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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永恒黑暗(六十二)
  黑面具将蛇尾延伸的更长,高高的支撑起身体,身体开始蛇人化,蛇人化的规模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一副我从前从未见过的模样。
  整体变得更大,鳞片密集,且形态易于寻常蛇人,鳞片之上有类似倒刺的东西。
  头部有些像蜥蜴,额头两侧有类似角的突起,尖端尖锐。
  重点是那双爪子,它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龙的爪子……
  龙?
  没错,如果此刻黑面具下半蛇身再生出一对龙爪的话,那么就是一条半龙人没错了。
  这根本不是蛇人该有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应该是与鲛人结合的缘故,即便我的基因更偏向你,但也不像一般蛇人的形态,起初我不敢以这种形态示人,尤其是你,我担心会因此刺激到你的记忆,但现在似乎没关系了,我终于明白,原来你的记忆与我没那么大的关系。”他俯视着我。
  黑面具展示给我的似乎是他的终极形态,与之前在我记忆空间中,古川咲创造给我的黑面具完全不同。当然,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之前的一切全部源自于我自己的想象。
  这种样子的他,究竟有这怎样的能力呢?
  “你这种意外眼神,真的是非常让人讨厌……”黑面具继续俯视着我:“你现在这副样子,并不是完整的你吧,瞧,脸都换了,身体也有一半是人类的,还有这一身的藤蔓,这不是你该有的样子,这样子的你,还有机会吗?”
  机会?
  他指的是刚刚他所说的单挑。
  但这种时候,明明直接捉了我就可以结束的事情,单挑一场,非常幼稚吧?而且很麻烦,方泽会给我这样一个愚蠢的选择?
  “这也是我们两个约定的一部分,他特别提出来的,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毕竟我只需要打开先祖之血的钥匙,你和他谁成为钥匙,都可以。”方泽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我还想知道,白面具是否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口中的迷宫掌控者呢,他也是这样想的?”
  “没错,现在相比于你,他更加在意的是先祖之血。”
  究竟是为什么?
  这些人一开始的目标不应该是我吗?从“先祖之血”这个名词出现开始,似乎一切就……不,不对,最初听到先祖之血的时候,这些家伙的目标也是我。
  但这一次,为什么让我觉得似乎所有人都换了目标。
  古川咲、白面具……
  黑面具倒是没有换,但却已经和白面具站在了一边。
  先祖之血到底可以帮他做什么?或者说,先祖之血除了能够让人类控制蛇人眼的能力增强外,还有什么其它的效果吗?
  “你不主动,那看来还是要我主动了!”可就在这时,黑面具突然对我发起了攻击。
  巨大的蛇尾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我之前所站的位置。
  没错我闪开了。
  现在的我,速度依旧非常快。
  米娜确实离开了我的身体,但似乎确如她所说,她激发了我的又一本能。
  只是新激发的本能需要一些适应的时间,现在的我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它,但躲避攻击,还是绰绰有余。
  “速度很快,果然被激发了本能。”黑面具男停下了之前的攻击,那双蜥蜴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嗡!一瞬间,我看到了来自他双眼的无形冲击,在空气中形成了一段波动,向我袭来!
  这是什么攻击?
  物理攻击?还是另外一种特殊形式的攻击?
  我没敢试,迅速闪开!
  虽然我闪开了这攻击,但我身后的一众蛇人亚种却没有幸免,我着急看他们中招之后的状态,结果让我意外,他们各个完好如初的站在那里,我和之前想象的血肉模糊的样子有着很大的区别。
  只是,这些人站的似乎有点太规整了,与其余位置的蛇人亚种,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太多了。
  眼神、气质、整个人的状态……
  他们似乎在发呆,又像是武侠片中被点了穴道似的样子。
  “那是什么?”我看着黑面具。
  “那是我的能力,我眼睛的真正的能力。”
  他,眼睛的真正的能力。
  我想到之前米娜曾经对我提过,黑面具蛇人眼的能力其实不是眼虫,至于眼虫的能力从何而来,她并不知道,而且似乎也记不得黑面具蛇人眼的真实能力。
  那么看来,这就是他的能力。
  但这是什么能力?
  眼神让人发呆吗?
