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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绝望
  本该取代蓝宛舒的人就这么从她柳珍儿变成了林桑若。柳珍儿一开始便是不服气,后来是紧张,然后开始害怕,柳珍儿不愿意承认林桑若的地位,却在她不得已承认后才发现林桑若其实跟她一样处于蓝宛舒之下。
  她们一样得凄惨,不对,林桑若比她更惨,至少她一直知道自己超越不了蓝宛舒,所以才一直努力成为她。而林桑若却自大的以为自己成功的取代了蓝宛舒,哈哈哈,原来自己一直害怕的人到头来竟是这样的心酸。柳珍儿突然为自己不值,她为什么要放精力去注意林桑若而不是皇上?
  这时候趁着皇帝冷落林桑若,她应该侍奉在皇帝身边才是啊……珍妃起身就想离开,然而她回头看了一眼林桑若。这个女人终究是个祸患,她可一定在她能踩的时候要把她踩得死死得。不能让她就这么渡过这倒坎,否则来日她又去勾引皇上……
  “妹妹,本宫在这冷风口坐的头疼就先回去了。不过本宫也奉劝妹妹一句,本宫是过来人自然清楚蓝宛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倒难为妹妹才来不久不清楚,咱们皇上啊可是痴情种,认定了的人就不会再改。想当初,本宫也是因为有些地方像蓝宛舒,这皇上啊才对本宫宠爱有加。”说罢,她幽幽得瞥了钟桑若一眼,“当初,本宫也是以为可以取代了蓝宛舒呢,谁知竟是夜郎自大了。这些年啊,像蓝宛舒的人越来越多了,本宫也是前浪被后浪给拍死在了沙滩上。所以妹妹也不要伤心怨愤皇上了,谁都一样。没谁比谁更好,只有谁比谁更差。”
  “谁都一样……”钟桑若苍白着脸色重复道“没有谁比谁更好,只有谁比谁更差……哈哈哈”说着说着,钟桑若突然就开始狂笑,现在,她不就是成了最差的那个了么?
  钟桑若突然间头脑一昏,直接就从石凳上栽了下去,脑袋猛的磕在石桌棱角上竟是鲜血横流。
  因为这次出来没有带上任何人,连心儿都没有。钟桑若只是告诉她自己出去散心,可能会很晚才会回来。还说她要一个人,让她不要来找她。
  钟桑若虚弱的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白色的雪地,白色的梅花,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而她额角此时流下来的血却在她的白色世界里添上了一抹极重的艳色。
  “杨……渊……”话还没有说完,钟桑若就彻底晕了过去。因为没有支撑好,这一晕更是从石凳上跌了下来。窝在了石桌与石凳间的缝隙处,再加上她今天出来穿得又是白衣白靴,若是没有人走近了看是根本不会发现她的。
  心儿焦急得在弦月宫内转过来转过去,让那些因为钟桑若近日极为不得宠而心中不快的太监更是厌烦。
  “心儿我说你就别转了吧!娘娘在这宫里又掉不了。你就是转得再急娘娘也会来不了!”
  “呸呸呸!你才会来不了呢!敢诅咒娘娘你这蹄子是不想活了!”心儿怒道。
  “切,心儿。你莫不是跟着娘娘久了,被娘娘宠得没法没天了?你不也是个奴才么,跟着主子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你!”心儿被人辱骂双眼立刻红了起来,然而却找不到还击的话。这个人从前在娘娘得宠时对她百般讨好,整日里得了空就跟哈巴狗一样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她,然而娘娘现在刚不得宠他就是这幅德行!自己从前的眼睛真是瞎了!
  心儿在这里待着也是受气,她干脆出去找钟桑若了,这么冷的天娘娘穿得又单薄,这要是再赶上下雪娘娘一个人在外面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她寻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到处寻钟桑若去了,那太监看着心儿的背影冷哼一声,随后回房睡大觉去了。
  “娘娘?娘娘?你在哪里啊?”心儿大声叫喊着,这时柳珍儿正好换了身鲜艳的衣服带着丫鬟赶在去万寿宫的路上,这时远远瞧见钟桑若的贴身丫鬟在那里拿着件外套叫钟桑若不由心生一计。
  柳珍儿看了看这天,天空中云层越来越厚,像是要下雪了。也难怪心儿会这么着急,若是她找不着钟桑若就让钟桑若得个风寒更加不能和她争宠那就更好了。
  “你去,告诉她钟桑若在听雨园,若是她去的及时,林桑若或许还在那里。”柳珍儿对身边奴婢吩咐道。
  “是。”那人心领神会。
  “喂,心儿,你拿着衣服是在寻你们家娘娘?”
