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班主任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学生,高考是非常严格的,不能作弊,不要妄图作弊,没有机会作弊,被逮着的下场会很凄惨。
他一边讲着励志的故事鼓舞学生的信心,告诉学生一定要守住阵地,灵活出击,不但要快而且要准,这样子,才能战果丰硕。一边说要讲平常心,不要在考前给自己下什么任务定什么目标。毕竟高考就是实力与运气的相结合。
学生们刚松了一口气,老师又说道,不过也要适当地给自己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
风昕儿整理着书本,听老师讲着互相矛盾的话,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
这是离校前做的最后的整理,老师呕心沥血只想把最后的话告诉学生,但讲台下的学生们已经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教室里一片纷乱,老师叹口气走了出去。
风昕儿腾的起身,将书和资料放入提前准备好的纸箱,她拿出胶带正准备封箱,手里的胶带被另一只手夺走了。
诧异的抬头,许杨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我是看着你们老师出去才进来的。”
“你的东西整理好了?”
许杨拉长胶带,弯腰利落的封好箱口:“是啊,我们班下课的早。”
整理好一切,许杨抱着大箱子,风昕儿抱着小箱子一起出了教室。
出租车载着他们一起回家。
“昕儿。”
“嗯?”风昕儿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
许杨盯着她看了几秒,摇头:“没什么。”
搞什么啊?风昕儿也懒得问,许杨愿意说,不用她追问自己就说出来了。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甚至在一个浴盆里洗过澡,穿一条裤子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许杨长相清秀,书生气质偏重,不是那种热衷打架的人。但风昕儿一旦受了欺负,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只为全力保护她。
风昕儿亦是如此。
高考的日子里,城里交通堵塞严重,人人口里议论的皆是高考二字。
风妈妈戴了遮阳帽,脸上架着深绿色的太阳镜,手里不忘用帕子扇风解热:“昕儿,高考而已,和其他考试没有什么差别,别为难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我学习是不怎样,但你也别太看不起我啊。”
风妈妈朗声笑了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出来。”
风昕儿犹豫:“可是太阳这么大,我担心你中暑。”
“呸呸呸。”风妈妈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好歹你高考,也说些吉利话吧。”
风昕儿古怪的抿抿嘴。朝右看去,许杨也在劝他的母亲回家。
许母个性略强,任许杨怎么说都站在原地不动。
风妈妈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太阳伞:“许杨啊,你就放心的进去考试吧,你妈妈她我会照顾的。”
许杨难为情:“这怎么好意思?”
“咱认识多少年了,还在乎这个?”
风昕儿也劝道:“许杨你就听我妈和你妈的话吧。”
许杨只得点头。
考生提前入场,两人和各自的母亲打了招呼,随着人流进了校门。
“哎,记着我们的目标。”
许杨笑:“是,一定得考上同一所大学。”
风昕儿哈哈的笑笑。
考试开始,考生们在场内奋笔疾书,挥汗如雨,恨不能把脑袋掏空。
校外的家长陪考大军一样的引人关注。他们神态各异,有的独自坐在角落里看书,有的三五成群聊的天花乱坠,有的神情紧张来回走动,甚至有的不停往厕所跑。
风昕儿全神贯注的答题,如入无人之境。
许杨皱皱眉,这考场里也不知道哪个考生有脚臭,臭味一阵阵的传来,确实影响情绪。
他有些烦躁的回头,发现其他人都在认真的低头看卷纸。讲台上其中一个监考老师看向他:“考试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
许杨低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到和风昕儿的约定,越发紧张,再怎么深呼吸也似乎没了效果。
他头疼的扶住额头,爸爸的声音又传入耳中,那在外地出差的男人,这几天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就怕他耽搁了复习。
“唉!”这一声竟然叹了出来,许杨慌忙抬头。
仍然是那个监考老师,淡淡的说道:“考场上,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其他人答题。”
手中的笔似乎沉重的握不紧了,等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小腹那里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
真是雪上加霜,考试尚未进行到一半,竟然想去上厕所,解决三急问题。
如果这不是考场,他非要去撞墙不可。
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校门打开,学生们疯了似的往外涌,许杨心不在焉的走着。
风昕儿从背后冒出来,拍了他两下:“我在叫你,你想什么呢,都没听到。”
许杨一愣:“没想什么……你考的怎样?”
