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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光皎洁
  整桌的人都惊住了,皇上站起来:“子风,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稀奇吗?”
  皇后也站了起来:“怎么不稀奇?一开始,你并不愿意娶妃,选妃的时候你找的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而今天……子风,你到底怎么想的,母后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
  莫子风淡笑:“原来母后在为此事烦恼,呵呵,”他低笑:“母后您真的不必多想,不管以前怎么样,冷熙雪都已经是我的妻子。”
  楚英荣站起来:“七王爷说得好!”
  皇上也赞许的看着他:“你能明白夫妻的真意,朕十分的欣慰。”举杯同贺。
  这杯干尽,皇上道:“还不快敬你的岳父岳母?”
  冷曾受宠若惊,柳岩亦是紧张的有些失措,两人慌忙站起端着自己的酒杯,冷曾不忘说道:“不敢不敢。”
  莫子风又端起一杯,一起敬了。
  楚英荣笑道:“好了好了,接下来该我了吧。子风,祝你新婚大喜。”
  “谢谢,希望你的这一天也能很快来临。”
  “啊不不不!我还是不要了。”
  其他人听了,立刻笑起来。
  “子风哥哥!”莫青灵站起来:“青灵敬你一杯。”
  莫子风淡淡的应了,一杯饮尽。莫青灵重新坐下,心中满是淡淡的惆怅,忧郁的看着他对百官敬上的酒,来者不拒。
  他难得的始终一脸微笑,因为今天他成婚。
  她一直以为他不是认真的,他只是在应付他的父皇和母后,可是今天他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算什么?
  最伤心的不是他娶了别的女子,而是他对他娶的女人上了心。
  莫青灵一连给自己灌了好几杯,跟皇上闲话家常的宁王,还是皇后给他使了个眼神,自己才发觉,忙拦着她继续灌酒。他压低声音说道:“青灵,今天是七王爷的大婚,你可不要乱来。”
  “我哪有乱来,我只是想多喝两杯,也不可以吗?”
  “其他时间你都可以喝,偏偏今天不行。”
  莫青灵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王,求你让我多喝两杯吧,我难受。”
  皇上和皇后以及他人的目光频频而来,宁王被看的很尴尬,唯恐女儿发酒疯,不得不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楚英荣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连连叹气,有点可怜她了。突然皇后瞪了他一眼,楚英荣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七王爷的大婚盛典,不可唉声叹气,徒增晦气。
  自己坐着也是无聊,他一手拿了酒壶一手拿了酒杯,到莫子风身旁:“来来来,我替你喝几杯吧。”
  “你早该这样做了。”莫子风说道:“剩下的全部都是你的了,本王要去陪王妃去了!”
  “什么!”楚英荣大叫:“你不讲义气!”
  已经朝后堂走的莫子风,往后挥了挥手。
  楚英荣立刻就觉得,自个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俩字:活该!
  皇上走了过来,拍着英荣的肩膀笑道:“英荣啊,辛苦你了,朕和皇后就先回宫了!”
  楚英荣笑的十分僵硬,频频点头连连答应。
  皇后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被皇上拉着走了。
  冷曾说道:“王爷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走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留下去,走吧。”
  冷熙燕起身,“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冷曾和柳岩紧跟其后,跟代新郎敬酒的楚英荣打了招呼,一起出了王府大门。
  这一桌只剩下了两人,莫青灵还在灌酒,宁王有些头疼:“平日里也没见你怎么喝酒,怎么今天的酒量这么好?”他刚说完,就见莫青灵起了身。
  他以为她准备走,于是伸手去抓她,莫青灵却微微一晃,走到了楚英荣身旁。
  宁王甚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
  “子风哥哥,子风哥哥……”
  已经被灌的有些醉的楚英荣回头:“谁拉着我呀?”
  莫青灵把他的衣领往下扯:“子风哥哥,你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明明离开皇宫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将来你要娶的人是我,是我呀!”
  楚英荣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而周围还算清醒的官员早就惊呆了,剩下那些半醉的全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王这会儿被一个官员拦住了,两人正在热聊,喜堂太过喧嚣,他没发觉那边的状况。
  莫青灵大哭,开始用力摇晃:“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呀?”
  楚英荣很昏,声音也断断续续:“你、你别…别晃了…别…晃了……”
  莫青灵哪里听的进去,楚英荣觉得自己要吐了,可是偏偏没有力气挣脱那个讨厌的女人。
  一直在门口送客的霍良,终于不经意的回首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连忙走过来,吩咐身后的两个人:“你俩别愣了,快上去拉开郡主。”
  莫青灵被往后拉去,楚英荣终于解脱了,却猛地一弯腰,“哇”的吐了起来,众人纷纷向后闪避。
  霍良眉毛跳了好几下,却是转身向后走去,大声喊道:“宁王殿下!”
  正跟人热聊的宁王回头:“霍总管?”
