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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模棱两可
  莲妃愣愣的看着皇后,她面目沉静,眼神沉着,镇定自如。她在无声的告诉她一些事情。
  莲妃仓皇的后退了一步,这一刻,她头脑清明,完全想通了:“原来,一直错的是我。”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莫子俊看见母妃哭,连忙起身跑过去,拉她的衣服:“母妃,母妃!”
  莲妃娘娘擦掉眼泪,看着自己的儿子,摸着他的脸说道:“俊儿,母妃对不起你……”她说着拾起地上的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莫子俊被吓呆住了,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没力气说出来。
  莲妃娘娘当即身亡,因此才没有连累到莫子俊。他依然和以前一样,是个不受宠的幌皇子,只是没了母妃,开始倍受人的鄙视和嘲笑。
  莫子俊很痛苦。而莫子风自从那次事情后,心里留下了阴影,皇后又一直派人跟在身边,两人再没有机会碰面。
  但这一切莫子俊不知道,他以为莫子风有意与他保持距离。虽然一开始是母妃的意思,但他是真心与这个兄长交好,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当唯一想相信依赖的人,也就此离去,莫子俊觉得人生无望。他的心里越来越阴暗,就像临死前的莲妃娘娘一样,渐渐失去了神智。
  彼时的莫子风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在那件事发生后,他的身边有了一个楚英荣,两人文学武斗,一起长大。
  莫子风似乎忘记了莫子俊的存在,看着红尘众生,要么没什么表情,要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尽显慵懒。没人再能看穿他心里所想,包括最爱他的父皇和母后。
  猜测莫子风的心思,很多时候是楚英荣爱玩的一个游戏。
  那次劫难让皇上越来越宠爱莫子风,他只是个皇子,却有无数人想巴结他。办不成的事情,若七皇子应允,皇上那里绝对能过关。
  但莫子风早已学会模棱两可,与朝廷有关的事儿,一概不沾染。
  莫子风成年了,即将出宫造府,单独过日子。莫子俊听说了,多年的矛盾在一瞬间完全爆发了,他恨!
  “七皇兄!”
  正在御花园散步的莫子风回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后恢复了一贯的懒散,速度快的没人能发觉:“你是……子俊?”
  莫子俊慢慢走近:“难得七皇兄还认得我。”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他永远都忘不了莲妃娘娘朝他走近时,那一脸狰狞的笑容,为此还做过许多个噩梦。
  提到莲妃,莫子俊的神色微微发生了变化,“原来你还记得她,”所以不肯来找我,不肯原谅我?
  莫子俊心里很悲伤,很绝望。这么多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可看到莫子风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生命中,他始终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
  可是我那么看重你,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在意我?
  “你是我亲哥哥啊!”
  莫子风稍有动容。
  莫子俊再也忍不下去了:“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你是我亲哥哥,你说哪怕我们不是一个母亲,你也会像兄长那样爱护我。可是这么多年,你在哪里?”
  “我……很抱歉。”
  就这么一句话?等了这么久只是这么一句话?莫子俊心如死灰:“我恨你!”他说着从袖子里拔出匕首,朝莫子风刺来。
  莫子风看着他狰狞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放肆!”楚英荣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了莫子俊手中的匕首,并用力将其按在地上,不得起身。
  楚英荣抬头,表情很愤怒:“你有武功,你为什么不躲?”莫子俊只有文教老师,根本没习过武,莫子风要躲开,绝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莫子俊也费力的抬头看着,他要听听他的回答。
  “英荣,放了他吧。”
  “七皇子!”楚英荣气急,见莫子风淡淡摇头,他只得起身松开了莫子俊。
  “你这是在怜悯我吗?”
  莫子风转身:“命是你自己的,珍惜不珍惜全看你。”
  莫子俊的神情很复杂。
  御花园里来往匆匆,即使他们自己不说,这件事还是被皇上皇后知道了,莫子俊被囚禁了起来。
  夜晚,莫子风带着楚英荣到了莲妃留下的宫殿,“你先在外面守着。”
  “七皇子?”楚英荣不放心,他太容忍他了!
  莫子风进去,侍卫关上门,楚英荣在外面恨恨的跺了好几脚。
  莫子俊坐在书案后发呆,听见声响抬起头:“我早知道,你会来。”他冷笑:“是要送我最后一程吗?”
  莫子风没理睬他的话,身体靠着桌子,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母妃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子俊愣住,跟着一起回忆。
  “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我想那应该是她最后的心愿,我理应帮她实现,免得她九泉之下也有遗憾。”
  “什么心愿?”
  “自由。”莫子风在屋里来回走动,看着那多年都未发生变化的摆设和装饰,说道:“我猜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想明白,应该给你什么。”
  莫子俊冷笑:是你在自以为是吧?
  莫子风根本不在意他是什么表情是什么想法,只说道:“今晚我会让英荣送你出宫,从此八皇子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莫子俊沉默,他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走吧。”莫子风打开门,楚英荣忙跑过来,看他有没有事。
  “带他出宫。”
  楚英荣目瞪口呆:“什么?”
  “不要质疑我的命令。”
  莫子风那淡淡的一瞟,让楚英荣身上冒了冷汗,连忙抱拳:“是,英荣遵命!”
  莫子风没拒绝,跟着楚英荣走几步,回头:“你还当我是弟弟,是不是?”
  “你从来都是我的弟弟。”
  莫子俊低头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已经到了七王府门口,楚英荣沉默了一路,实在憋不住了:“七王爷,你发呆发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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