“一般般吧!”风昕儿摊手:“就那实力!你呢?”
许杨神色平常:“挺好的。”
“那走吧,妈妈肯定等着急了。”
许杨点点头。
许母问:“考的怎么样?”
“还好。”
“还好?”许母似乎想说什么,但见他略带沮丧的神色,便说道:“你饿了吧,王阿姨肯定做好饭了,正等着我们回去哪!”
许杨勉强微笑点头,回头跟风昕儿打了招呼,率先离去。
到了饭店,风爸爸早定好了包厢,见只有母女两个,问:“许杨呢,没来一起吃?”
风妈妈道:“人家家里有保姆,不会耽误吃饭的。”等进了包厢,她又说道:“再说这饭店里的食物不一定干净,万一许杨吃坏了肚子,考试出现问题,他爸爸还不骂死我们?”
风爸爸嗔怪道:“你这又是什么话,他的儿子是儿子,我们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这饭店里的饭我们敢吃,他有什么不敢吃的?”
“咱不望女成凤,人家却是望子成龙。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担负的起?更何况……”她的眼神不断瞟向风昕儿。
风爸爸立刻明了。
风昕儿打着哈欠抬头:“你们那什么表情,阴险兮兮的。”
“没有没有。”风妈妈往门外看去:“服务员,服务员,你这菜咋还没上来呀?”
高考完,许杨跟着母亲回了老家,风昕儿由父母带着出去旅游。
门打开,微微晒黑的风昕儿乐滋滋的站在门外:“阿姨,许杨呢?”
许母略略一顿:“在楼上。”
风昕儿朝楼上冲去:“许杨许杨,我旅游回来了!”
许杨打开房门,靠在门框上笑着看她:“瞧你,风风火火的。”
风昕儿哈哈笑着,从包里掏出通知书:“你的到了吗?”
许杨神色黯然,轻轻摇头。
风昕儿愣住,喃喃道:“怎么会……”
许母也走上楼梯来,轻叹口气:“考试的时候,杨杨发挥失常了。”
“啊,那怎么办?”风昕儿道:“我们说好要上同一所大学的。”
“如今这情况,我得去外地上大学了。”
许母安慰他:“你别想那么多了,哪里不是上学?昕儿渴了吧,我去切些水果。”
“谢谢阿姨。”风昕儿有礼貌的回答,待许母下楼去,她把许杨推进屋去,迅速关上门。
许杨不明所以:“你干嘛?”
风昕儿把他安坐在床上:“你爸有没有为难你?”
许杨摇头。
风昕儿皱眉,她才不相信。
许杨站起来,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浏览网页:“他是挺失望,但也没说要我复读。我考虑过了,还是去外地上大学吧。”
迟迟听不到回答,许杨回头,风昕儿难过的看着他。
“好了丫头。”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就算我去了外地,也可以经常回来看你。”
“那好,你要是不来找我,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许杨宠溺又无奈的笑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是我专门定制的音乐盒,打开看看。”
打开盖子,两个小人在镜面上旋转跳舞。
“咦?”
许杨微笑,就知道她能很快发现。这一男一女着的不是现代装,而是《天外飞仙》里的地瓜和小七。做的非常精致,依稀可分辨是胡歌和林依晨的脸。
背景音乐是胡歌所唱的《天亮以后》。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庆祝你终于脱离了高中三年的苦海。”
风昕儿高兴的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索性一把抱住他:“许杨,你真好!”
但愿你是真的记得我的好。许杨拍拍她的背:“我的礼物呢?”
风昕儿嘻嘻笑了两声,“你还真是了解我。”她回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我的礼物和你送我的一比,那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那纸盒内是一堆形状各异的薄木片,附带着薄薄两张说明书。
“我很早以前就想玩这个了。”风昕儿把木片呼啦啦的倒在书桌上:“拼成一艘船,就是你的了。”
她本想他和她都收到了通知书,送他一艘船,祝他起航远行,走向更美好的将来。
许杨当然也知道她的意思,淡淡一笑,两人一起围在桌边。
第一章 路不断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