧样的笑声,让从早上早读就一直沉迷于睡梦当中的江浩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谁是姜笑笑?
  啊--那个长得一张让人看了就想上厕所的脸。
  他无聊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微微哼出些声音:“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她……真是的,人类是要退化成山顶洞人了吗?”
  转学生……像山顶洞人的转学生……他忽然来了兴致,是的啊~自从那个姜笑笑被他列为全校最丑的女生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能让他嬉笑的对象了,这个……女生让他起了兴趣……转学生,真是个不错的玩具。
  蓊蓊郁郁的树林子里,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坐在座椅上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慢慢靠近的江浩然。
  火红的头发,就像他此刻燃烧,不断狂跳的心脏。
  一点点靠近……
  好像能闻到那像海藻般头发上的茉莉花香。
  在靠近一点点……
  好像能看到白皙的皮肤
  正面会是怎样的?
  江浩然都被自己这样莫名的好奇心给吓到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直到,少女好像感觉到了他细微的呼吸,微微转过头来。
  莫声是斗鸡眼还是眼盲?
  看着眼前精致,表情有点慌乱的小脸,江浩然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莫声,然后自己也第一次,在女生面前--愣住了。
  “你是谁?”
  女生出奇的淡定,好像那简短的话是一个彩色的泡泡,还没有升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就“啵”的破了。
  “额,额……我是学生会的……啊,我正在巡查逃课的学生……”自己的嘴巴随便组织出来的语言,让江浩然一下反应过来,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打量着眼前小白兔似的女孩子,恶狠狠的说道:“你是哪个班的竟然在上课时间逃课?”
  右耳朵上的三颗耳钉,背着光,流光溢彩。
  “我……”小兔子开始害怕了…嘴角坏坏的扬起。
  “我是在上声乐课……”
  女孩的话才让他惊觉自己原来是在室外音乐室。
  所有的人都向他看来,江浩然此刻觉得糗死了,脸上渐渐染上了玫瑰样的红晕。
  还未等女孩说下一句,他便撒了丫子的跑开。
  什么嘛,小白兔果然就是小白兔。
  长着一副温顺的样子,惹人讨喜的外表,却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你。这一点,他从那次养兔子之后就深信不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忘了呢。
  江浩然红着连躲在灌木丛的后面,心里一直抱怨着,慢慢熟睡过去,一直到午休的铃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响起。
  “同学?同学?”
  再让我睡下……蹭蹭……
  “该不会是减肥过头了,所以饿晕过去了?”
  减肥?“让你看看小爷八块腹肌!”
  减肥那种事情都是娘娘腔做的!
  “唔……羞羞脸,为什么要露出自己的胸部给别人看啊……真是个不贞洁的男生。”
  不贞洁?
  什么玩意?
  江浩然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给吵醒。惺忪的睡眼,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白兔似的女生,正捂着脸,蹲在一旁,而自己的胸口坦荡荡的裸露在外面。
  几乎是反射性的把衣服紧紧包住自己,看着那个小白兔样长着一副温顺的样子,惹人讨喜的外表,却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你的女孩,他破口吼道:
  “你这个女色魔!”
  “你才是,暴露狂,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乳。”
  果然--本性暴露了!
  “我露了怎么了”江浩然挺直腰板,挺胸,注意是挺胸。“我的奶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个女色魔。”
  “你你……”女孩几乎是被气炸了,脸涨得通红,要说的话硬是被憋了下去。
  “说不出来了?你这个女色魔!”
  “……”女孩没有接话下去,用着鄙视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扬长而去。
  “所以说,你珍藏了多年的……”莫声用眼神示意的看了看江浩然的胸部,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还佯装很严肃的,继续说:“我们绝对要让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接受组织上的惩罚。”
  “对……”江浩然淡淡的说,然后翻开笔记本,刷刷的写下几个字。
  莫声好奇的看去,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很不真气的笑岔了气,摔倒在了地上。
  有那么好笑吗?这么严肃的事情。江浩然看着本子上的几个字,心中一番古怪的感觉。
  华中(学校简称)一号女色魔陈昕吟,偷看江浩然的裸体,罪名成立。
  “有那么好笑?笑笑笑,我的奶有那么好笑吗?”
  终于,在江浩然这声自取其辱的“我的奶有那么好笑吗”之后,全班,甚至是隔壁班的学生都知道了江浩然的奶被那个新转来,长得和姜笑笑一样让人看了就想大便的脸的女生陈昕吟,看了奶。
  然而这还不是陈昕吟,转来这个学校第一天所发生最悲惨的事情。
  陈昕吟被班上嘲笑了N遍,“你真的看了江浩然的奶?”这个问题之后,江浩然那个脑残,突然一下金灿灿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轮廓硬朗的脸颊,细致的皮肤,狭长带着为我独尊气息的眼睛,一米八的个头,把她遮了个完完整整。
  “陈昕吟,是你说的吗?现在全学校都知道你看了我的奶!”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你不要脸,一个女生有这样的癖好以后真的嫁的出去吗?”
