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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莫夏放学回家之后,将画笔和颜料陈列在一起,她摆好画板在画室里开始准备画些什么,但是突然间的敲门声让她有点意外。她出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她看到钟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类似于记事本的东西。
  “莫夏,我有点事情想找你。“钟霖突然间的造访让莫夏感到十分意外,于是她邀请他进来。
  “你想喝点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想喝。“
  于是莫夏只好单刀直入的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给你。“钟霖将他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莫夏接过那个记事本然后略带疑问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其实我们是邻居,你相信吗?”钟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夏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神色,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多,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邻居,她只知道对面是一个很有钱的家庭但是那间房子的主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莫夏,我喜欢你。”钟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从所未有的坚定,他也许是真的喜欢莫夏。
  莫夏冷冷的呆呆的望着他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可是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替代品。”
  莫夏这样的一句话让钟霖的心为之颤动了一下,他渐渐收住心他对她说,“我没有想过要把你当做谁的替代品。”
  “钟霖,你交上来的画稿中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妹妹,小萱。”莫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一阵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钟霖对她刚才说的这句话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小萱有一个姐姐,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只是他以前没有见过莫夏,直到在紫堂遇见莫夏,他才真正相信世间会有跟小萱一样的女孩,还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小萱。“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莫夏的这句话说得很重也很坚决,在她心里有这样一个人,一个活在内心深处不愿打捞起来的人,他是一种隐秘的东西,只能深深的藏在心里。
  在沉默之后钟霖便离开了,但是他说,“莫夏,我不会放弃追求你的,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我曾经喜欢小萱,但是我现在喜欢你并不代表我把你当做了小萱的替代品。”
  在他说完之后莫夏便关上了门,然后走进画室,她看见这个画室干净的没话说,同时她也想到了这是谁打扫的,很显然这是夏黎打扫的。她知道她每次都会把地上弄脏,所以每天出门之前都会把她的画室整理好,但是他的细心已经让她产生了恐惧,产生了这么深厚的爱恋。她一个人坐在画室的地板上,翻开高琛交到她手上的那份稿子,她翻开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她看见了夏黎的新小说,这只是一个短篇的稿子,名叫《若有深情,日光倾城》
  我问苏诺,“是不是因为等待太久,而渐渐忘记了要等待的人。“
  他说,“因为等待的人是你,所以忘记了等待的时间。“
  再次见到苏诺,是在我经历了人世悲欢的漫长旅程之后,我满身疲惫的从机场走出来看见他站在阳光下的身影时,眼泪簌簌扑落。
  时隔五年,他已从一个小小的插画师蜕变成ES集团的总裁,从一个阴郁忧愁的男孩成长为沉稳睿智,雷厉风行的男子。我知道他终会成长为叱咤风云的人物,让我不论在哪里,都能知道他的存在。
  坐在苏诺的车上我静静地凝望他的脸,这张我已五年未真实触碰到的容颜让我的心硬生生的疼,我再一次落下眼泪。他伸出右手轻抚我的头说,“丫头。你知道的,苏诺见不得你哭。“
  我已止不住这泪水,只能任凭它将我淹没在这五年的沉沉思念中,出走的这五年里我拍过无数风景写过千篇诗卷,却始终敌不过有他的风景。是否有一个人,承载了你全部的想念,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时光的原点。我想苏诺便是让我心甘情愿的人。
  我看着苏诺的眼睛笑了笑,轻声问他,“苏诺,我们结婚吧。“
  他点头答应我,右手紧紧握住我的左手,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只是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时,我看见他的眼泪落下,仿佛这五年来我们从未分离过。
  天渐渐黑下来,这座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出纸醉金迷的味道,我随苏诺一路前行,他将我带回儿时的居所——时光别苑。
