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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永恒黑暗(六十九)
  我迫不及待的攻向方泽。
  他的速度非常快,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然后很直接的从我的背后,一爪穿透了我的胸腔,那只从我胸口破除的手中还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若非蛇人的体质,此刻的我已经被方泽秒杀。
  他捏爆了心脏,在我因为失去心脏短暂虚弱的阶段,掐住我的脖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不断的试探,总有发现我弱点的时候,然后杀掉我,离开这里对吧?”
  我的心脏在他说话的过程中,迅速复原。
  “没错,既然你猜这么对,我也就不掩饰了,总之你不会杀掉我。”
  “我是不会杀你,可我会……砍断你的头!”
  说着,他手掌发力准备将我的脖子捏段!
  头被捏段的话需要的恢复过程就比较难了,首先,我要让脑袋和身体连接才行,那样,只有一颗头的我在没有营养恭迎的情况下确实很难继续对抗方泽。
  我迅速蛇人化自身,让脖子上生出厚厚的鳞片。
  方泽的攻击力非常强大,力量上不比我差,但即便是我也无法用一只手掐断一个蛇人化的纯种蛇人的脖子,更不要说把脑袋捏下来。我的蛇尾将方泽的整个身体缠住,碾压!我能够感受到方泽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在被我捏碎,再这样下去,我会把他整个人碾成肉酱。
  方泽的额头在流汗,或许是因为疼痛,但表情上却没有任何面临大敌前的紧迫,他平静的看着我,然后无奈的叹口气:“你真是麻烦……”说完,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然后双指瞬间捅向我的眼睛!我本能的闭眼抵挡,方泽的手指戳在我的眼皮上,厚厚的皮肉和鳞片削减了他不少的力量,但依旧让我非常的疼痛。
  而且我相信,这不是他的全部力量,否则可能直接毁掉我的眼睛,让一切重新开始。
  方泽趁着我疼痛,力量被削弱,从我的蛇尾之中抽出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与我拉开距离。
  “看来你是真的想要认真的打一场了?”方泽看着我。
  “没错,就是这样,来吧。”
  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刚刚那一下,他确实用了很大的力量,我要记住这一点,再也不能让他第二次攻击到我的眼睛。
  我的蛇尾开始分裂,成为四条,其中一条被我抬起始终距离我的身体很近,用来保护自己,另外一条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剩余的两条就是我进攻的武器。
  但我这次没有贸然进攻,我在等待。
  我始终看着方泽。
  希望他也能够有所变化……
  然而事实上,他没有那样,但他却看穿了我的想法,用他始终的冷淡的模样对我笑了笑:“我不是蛇人,但也不是人……我的种族,没有你那种能力,我没有其他的形态。”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你知道逐鹿之战?我的种族被献祭,对抗九黎蚩尤,那个时候我便存在……最初我们是普通人,被巫师献祭,得到了这一身的能力。但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那场献祭,其实是将一种特殊生物,寄生在我们的体内,那种生物寿命很长,因此,我们得到了和它相当寿命……那种生物力量强大,速度极快,其中更有能够飞天遁地的个体,但可惜我不是。传说他们带来干旱,惧怕日光,吸食人血,但可惜我又不是。所以,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是我记错了传说,还是传说说的不是我们的种族。”
  他说的是……
  僵尸吗?
  “哈哈……胡说骗你的,我是孤儿,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也没有同类,所以我格外珍惜她,为了能够救她,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他突然笑了,和他之前的笑不太一样,他这否定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突然发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面墙,那面墙很厚,将我们隔在两个世界。
  我不懂他,他也不懂我。
  所以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像。
  我对他来说,是筹码,他对我而言,是障碍。
  这就是我们之间对对方的唯一的了解。
  再次开战。
  他的一切攻击,都来自他这幅外形上与人类完全没有差别的身体,我渐渐发觉,他只是速度非常快,力量非常大,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招数。
  而我,相对而言更加抗打。
  所以保护好要害的情况下,他只能一次次的压制我,却无法让我完全丧失攻击能力。
  但黑面具说的没错,米娜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米娜速度慢他一点,身体却又比他脆弱。
  那么米娜吸收水分的能力,难道对他无效吗?这是因为什么,想到这,我又怀疑,这家伙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能力在隐藏。
  我们战斗持续了大概七天。
  我终于力竭了。
  他赢了。
  不是亲手打败了我,而是他似乎不会累。
  “我要斩断你的头……这样你就能够老老实实的了,对吗?”他走到我面前,当时的我因为虚弱,已经渐渐不能够维持蛇人化的形态。
  他已经有了捏段我脖子的能力。
  怎么办……
  我盯着他,多么希望黑面具的眼睛能力,此刻能够在我的身上觉醒,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蛇人眼能力虽然遗传自我,可我们不同,他不是君主,他没有四守卫提前觉醒蛇人眼这个障碍。
  我该怎么办呢?
