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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昧阴郁
  莫子风从马上一跃而下,莫寒随之下马,将两匹马一起从侧门牵进府中。
  霍良作了一揖,说道:“娘娘已经回来了。”
  莫子风露出淡笑。
  “冷大小姐也跟了过来,而且还带着包袱,看样子要在府中住一段时间。”
  莫子风的笑容立刻消散了:“她来干什么?”
  “娘娘没有明说,属下也不敢多问。”
  “现在她们在一起吗?”
  “在,冷大小姐想要参观一下饮雪楼,娘娘正陪着。”
  走到路的交叉口,莫子风停下了,左边是去他原来的住处,现在不住了,但书房还是每天都要去的。右边通往饮雪楼,远看过去,饮雪楼处在一片假山和活水引道中,如今是王府里风景最好的一处。
  “去找熙雪,告诉她我回来了,在书房里等着她。”
  “是。”
  霍良走近饮雪楼,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冷熙燕正拿着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看,冷熙雪在一边说着什么。
  “娘娘!”
  冷熙雪回头:“霍总管,有事吗?”
  “王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在书房呢,属下是特地来请娘娘过去的。”
  冷熙雪点头:“好,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
  “是。”
  “姐姐,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冷熙燕点点头,待冷熙雪和凝心出了门,问芸香:“七王爷怎么不直接过来?”
  “奴婢也觉得奇怪呢!大小姐,你说,会不会是王爷知道了我们在这儿,因此……”
  冷熙燕皱眉:“冷熙雪有什么好。”
  “奴婢是看不出二小姐有什么好,”芸香抬手指了一圈:“不过这楼里的东西,倒是每一件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笑话!七王府里怎么会有赝品?”冷熙燕:“我生气的是,这楼是以冷熙雪的名字来命名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芸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大小姐,你声音小一些,这到底是王爷和七王妃的住处,这周围指不定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呢!”
  冷熙燕明白她所言有理,将手中的花瓶放在了原处,道:“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莫寒站在书房门口,对冷熙雪行了一礼:“娘娘!”
  冷熙雪点了一下头,莫寒推开门让她进去。
  “王爷。”
  莫子风正在整理一沓子写满字的纸张,头也不抬的问:“冷熙燕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姐姐心情不好,大夫人希望我能带她到这里来,散散心。”
  “七王府是比冷府强上许多,但揪根结底又有什么不同呢?她若要散心,外面的大好河山,应该更值得去看一看吧。”
  冷熙雪顿了一下,问道:“王爷,您是不是生气了?”
  “是啊,我很生气。”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姐姐带回来,可是…大夫人和娘都……”她咬咬嘴唇,不说话了。
  莫子风叹口气,将那些纸张塞进抽屉,走到她身边来,抓住她的双肩:“我生气的不是这个,你是我的妻子,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阻拦。我生气的是,你如此的委曲求全。”
  冷熙雪抬头,和他视线相交。
  “熙雪,你和冷熙燕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你真的没必要应允这件事。”
  冷熙雪心里很感动,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子睿带着近侍莫暖,飞跑进饮雪楼,脚步在门口顿住了:“你是谁?”
  冷熙燕看着他的衣服,猜测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霍良所说是真,这孩子能一路无阻的进入饮雪楼,证明他确实有些身份。
  她把语气尽量放柔和了:“我是七王妃的姐姐冷熙燕,你又是谁?”
  莫暖说道:“这位是九皇子。”
  冷熙燕被这身份吓了一跳,忙行礼:“冷熙燕拜见九皇子。”
  “原来你是七嫂的姐姐。”莫子睿看看左右,又看看楼上:“七嫂怎么不在?”
  “熙雪被王爷叫到书房去了。”
  “那我去找他们去。”刚转身,就见那两人携手而来。莫子睿高兴的叫道:“七哥七嫂!”
  莫子风和冷熙雪进门来,莫子风问道:“瞧你这一脸猴急的模样,被母后夸奖也不用如此吧?”
  “哈哈,”莫子睿回头,莫暖奉上一个长形小锦盒。
  “老九,这是什么东西?”
  莫子睿打开来:“是一支金笔,父皇赏赐给我的。”
  莫子风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专门给你打造的吧。”
  “咦,七哥你好聪明呀,只是一眼就能猜到哎!”莫子睿得意洋洋的说道:“自从先生在母后面前,说我这段时间进步了好多,父皇就说应该给我点奖赏,于是下令亲自给我打造一支金笔。七嫂,你觉得怎么样?”
  冷熙雪笑道:“很漂亮,也很霸气。”
  “嘿嘿,我也觉得。”莫子睿将笔拿回手中,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莫子风问:“你可在宫中用过饭了?”
  “没有,拿到笔我就回来了。”
  莫子风笑看着冷熙雪,说道:“他这是急着回来,向我们俩炫耀呢!”
  冷熙雪也是忍不住的笑道:“所以说,九皇子也很孩子气。”
  莫子睿见自己被那两人取笑了,大呼道:“饿死了饿死了,莫暖,快去让霍良准备饭菜!”
  莫暖应了一声,飞快的使着轻功跑了。
  冷熙燕上前来,对莫子风作了一揖:“熙燕见过七王爷。”
  莫子风轻点了一下头,道:“今晚就在这里用餐吧。”
  “是,多谢王爷。”
  饭菜上来,几人围坐桌旁开始用餐。像往常一样,莫子风给冷熙雪夹过两次菜之后,莫子睿就会大喊大叫:“七哥七哥,我呢我呢?”
