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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旧事如天远
  舞台被观看者包围,风昕儿挤不进去,但是左看右看,也没找到郑沔的人。
  她正想打电话问他,就听麦克风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风昕儿惊讶的抬头,郑沔站在舞台中央,目光缱绻的看着她,只看着她。
  “大家好,我是郑沔,给大家带来一首歌曲,《爱你不会变》,希望有兴趣的没有兴趣的,都到店里走一遭,或许你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和惊喜。”
  音乐前奏响起,郑沔随着节奏晃着身体,很是悠闲自然的模样。
  风昕儿佩服的就是,他很胆大,总是让你出乎意料。
  “玻璃橱窗外的冬天,雪花飘落依稀可见,相思树下刻的永远,是见证爱情的瞬间……我说爱你不会变,你眼角湿成一片,暖流淌过醉人的画卷,朝星空外蔓延……”
  人群外,风昕儿的眼泪在脸上蔓延。流出的眼泪很快被寒风吹的冰冷,她的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这首歌是唱给她听的,她喜欢的那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唱歌。
  怎么能不感动呢?
  郑沔唱的歌吸引来许多圣诞夜出行的情侣,老板一看反响这么好,特别高兴。
  郑沔唱了歌,又为店里做了宣传,下了台就要走,却被老板拉住了。
  老板说他唱歌不错,希望他能再来一曲。
  郑沔拒绝了,反手指指后面:“我喜欢的人,还在那儿等我呢!”
  老板明白了,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会想法儿!”
  最终,郑沔带着老板给的报酬——六寸的精美相框,到了风昕儿身边。最后,那相框又到了风昕儿的床头桌上,里面的照片,是她在郑沔唱歌的时候用手机拍下的,洗出来后就塞了进去。
  蓝色灯光包围中,郑沔的脸庞是如此的英俊,他看着台下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
  如今,那些他送的礼物,都在书房里摆着,可礼物的主人,又在哪里呢?
  郑沔笑,原来我曾经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血气方刚。如今的我,还会那么冲动吗?还敢众目睽睽之下,向深爱的人再次表白吗?
  圣诞过后便是元旦来临,学校里各班都要举办元旦晚会。林小飞帮他教的几个班的学生,装饰教室,拉花在天花板上横斜分布,一直从前边讲台拉到后面四个角落。黑板上,是用彩色粉笔写的大大的“元旦快乐”几个字,窗户上是大家合力用喷枪画的涂鸦。
  课桌围成了一个圈,教室中央空了一片地儿。
  林小飞辛苦了一下午,自然热烈受到学生们的欢迎,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元旦晚会。林小飞选择了牛磊所在的那一班。
  风昕儿走进学校里,她并不怎么想参加元旦晚会,但今天诊所早关门,一个人呆在卧室也实在没意思。
  林小飞从教室里快步走出来,往她身后看了看:“小丽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啊,有事要做!”想到小丽要跟曾迪表白,风昕儿心里也捏了把汗。鼓励小丽的时候她说的是挺冠冕堂皇,其实也怕是自己猜错了。毕竟谁知道曾迪到底喜不喜欢小丽。
  如果小丽被拒绝了,哪怕她当场掩饰掉,以后见面她也会觉得很尴尬吧?
  发现林小飞似乎在发愣,风昕儿狐疑的看着他,说道:“难道你喜欢小丽?”
  林小飞又愣了一下,脸色怪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那样想?”不由分说,把她扯了进去,两人坐到教室讲台旁边。
  班里的小班长见她来了,热情的把自己的瓜子和糖分给昕儿一半。
  林小飞吃醋了:“我辛苦了这么久,瓜子还没你多。”他伸手要抓,风昕儿挡住了:“这是我的,还不一定够我吃呢!”
  林小飞知道她是故意逗弄自己,只得连连叹气。
  风昕儿得意洋洋的笑笑,专心看小孩子的表演。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小班长站到了教室中央:“同学们,咱们请昕儿阿姨唱一支歌,好不好?”
  “好!好!”整个教室都是喝彩声,连班主任那个中年大叔都在热烈鼓掌。
  风昕儿愣住,她可不知道来参加元旦晚会,还要表演节目的。
  她有些失措的摆着手:“我不会、我五音不全啊!”她求救的看向林小飞。
  林小飞故意装作没看到,风昕儿抽抽嘴角,把自己桌子上的瓜子和糖往他那里一推:“快点啊你!”
  林小飞这才看她一眼,然后对小班长说道:“同学们,非常遗憾,你们昕儿阿姨的感冒还没有好完全,一唱歌就咳嗽,还是由我代劳吧!”
  孩子们也没反对,林小飞站到了教室中央,把书卷起来做话筒,还佯装试音的咳嗽了两声,得到风昕儿好几个白眼。
  “好像呼吸一样那么自然,不需要换算,所以我们相遇在这季节,绝不是偶然……”
  林小飞唱完了,风昕儿跟着学生一起鼓掌。有孩子开门出去上厕所,她趁机一起出去了,林小飞追出来,“昕儿!”
  风昕儿头也不回:“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了!”
  林小飞大力的抓住她:“你跑什么?”