  偌大的庭院中,桂花香气四溢,他执着我的手走过那条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孩提时代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要紧紧地跟着他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都不会迷路。
  走到门口苏诺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睛里忧伤满溢,他俯身亲吻我的脸颊,然后嘴角咧出一个笑容,他说,“答应我,小宴,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了。”
  我不停地点头轻声应他,“小宴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了。”他紧紧地拥住我,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揉进他的血脉中,我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压抑的痛苦和喜悦。
  阔别五年,再次回到时光别苑,庭院深深,几许凄凉。室内摆设一如往常般简单别致,没有太多的电子设备,各式花瓶摆放在小小的阳台上,曾经我翻看的凌乱的书籍被整齐排列在书架上,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一瞬间我觉得回到了五年前,我还是那个被苏诺护在身后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监护人。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看放在手边的一本书,打开蓝色的封皮,扉页上是苏诺干净简洁的笔迹,他写下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个十年给另一个人,但是我给了她一个十年,便也决定此后所有的十年都只能给那个叫苏小宴的女孩。
  这是苏诺的最后一本画集《若有深情,日光倾城》,在云南旅行的时候我曾在机场的书店中买过这本书,淡蓝色封皮,白色腰封,腰封上只有一句话——你若要我等,我便一直等。那时的我站在书架前,在那顶白色的草帽下无声哽咽,无人知晓。此刻我轻轻摩挲这本书,手指触摸到的质感像是他的皮肤,书中的每一句话,每一幅画都是我想珍藏的宝物。
  “这本书是为你而写的。”我抬起头,他穿着一身居家服端着一盘蛋炒饭站在我身前,眼角眉梢都有笑意。我淡淡的微笑,放下手中的书说,“我饿了,你喂我。”
  他坐下来用发夹将我额前的刘海夹住,他舀一勺蛋炒饭吹了吹做出一个“啊”的动作。我张开嘴,他将饭喂进我嘴里,蛋炒饭在我的唇齿之间留下温暖的味道,此时此刻再无比这更幸福的事。
  当我沉浸在这幸福之中时,苏诺的电话响起,他按下接听键,朝着对方说了一句“明天下午三点会议室见。“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冲我笑了笑说,”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点头说“嗯“,一脸幸福的表情,却从来不知会在这座城市再次见到他,那个像梦魇一般的男子。
  翌日清晨,我将床单被套洗干净晾在庭院中,苏诺在厨房里忙碌,我坐在藤椅上静静地等候他的早餐。曾经我也是这样,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坐在花园的摇椅上,看见他忙碌的身影,之后吃到他的爱心早餐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以至于如今回想起来仍旧觉得时光未曾远去。
  “小宴,吃早餐了。“苏诺端着盘子在屋内叫我,我远远看去他的身影迷离,像一个遥远的梦境。
  看见餐桌上的早餐,牛奶、荷包蛋,还有刚烤出来的土司面包,我朝苏诺笑了笑说,“看到你做的早餐,才发现我吃过的所有美味都是对味觉的将就。”
  他用手指轻叩我的鼻梁说,“傻丫头,你如果早知道,还会那么轻易地就离开吗?“
  “苏诺,原谅我的任性和软弱,原谅我是个敏感脆弱的人。”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极力想从他的眼里知道一个肯定确切的答案。
  他蹲下身来单膝跪在我身前,我看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枚戒指,他的眼神温柔诚恳,已然褪去五年前的青涩与茫然,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期待,他说,“嫁给我吧。小宴。”
  苏诺跪在那一缕晨曦中,手中的钻戒熠熠生辉,我静静地凝望着他,良久之后伸出了右手,我说,“这一辈子,我只想做苏诺的妻子。”
  他将戒指套进我右手无名指上,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我环住他的脖颈对他说,“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他紧紧抱住我,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心跳,这分离五年的亲昵感再次回来,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坐在餐桌前,吃着他做的早餐,看着他满心满眼的笑容,我觉得此刻的我已经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这五年,我走过太多的地方,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也亲身体验了孤独,我就像一只不能停歇的候鸟,漫无目的的出发与游走,但我知道,苏诺在等我,而我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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