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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永恒黑暗(一)
  我是个守承诺的人,一件事,只要是我答应了某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言出必行。除非这件事是老天爷在阻止我,是我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即便如此,我也会竭尽所能……所以我不会把米旭杀掉,我要留他一命。
  这样不仅守了我对米娜的承诺,也算是还了她最后帮我看清事实的那一份人情。
  有时候一件事过去了,在它刚刚结束的阶段,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多年以后,重新再看这件事是不一样的。
  以前我觉得事情没变,变的是人。
  但现在我觉得事情和人也许都没变,只是最初,我们了解的都太少。
  眼睛是个神奇的东西,但又非常平庸,它只能够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甚至能够让一个人,始终保持着在你眼中的样子,而去忽略她的本质。
  可我究竟在抱怨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这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旅程却还在继续,我还有要继续做的事情。
  “……所以呢,你的打算是什么?”孟梦看着我。
  还是那间催眠室,我将米旭的眼球放到一只特殊的铁罐子中,晃了晃,看着孟梦说道:“打算很多,不过现在能够做到的其实并不多……我没杀这小子,也不知道古川咲能不能利用这颗眼睛,定位到我的位置。如果可以,也许会很麻烦。”
  “她孤孤单单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就算她可以找到你,也不敢接近你。”
  我看着孟梦,笑笑:“但愿如此,不过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许会想到一些别的办法对付我。”
  “别的?”孟梦看着我。
  她那副样子看起来很好奇,似乎是觉得古川咲会用精神攻击的方式对付我,她虽然至今为止没有与古川咲见过面,但因为我对古川咲的叙述,让孟梦对这个女人非常感兴趣。
  事实上古川咲也是一样。
  “对,别的,不过我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想的到底是什么?”孟梦看着我。
  我放下那只装着米旭眼球的铁罐,轻轻拍打两下自己的胸口,对孟梦说道:“我想的是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
  找回杨雪的双眼,古川武手上轩姐的身体,以及城市迷宫中的小安和左澜。这是我现在准备做的几件事。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杨雪的眼睛,和城市迷宫中的小安。
  孟梦一笑:“其实你的想法我知道,我好奇的是方法。”
  “杨雪的眼睛在古川咲手里,找到她是个麻烦的事情,而且我也担心那女人的暗算。其次是小安,城市迷宫是个一个更加棘手的地方,稍有不慎,我恐怕就没机会继续完成其余我想要做的事情。”我说到这,再次拿起那铁罐,同时伸手指着自己的头,“所以眼下我做事情的重点,放在这里的神殿。”
  “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的吧?还用我解释?我虽然不想承认一些身份,也不想和那些前身有任何瓜葛,但这却也是一件没办法改变的事情。祸福相依,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眼下我觉得自己唯一能够仰仗的力量,似乎也就只有末日神殿了。”
  孟梦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我将我心里的那句话说出口:“你打算……觉醒你的蛇人眼?”
  我点头。
  没错,无论是抓到古川咲,还是提防古川咲偷袭,或者是重返城市迷宫,我需要的只是一样东西,那就是力量。这力量多大我不知道,力量这东西和钱不一样,我对钱的态度是够花就好。这力量……自然是要至高无上。
  我不知道觉醒了我这双蛇人眼后,我究竟会获得怎样的力量,但起码现在,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力量远不够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真的就觉得,依靠你一个人,获得了所谓蛇人君主的力量,便能够对付城市迷宫,古川武家族,以及一些可能存在,而你却又不知道的对手吗?”孟梦看着我,这个眼神,有些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明白,同种生物单独个体也许会有一些力量上的差异,但这种差异,绝不会太大。也许一个人可以打三个,打十个,但总会被更多的人耗死。”
  “没错,也许他会很强,但也许除了躯体的力量外,还有领导力。”
  “但总之比现在的我,更强,更可靠,不是么?”我看着孟梦。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孟梦在引到我……不,不是引到,而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劝告我。她似乎不希望我追寻我这双眼睛的力量。我没有压下心里的这个问题,直接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嗯?”孟梦看着我。
  “别对我用那副一脸茫然的表情,和你这人设不搭的,直说吧。”
  孟梦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站起来,走到那张桌子前,靠在那上面盯了我很久,我也没出声,和她保持着此刻的沉默。
  终于她突然开口,对我提了一个问题:“我是在想,为什么末日神殿,要叫做末日神殿呢?”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与我无关,此刻我只想找到另外三位君主守卫。
  ……
  我很快叉开了这个话题,对孟梦提到了米娜叙述中的那位米旭的女朋友。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普通人还是蛇人,此刻不好确定,但她似乎是之前米旭解除比较多的除了米娜之外唯一的女性。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引导米旭开启末日神殿意识空间,使米旭蛇人眼觉醒的人呢?