  “我没有跑,我就是走的快了一些。”
  “你还敢说你没跑?”这本就是严寒冬日,走个路都会有哈气,现在两人可是气喘吁吁,已经到了大街上。
  “我的意思,你明白的,是不是!”
  风昕儿沉默站在雪地中,她猛然想到了俞镶,那个同样用唱歌来向她表白的男孩子。
  “我喜欢你,昕儿。”
  “可我不喜欢你。”她回头,坚定的看着他:“我只当你是朋友。”
  林小飞分明有些错愕,他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风昕儿撇开了头,“我走了。”
  林小飞站在那儿,没有追上来,在风昕儿的身影消失后,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姐,我说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你一定不会相信吧?”
  短信很快来了:“是的,我不会相信。”
  林小飞苦笑,我果然是个无情浪子么?连最亲近的姐姐你,都不相信我。
  风昕儿回到诊所后院,蓦然发现小丽在那里站着,冷的直往自己手心里哈哈气。
  “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进去呢?”
  “你不在,我进去,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风昕儿一边开着门,一边打量她的神色,得出的结果是,小丽被拒绝了,不然为什么一向爱笑的她,会面无表情?
  进屋里开了小太阳,室内渐渐温暖起来,两人脱了外衣一起缩进被子里坐着。
  风昕儿:“小丽,没事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哎!”怎么哭了?
  风昕儿忙把抽纸盒拿过来,抽出一张递给她。小丽擦着眼泪,眼泪却越来越多。
  “唉!”昕儿叹气,失恋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昕儿,我太高兴了!”
  风昕儿愣了足足有五秒:“你说啥?”
  面无表情、十分淡然的小丽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臂:“他收了我的围巾,原来、原来他也喜欢我!”
  风昕儿满脸黑线,原来表白成功了啊,“既然表白成功了,你为什么要冷着脸?”
  小丽愣了愣,喏喏道:“我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冻得了啊!”
  “……”原来是我想多了,亏我刚才还在尽力思考,怎么样安慰人才是最有效的。
  小丽擦掉眼泪和鼻涕,兴高采烈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天黑后两人到约定的地点见面,那里是略偏僻的地段,十分安静。
  小丽把提手袋递给了曾迪,曾迪接过袋子把围巾掏了出来:“给我的?”
  “嗯。”
  曾迪看看围巾,又抬头看看她。
  小丽太紧张了,放在背后的手直颤抖,她觉得自己的牙齿也在发抖。
  或许真是她抖得太厉害了,曾迪担心的问:“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我看你冷的直打颤。”
  “不是!”小丽咬咬嘴唇,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有话跟你说。”
  曾迪点了一下头,丝毫不知道小丽说出心里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他闲话家常一般,闲散的说道:“那你说啊!”
  小丽深吸一口气,脸几乎都憋红了:“我喜欢你!”
  这一声洪亮有力,可以说是气壮山河!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怔怔的看着彼此。小丽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就要晕倒在雪地里的时候,曾迪叹了口气。
  那发出的语气,让小丽整个脑筋的弦“嘣”的一声,全断了。
  她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曾迪叹口气后,说道:“现在还说这个?”
  小丽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曾迪苦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丽彻底傻了,像个憨子一样大睁着眼睛站在那儿。
  曾迪把手提袋扔到了地上,独独拿着那条围巾:“别愣了,还不快帮我戴上?”
  “哦。”小丽像机器人一样,木木的答应着,僵硬的接过围巾,在他低下头的时候,给他戴上。
  戴好了围巾,两人的目光撞上,小丽这才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她的脸“唰”的红了。
  曾迪露出微笑,抬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
  小丽再次鼓起勇气:“你刚才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是啊。”曾迪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瞟向冬日里清冷的夜空。
  小丽懊恼:“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整日里胡思乱想,总是担心你不会喜欢我,把我自己搞的像个有病的。
  曾迪懒得解释,直接伸手把人整个的揽入怀里。
  小丽的脑袋几乎要炸了,怀疑眼前的只是一个梦。
  “曾迪,你是真的,对不对?”
  曾迪觉得好笑:“不是真的,还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啊!”
  小丽大力的抱住他,突然间就不怕了:“曾迪,我真的很喜欢你!”
  曾迪紧紧的贴着她的脑袋,声音柔和:“我也是,非常非常喜欢你。”
  幸福的泪水涌出,这么多年的辛苦守候,终于得到了一个心想事成的结果。
  “你知道吗曾迪,上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和你相比,就是天与地的差别,我要是想站在你身边,就得努力的追随你的脚步。好多次我很累了,但是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走到你旁边,让你看到我……我终于做到了。”
  曾迪微笑:“我当然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多少事,那小丽,你知不知道,我也为你做过一些事?”
  小丽疑惑地看着他,曾迪捋着她额前的头发:“毕业后我进入了那家我实习时的医院,我知道你想做护士,跟我工作在同一个地方。我等了好些日子都等不到你,原来虽然你成绩不错,可是那种地方不仅仅是有成绩就可以进去的。”
  “我知道你被拒之门外了,但你依然锲而不舍。看着你被医院的人一次次的拒绝,我受不了你为了我这么低声下气,所以我辞职了,回到家乡来开了诊所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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