  “你不是珍妃娘娘身边的人么……”
  “哎呀,这又怎么样嘛,主子的事是主子的,我还是真心喜欢你们的。喏,刚才我在听雨园瞧见了你家娘娘,你若是去的急没准恒妃娘娘还在呐。”
  “真的么?唉,谢了姐姐了,妹妹马上就去。”
  “一定要快啊,别让你们娘娘着了风寒,马上就要下雪了——”她对心儿挥挥手,大声得道。你就去吧,听雨园远着呢,等你去了也来不及了。然而她也不知道,钟桑若其实是在听雨园的相反方向,雪梅阁里。这一来才是真真的赶不上了。
  珍妃笑了笑,“咱们走吧——”
  “是。”
  “娘……娘娘!你在不在啊?”心儿跑得气喘吁吁,为了免得她和钟桑若错开,她一路喊着去了听雨园,那地方极远,等她到了的时候,心儿的嗓子已经哑了。
  心儿寻遍了听雨园都没有找到钟桑若,她不知道钟桑若其实是在另一头的雪梅阁中。她想回去让那些太监帮忙寻找,然而一想到今日那几个太监的脸色她就知道不可能了。心儿咬咬下唇,从听雨园折了过来。
  此时乌云垂地,天空低得似乎触手可及。心儿十分着急,她先是一路跑回了弦月阁,看钟桑若有没有回来。然而弦月宫静悄悄的,竟是没有一个人。心儿气急,然而她此时已经没有嗓子让她骂骂那些偷懒的奴才了。心儿急得都快哭了,这大雪眼看就要下了,娘娘怎么说也该回来了啊!
  娘娘,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心儿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及时找到她们娘娘?没有办法了,虽然皇上说暂时不想见到她们娘娘,不想见到她们宫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她也只有去求了。娘娘,无论你现在在哪里,身体状况如何你都要挺住啊!
  皇上不会真得不管娘娘的,娘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心儿急冲冲的赶去了万寿宫。
  “李公公,求您了让奴婢进去吧!我们娘娘她现在还没有回宫,您这天都黑了,怕是要下好大一场雪呐!求您了,让奴婢进去给皇上回个话吧!”
  李公公皱着眉头,心想平时还觉着弦月宫里的人还都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这么愚不可及了呢?
  他清清嗓子苦着脸道:“我说心儿姑娘啊,你在这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呢?”
  李公公拂尘指了指万寿宫道:“心儿姑娘啊,莫说是下雪就是下刀子咱们这宫里又哪处没躲得地方?这会儿子皇上正在和珍妃娘娘下棋下得正高兴呢,你呀,也就别来了。皇上这几日正在因为你们那主子娘娘的事非常不高兴呢,你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你看这天都快下雪了,姑娘又没带伞就赶快回去了吧?”
  谁知心儿根本就听不进去,皇上不高兴,难道她们娘娘就高兴了?她们娘娘都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精神又极差,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若是一个不小心……若是不小心……不行了,心儿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心儿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恒妃娘娘不见了,这会子又要下暴风雪了,皇上开恩派人去找找娘娘吧!皇上——”
  “噗嗤,皇上好精妙的棋艺,臣妾竟又是输了一局呢!不行不行,一定要重来啊!”柳珍儿笑道,结果突然就听到了心儿在外面的高呼,她小心翼翼得看了下杨渊。杨渊似乎没听见般在捡棋子。
  “那好,这次朕让你三个子。”
  “真的么?”柳珍儿眉眼中皆是喜悦,“那臣妾这一局一定要将皇上拿下。”柳珍儿看出杨渊不想理会,也就知趣的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然而她心中亦是觉得不安,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也像林桑若,自己的贴身丫鬟也在外面跪着求杨渊过去看她一眼。
  “爱妃想什么呢,该你了。”杨渊笑道,“像爱妃这样老是不专心又怎么赢得了朕呢?”
  “嗯…?哦!是臣妾失怡了。”珍妃抓起一黑子不急不徐得落下,“今年的麻雀倒来得格外早,吵吵嚷嚷得扰了臣妾下棋的心思。”
  “皇上!皇上开恩呐!差人去找找娘娘吧,娘娘这时怕是只等着皇上去救她呢!”
  “既然吵闹,那就让人赶走就好。莫要让这些麻雀扰了我们下棋的心思。”
  “遵旨。”一个太监心领神会的走去万寿宫。
  “心儿姑娘……”
  “陈公公!是皇上么?皇上差人来救娘娘了?”心儿急忙问道,头上两道血迹缓缓流下。
  “不是,”陈公公尖着嗓子道,“心儿姑娘打扰了皇上和娘娘下棋的雅兴,已经是罪加一等。如今还在这里吵闹那就是给自己主子抹黑,再闹下去怕是皇上以后就更不想见你们娘娘了。”
  “不是的,不是,娘娘现在是真的有危险啊!还请皇上……皇上开恩啊——”说罢就又磕起了头。
  “唉,得了吧。这种把戏本公公我可见多了。不过就是为了哄皇上过去罢了,矫情个什么啊,依我看呐,就是再怎么下雪你们娘娘也活的好好的!”
  心儿眼见没法,直接哭了起来。脸蛋直接花了。
  陈公公皱了皱眉,“行了啊,心儿姑娘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赶快回去吧,告诉你们娘娘这法子从前有十九个娘娘用过,到现在不管用了!再不回去我可就轰了啊!”他说罢对着前排的侍卫使了眼色。
  心儿知道这下彻底没法了,她干脆跪在地上重重得了最后一个头。陈公公见了气的跺脚,刚要招呼侍卫把这蹄子扔出去就听见心儿哑着嗓子吼道:“皇上!你这次没去救娘娘,你会后悔的!绝对会的!”说罢心儿抹抹眼泪站起身自己去寻了。
  “唉——你这蹄子!还无法无天了还!”陈公公气的头上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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