  我……
  我知道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似乎只是逃跑而已?那么如果是逃跑的话,也许一切没有那么难,我也可以不必让自己拥有一副人类的身体。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行动力。
  想到这,我悄悄转移了一个东西,就在方泽掐断我脖子的前一刻,那东西转移成功。
  方泽提着我的头,将它扔到了牢房之中,然后关门。
  “没有杨雪的眼睛,又没有你的身体,你的头是不可能自己动的。现在没有营养恭迎,也不可能迅速生出新身体,叶瀚,你的命运已经被注定,是没办法改变的。”
  我看着他,这个状态的我,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
  但我想,他应该是明白我的眼神的。
  “真是……无药可救。”所以,他把最后的挡板拉好。
  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听着方泽的脚步渐渐远了,我的嘴角露出微笑,头颅向前滚了一下,没错我可以动,但不是依靠肌肉,我也没什么肌肉可以依靠,我刚刚最后转移的是核心种子,种子借着我血肉的力量,发芽生根,迅速为我创造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但我不是想以一个大头人的身体逃跑,这幅身体,连那铁门都打不破,更别说钻破这山洞中坚硬的石块遁地了。
  这我这小身体,只造了一根手指那么大连接着脖子,平常可以钻回我的脑袋,当然这是为应对方泽查房。
  除此之外,之所以创造这么个小人,是因为之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件事,这房间有一处小洞,在我的床下面,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够听到细微的流水声和风声。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既然有流水,有风声,那就说明是通向外面世界的。
  那小洞狭窄,大概只够我伸入一个拳头的,之前我没心思逃跑,这小洞对我来说没用,现在想逃,就算这洞再小一点,我也用得上。
  不过,这个计划有些冒险。
  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
  首先,我知道只要我的一双眼球在,自己就可以无限复活重生,但前提是需要有人把我的眼球运送到可以吸收养分的地方。单纯的一双眼睛,是做不到的。
  我现在还有意识存在,是因为大脑没有被毁掉,所以我有着思想,有着控制核心种子的能力。
  接着,如果我要逃出去,便要利用这连接着外界的小洞,但正常情况下,我的头是没办法钻过去的。
  但有一样东西可以,就是我的藤蔓。
  而我也并非要把颅骨转移,只要能够找到吸收养分的东西,不管是一块烂肉,还是一棵树,只要找到我就可以吸收养分让自己复活。所以,我要保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的大脑能够离开这里。
  可大脑的大小,依旧超过了这个洞。
  所以,我想到了一件事……
  半脑人。
  保留一半的大脑依旧可以拥有意识的话,那么我先尽快切碎、转移另外一半大脑,接着在安全的地方拼凑,复活它,再用它靠藤蔓连接控制另外一半大脑,切碎转移。
  对就是这个。
  听起来有点疯狂,风险性很大,进行到一半,我的眼球就失控了,落到一个永远没人找到的地方。
  但这是我现在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
  无论如何,我必须赌一次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不是每一件事都万无一失。
  从失去杨雪开始,我就明白,没什么东西挂了标签,就是属于我的,没有那种东西,包括我的意识。
  赌赢了,我赚,赌输了是天命,我也不亏。
  于是我闭眼,选择其中一颗眼球,连接着藤蔓,带着我分离的一部分大脑,顺着小洞趴了出去,藤蔓的连接让我的视力没有断,我依旧可以用我这只独眼观察着小洞内的画面,虽然很暗,但好在蛇人的视力非常好。
  钻了一段不算太长的路线后,我发现了一条河流,在一处同样幽暗的山洞中,这里的面积大概三十几平米,至于那风声,来自河流的另外一侧,那里有光源,但太远了,我感觉到视力的模糊,而且动起来会非常吃力。
  于是,我暂时把脑子的一部分藏在这个位置。
  用了足足三天,我终于成功的转移了半个脑子,平且把它拼接成了原本的样子。
  我强大的自愈能力,让它恢复。
  我……好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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