  引来一群人围观。
  “看看看,我的奶就那么好看?”
  每个人都憋着笑意。
  如果形容此刻的心情,陈昕吟只想说,她真想揍人。
  揍谁?
  当然是把自己给揍晕了,在拍上几个巴掌,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那些脑袋抽筋的人为什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些令自己蒙羞的事情,当然,他们还可以义正言辞的说--就是你,就是你看了我的奶!
  “阿歌。”陈昕吟
  “怎么了小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于歌
  “嗯,我们下课一起回去吧。”
  不对不对,删掉删掉,“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不对不对……这样的话感觉又像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啊……下巴抵着手机,微风轻轻拂过,仿佛把思绪带进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四岁,她从国外转回自己家附近的幼儿园。
  中文说的不太流利的她在班上有些孤僻,渐渐她开始有点孤僻症,喜欢对着空气说话,对着自己的影子扔石头。
  然后,有那么一天,好像每个惨淡的人生终会有扭转的这么一天,那天一定是阳光灿烂,百花盛开,微微拂过的风,让她遇见了生命之中的于歌。
  “你为什么会对着空气说话?是一种新的游戏吗?”
  这个人,好像连呼吸都带着阳光般炙热的温度。
  “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游戏?”那个男孩坐在他的旁边,阳光把他的身影照的很长很长,因为岁月流逝而模糊不清的面貌,却依旧有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喂--”他对着自己的影子大喊,“你好我叫于歌,你叫什么?”
  男孩这样的动作让她有点动容,她挪动了下白白净净的小手,指着那个长长的身影,稚嫩的声音微微从嗓子里传出。
  “他说,他也叫于歌。”
  如果,如果她能够早出生两年,就算是一年都好,她一定,一定不会遇见那个叫做江浩然的无耻之徒,又或者说,他可以和于歌同一年级,这样就不会被欺负了……想到这,陈昕吟摇摇头,是的,她决定好自己要保护自己要保护于歌,要成为有能力保护于歌的人。
  就在她默默的以祖宗发誓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打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条让她欣喜的短信。
  “小吟,我今天社团没有事情,我们一起回家吧。”■于歌。
  像是穿透进来的阳光,这样的她忽然美到不可思议。
  “江浩然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那个陈昕吟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好看的?”莫声贴着墙,戳了戳一旁正在偷窥陈昕吟上课的江浩然,不禁抱怨道。
  “要你管!我是觉得她比那个做作的韩婧要好看多了!”
  莫声被这句惊不死人的话给吓到了,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说:“你小子是找死吗,还是你的审美有问题,韩婧可以算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了,那个陈昕吟怎么比的上。”
  “呵呵,是笑话差不多。”
  “哎,你……”
  两人的谈话在这就被下课铃给截住了,江浩然拉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莫声,悄悄的跟在了正走向高三教学楼的陈昕吟后面。
  “你干嘛跟踪这个丑女?”
  咚!一个重击。
  “你才丑!”江浩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昕吟的背影大骂一旁的莫声,然后一下子一本正经起来的说:“我要去看看这个陈昕吟有要去高三干嘛,难道我的奶还不够她看吗?”
  噗!
  莫声发誓,在那个叫做陈昕吟的转到这所学校之前,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过江浩然有搞笑这个天赋,当然,还有对自己的奶有意外执着的这个执念。
  轻快的脚步在校园的小角落里响彻,陈昕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个被称作痞子的人在偷偷跟踪她。
  也许命运之轮就此开始旋转。
  不论是她还是他,在自己这个小小的世界当中,开始充当起他们的角色,也许有喜有悲,但是,她坚信着,每个惨淡的人生终会有扭转的那么一天,那天一定是阳光灿烂,百花盛开,微微拂过的风,拯救她的人,站在生命之树下,展开双臂,准备拥抱她。
  “陈昕吟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真的,我看到她就想上厕所,对不起我现在就去上厕所。”
  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江浩然看着那在空中微微扬起的海藻般的卷发,怎么也无法将陈昕吟和丑女联系在一起,啊,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审美有问题。
  江浩然挠挠后脑勺,心里这种突然升起的膨胀感让他有点紧张。
  这种感觉,是什么?
  阳光四溢的这么一天。
  他站在树下,看着远去的背影,想着那个温温软软的面颊,脸突然就染上了玫瑰的色彩,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相信,可是--
  这种,让人感到莫名紧张,心悸
  不是喜欢吗?
  喜欢--
  江浩然在世界上生活的第十六个年头,终于第一次脑海中一闪而过了喜欢这个词。
  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
  第一次喜欢的人。
  他有点忍不住的扯起笑容。
  心中满满的欢喜。
  第一次喜欢的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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