  霍良维持着最基本的礼仪,尽管心里已将眼前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宁王殿下,”他抬起右手,食指指着后面:“青灵郡主……正在发酒疯。”
  宁王眼睛一瞪,“腾”的起身,越过霍总管的肩膀,看到莫青灵被侍卫们扶着,明显已经神志不清。
  宁王几乎是跑过去的:“青灵,青灵?”他回头四望,“珍珠呢?”
  霍良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殿下说的是青灵郡主身边的侍女珍珠,她因为今天是王爷大婚,所以太高兴了,因此很早就把自己给灌醉了,下人已经将她安置在了厢房里。”
  “这丫头!”宁王嘴里嘟囔着,只好亲自上前去扶住莫青灵:“青灵乖女儿,咱该走啦!”
  “我不走,我要子风哥哥!”
  还有这么多清醒的官员看着,宁王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强迫性的将女儿拖走了。
  霍良走到楚英荣身旁,扫了他吐出的一地狼藉,仍然维持着自己的淡定:“楚公子,今日就别回去了,在府中歇下吧。来人,扶楚公子到东厢房去。”
  霍良让下人收拾着这里,一边向其他人抱拳:“请各位大人继续欢饮。”
  喜堂里经过一会儿的安静后,重新恢复喧闹。
  霍良回到府门口,重重的吐出口气。七王爷素来不在府中招待客人,这王府里一直都很安静,今天是第一次这么混乱,真是让人头疼。
  莫子风推开门,发现冷熙雪遮了盖头在床边坐着,凝心在床头站着。他扫了一眼桌上,只有婚礼前就放置好的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他用眼神询问凝心,凝心点点头,意思是冷熙雪吃过了。
  莫子风满意的笑了一下,挥手示意她出去。
  凝心知其意,笑着出去关上门,带走了其他的丫头。整个饮雪楼只剩下他们两人。
  莫子风走到冷熙雪身前,发现她双手紧紧的攒在一起,很紧张吗?
  他笑了一下,慢慢掀起她的盖头,她果然很紧张,虽然胭脂红遮住了她原本的脸红,可那颤抖的长睫毛却掩饰不了,她真正的情绪。
  盖头掀了,冷熙雪鼓起勇气抬头,发现莫子风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她。她心里一慌,又低下了头。
  莫子风觉得自己很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真挚,而不做作。
  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到桌前坐下,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倒满,递给她一杯。
  冷熙雪接过,两人手臂缠绕,饮下了这交杯酒。
  然后呢?就是洞房了,想起母亲所说的,冷熙雪紧张的快忘了呼吸。
  “来。”莫子风拉她到梳妆镜前,“这头冠太重了,戴了一天脖子都疼了吧?”说着他将那金黄色的头冠取了下来。
  冷熙雪下意识的回头,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妻。”
  冷熙雪怔住,莫子风笑:“你这样歪着头累不累啊。”
  冷熙雪赧然,莫子风用手指在她脖颈四周揉按:“感觉如何?”
  冷熙雪受宠若惊,却还记得李嬷嬷教过的规矩,连忙站起后退了一步:“王爷,你这个样子,真是折煞妾身了。”
  “熙雪,抬头看着我。”莫子风道:“今日我们在天地、以及父皇和母后的见证下结为夫妻,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夫,你的我的妻。这和普通夫妇没什么两样。如果你顾虑的是我们的身份,那就没更必要了,外人面前我是王爷,你是我的七王妃。私下里,我们就只是夫妻。”说完,他握住她的手。
  冷熙雪很惊讶,却见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凝视她的眼神很真诚。
  不能不感动,眼眶有些发热,冷熙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他对视了好久。
  莫子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往窗边,打开了窗户:“今晚的夜色很美。”
  冷熙雪抬头:“是啊,月光皎洁,普照如水,明星寥寥,胜似璀璨。”
  “从皇宫里搬出来后,我一人住在王府里,经常在这样的夜晚,看着天空发呆。”
  冷熙雪扭头看着他的侧脸,莫子风仍然看着天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想问,我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
  冷熙雪脸上微微发热:“王爷好聪明,即使不看熙雪一眼,也能猜出熙雪的心思。”
  “当时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在感受深夜里,那种宁静的气息,空气的流动。”他闭上眼:“而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会有一种这世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错觉。”
  “为什么……”冷熙雪即使闭上嘴。
  莫子风一直揽着她肩膀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有话直说,不必顾虑太多。”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一个寂寞的人?”
  莫子风看着前方:“你是第二个说我寂寞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
  “就是你见过的楚英荣。”
  “哦。”
  莫子风拉着她到了床边,这会儿冷熙雪已经把洞房要做的事情给忘了。她见莫子风仅仅脱了鞋,和衣躺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这样做了。
  “楚英荣是我第二个玩伴。”
  也就是说还有第一个,冷熙雪这会儿也不害怕了:“第一个玩伴是谁?”
  莫子风知道她会问,也等着她问,他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我说的是真正的玩伴。小时候母后告诉我,身在皇宫之中,近旁的人都不可信,我没想到的是,连亲人也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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