  莫子风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立刻给他夹菜,若是要故意逗他,就装作没听见。莫子睿一脸沮丧或是装哭,然后冷熙雪会主动给他夹菜,莫子睿又破涕为笑,咽下嘴里的菜,还要唱两句小曲儿。
  莫子风是个很少能被别人影响到情绪的人,即使曾经亲眼目睹了,冷熙燕是如何对待冷熙雪的,他也可以视若无睹的专心吃饭。
  但让他泛起一丝厌恶的,是冷熙燕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或爱慕他这个王爷,或愤怒他对冷熙燕的好。
  莫子风给冷熙雪夹了菜,又给莫子睿夹菜。
  冷熙燕看着,动筷的速度慢了下来。
  “姐姐?为什么不继续吃了?”
  冷熙燕没说话。冷熙雪问:“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啊?”
  冷熙燕摇头,又开始吃了,但明显表情已不像最初那样。
  冷熙雪突然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今天身为王妃的是冷熙燕,那么享受这份尊宠的就不是她了。
  潜意识里,她始终觉得,是她夺走了冷熙燕的幸福。因为她是无心却得到了,冷熙燕是刻意而不得。
  于是她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莫子风察不可觉的皱了眉头。
  莫子睿只觉得多了个人,连吃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平时吃过饭,或者陪莫子睿念书,或者他们会换了便装去逛夜市。
  今天莫子睿放假,晚上便不读书了,拉着冷熙雪的手就往前走,冷熙雪忙扯住凝心,莫寒莫暖两兄弟紧紧的跟着做保护,莫子风落后一步,于是冷熙燕带着芸香就走在他右侧。
  “哎,这个灯笼漂亮!”
  冷熙雪有些无奈:“子睿,我们好像每次出来,你都要买一个灯笼。”
  凝心跟着说道:“九皇子,再这样下去,七王府也可以开个灯笼展会了!”
  莫子睿哈哈大笑:“那样不好吗,七王府里到处张灯结彩,那可比皇宫漂亮多了。”
  凝心撅嘴:“是!要是不小心烧着了,这七王府毁灭的也快!”
  冷熙雪拉了一把凝心:“凝心,你这是什么话?”
  凝心捂住嘴,又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娘娘,奴婢失言了。”
  莫子睿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烧掉了再建一个就是了,又不是建不起。”
  冷熙雪无语摇头,真是的,前两天读书还说要节俭,其实这心里还是惯了奢华。
  后面莫子风听到了莫子睿的豪言,忍不住嘴角挂了一丝笑容。
  冷熙燕趁机说道:“我以为像王爷这样尊贵的人,是不会经常到民间来的。”
  “再尊贵,本王和九皇子也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王爷如此亲民,倒是熙燕不曾想到过的。”
  莫子风没什么表情,声音也甚是平淡:“那在你眼里,本王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威风凛凛,仪表非凡,才华横溢,出尘脱俗……”
  莫子风抬起手,阻止她继续再讲下去。冷熙燕疑惑的看着他,莫子风的眼神里带着讥讽:“你是在背成语吗?”
  冷熙燕顿时一脸尴尬,想要说出自己的心意,但莫子风已经朝前走去。
  “大小姐?”
  “芸香,我说错了吗?”
  芸香对她总是怀着一种恐惧,答话的时候经常是畏畏缩缩的。“大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七王爷,但七王爷却是不领情。”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待两人跟上去,发现莫子风并不在。
  她拍拍冷熙雪的肩膀:“熙雪,七王爷呢?”
  冷熙雪回头:“王爷刚才遇到一个朋友,两人到别处去了。”
  冷熙燕丧气,说道:“熙雪啊,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出来还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呢!
  “嗯。”
  冷熙雪吩咐道:“莫寒,你先送我姐姐回去。”
  莫寒迟疑:“可王爷有令,要属下寸步不离的保护娘娘和九皇子殿下。”
  “还有莫暖在呢,你速去速回就是了。”
  “是。”
  酒楼雅间里,莫子风坐在窗台上吹风,楚英荣在一旁靠着墙站立。
  “七王妃本就善良,你犯不着为此事生气。”
  “冷熙燕之心,路人皆知,我想熙雪也是知道的,可即使如此,她仍然没有拒绝的让这个女人住进了府里!”
  楚英荣笑:“子风啊,这件事你可没考虑周全。”
  “此话怎讲?”
  “七王妃的母亲,不过是冷府里的一个小妾,大夫人在场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她除了迎合还能怎么样呢?七王妃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习惯了以嫡为重。”
  莫子风皱眉:“可熙雪现在是我的王妃,那个大夫人算什么东西!”
  “你呀,冷熙雪的身份是改变了,可是她娘还是地位卑微。七王妃平日都在王府里,无法全面顾及到她母亲,她所能做的就是答应大夫人的要求,好让大夫人对她娘的态度能好一些。”
  莫子风瞥他:“你爹只有你娘一个女人,你怎么就了解的如此清楚?”
  楚英荣淡笑:“子风啊,你是王爷,很多事情你很难看到的。可我不一样,我虽然是太傅之子,又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但是我身上无权无力,也没有背负着什么,自然能看到一些我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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