  如果是的话,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既然可以找到米旭,能否找到另外三个君主守卫?
  我决定要先找到那个人,无论对错。
  可这个人该如何找到呢?我拜托了陈森,我需要调取几个月前的监控录像,如果说当时米旭还保持着人类的姿态与外人相处,那么米娜家附近的摄像头,应该会记录一切。
  没耽搁任何时间,我在孟梦那里,就直接把电话给陈森播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电话刚刚接通的时候,陈森那边似乎非常烦躁:“说过多少次了,现在这种时候别来烦我!反反复复打电话对我说这些事情,能够解决问题?我不是领导,专案组的事情,增派精英的事情,不用和我说!更别和我谈什么态度问题!”
  “我说老哥,你接电话之前,都不看看来电备注的么?”
  电话那头陈森一愣:“叶瀚?”
  “嗯,是我。怎么了,好像又遇到了什么麻烦?”陈森这人脾气虽然不算好,但也不是个随便冲人发脾气的人,如此发火,必然是有原因的,能够让陈森发火的事情,基本上都与案子有关系。
  “啊……不好意思老叶,没想到是你打来的,我这边很忙,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估计陈森这家伙真的是被什么事情折磨疯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反应弧还慢了几拍,刚说了我的名字,但似乎还没想起来我是谁,此刻突然大吼一声:“等一下,你,你是叶瀚?!”
  “没错,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不跑。”
  “你是别想跑,赶紧来一趟,我找你有急事!特别着急!!”
  找我有急事?特别着急?
  陈森找到我的话,一般只有两件事,一是吃饭,二是办案。他这说话的急切成都,怕是没什么心情吃饭了。那么就只剩下办案,可刚刚给他解决了一个杀人剥皮食脑的案子,这会儿又出了什么问题?
  “凶手我是捉到了,但是这证据你们是真不好取,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尸体已经化成灰了,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你这报告是真的不好写,这我也没办法的事情。”我以为陈森是心烦这个。
  “你说什么呢?写报告?我倒是想写,可现在是真的没机会写……然后我们说说,为什么我要找你,你说你捉到了之前案子的凶手是吧?”
  “嗯对,没错,怎么了?”
  这件事我自认为完全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又出现死者了?还不止一个……”
  “什么?!”那一刻,我也是神经绷紧,说真的,我虽然不希望无辜的人平白无故就死了,但此刻我更加关心的是,如果还有以同样方式杀人的家伙出现,那家伙难道也是觉醒的君主守卫?
  这完全是一瞬间的想法,我自认为运气怕是没有那么好。
  于是我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杀人,杀人手法十分残忍,剜心、剜脑,尸体残破不堪,有很多出细节,与之前案子非常相似。”
  “没有剥皮?”
  “死者和你多大仇?非要人家死得更惨?”
  “不,我的意识是说,只有挖心,还有没有大脑?”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不一定和君主守卫有关系了,蛇人亚种杀人的方式都是如此。于是我问了一句:“凶手的杀人手法应该和之前我被愿望的案子,差不多吧。”
  “等等,你这么一说……没错了,是完全一样的手法。那你的意思是……”
  “没错,是蛇人亚种。宁山又出现了蛇人亚种……该死,到底是谁的人?”我的第一反应是,似乎有某种力量又找上我了。而就在此刻,陈森那边的座机开始响,陈森接起电话,我在这边听到那电话的内容似乎是,就在刚刚又在不同区域,发现四具被挖心、脑惨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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