  我还不能够理解,可我明白,最好不要被打中,天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黑面具继续向我攻击。
  我承认他的力量非常的打,但是攻击到我的话,还是没什么可能的,我的速度太快了。
  “很累吧?如果累就算了,我觉得自己基本上是逃不掉的,除非你们故意放水。我这个人虽然不太愿意认命,但有时候事情不是人的选择能够改变的,我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倒霉。但是,就算是倒霉,我想你们也要费一番周折才会捉到我,那么,既然如此不如现在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完全不反抗的被你们带走,怎样?”我先是看着黑面具,而后,将目光转向方泽。
  “什么要求?”方泽问。
  “放了米娜,我跟你们走。”
  方泽一笑:“我和她是无仇无缘,但是也不能够放掉她,现在放了她,她会迅速恢复,而且绝不会再次中招,到那时,我们会很麻烦。”
  “方泽,我讲话我是信的,所以我不要求你现在放了她,在你带我离开以后,放了她就好。”
  “为什么?”方泽看着我,似乎对我这个要求很好奇。
  其实这种事,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我真的很奇怪。
  我不想米娜受到伤害,甚至,也有点想要维护黑面具……也许是某一瞬间,我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自己和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也或许只是因为,人类会本能的想要保护依赖着他的人。
  这种依赖,并非绝对现实的东西。
  也可以像米娜这几天精神上依赖我一样。
  可这答案该怎么对方泽说出来呢?我想了几秒,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说不清楚,但总之,希望你成全我一次。”
  “……”方泽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黑面具。
  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似乎非常的守信,不愿意背弃自己的任何一个承诺。
  我突然想到了古川咲曾经厌恶的对我说,我有的时候,会有一点像她的师父……
  “我拒绝。”但黑面具不愿意。
  方泽对我无奈一笑:“抱歉,有承诺在先。”
  我看着黑面具,又看看方泽:“那是不是说,只要我打赢他,你与他的承诺,就作废了?”
  “是结束了。”
  “明白,一个意思……那好,到那时,我不反抗你捉我,并且全力配合你寻找到先祖之血,你放了米娜。”
  当我说出这米娜二字时,其实想到的不仅是这个米娜。
  还有另外一个。
  我想到了当初为什么我给了米娜这个名字。
  也许是藏在我当时主体意识下的一股本能,让我认清了米娜究竟是什么人,所以我把米娜的名字给了她……我也许是想挽回的,也许有那么一点的念头。
  我创造了鲛人米娜,给她带来了痛苦,我要补偿她。
  我没有好好守护人类米娜,成了我永远不愿意承认的遗憾。
  所以今天,我要保护好她。
  温暖她。
  同时守护另外一个她的名字。
  二者在我心中重合了。
  这就是我一定要赢黑面具的理由……在确定了这个理由后,我的身体开始迅速分裂,重组,吞噬人类的组织器官,创造蛇人的组织器官,我的脸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分裂四条蛇尾,挺起已完全蛇人化的身体,高了黑面具一头。
  黑面具似乎也兴奋了起来,他的一双爪子变得更加巨大,然后蜷缩蛇尾,猛然冲向我!
  我扬起两条蛇尾,阻挡他的攻击,却因为对方冲劲儿太大,整个人撞向了小楼墙壁,瞬间冲了出去。我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再次爬起来,黑面具就在我面前。
  但我并不狼狈,那一下是我故意挨的,想试试黑面具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你的力量确实很大,是我见过的纯种蛇人中最大的。”
  “这拜你所赐,是你的遗传。”
  “所以你是想谢谢我?不过你也说对我,来自于我,却没有胜过我。”那力量我能承受,不仅能够承受,而且远强于它。
  只是我那双尾巴……
  此刻皮开肉绽,正在迅速恢复。
  黑面具的爪子确实够锋利的。
  我蛇尾的皮肤是非常坚韧的,又有厚厚的鳞片,足以抵抗各种大杀伤力的子弹。
  但却无法抵抗黑面具的那双爪子。
  “力量上是胜不过,但未必打不过你,蛇人之间的争斗,不是只靠力量的。”
  “那还有什么?你的眼睛吗?不好意思,你根本打不中我。”话音落下,我瞬移到了黑面具面前,一条蛇尾猛的抽象他的腹部!
  砰!!
  黑面具整个人被我抽飞出几十米外,货船码头附近虽然人不多,但有居民为了避难,逃向这里,此刻刚好看到这一幕,回头也不是,前进也不敢,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或者慌乱逃窜,或者瘫软在地,不断尖叫。
  而我再次来到黑面具面前,同样的瞬移。
  其实巨大化体形后,瞬移的速度已经变慢了许多,但依旧比黑面具快。
  他刚刚爬起来,就又被我一尾巴拍在了地上,许久没有支撑起身体。
  我以为这一战似乎是没什么悬念了,可这时,趴在地上的黑面具却发出了一阵笑声:“不错……这种感觉才是我要的,才是我要……与你进行这样的一战,是我一千多年来始终的愿望,我真该谢谢你……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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