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现在身处的这个环境,更像是精神世界,没有真实的声音,一切都是精神波动……那么,我刚才听到的到底是不是杨雪的声音?
我……
我想看四周,但可惜现在完全做不到这个。
“哎,叶瀚……你是不是也听见了?”轩姐这时和我对话。
“你也听见了?!”
这下我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我忙用剧烈的精神波动呼喊:“杨雪?!是你吗!是你……”
“是我,不是我妈。”
噗……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尴尬。
她居然还开了我句玩笑,这是杨雪吗?我都有点怀疑了,如果是的话,那她又是怎么进入我这眼虫之中的?我、杨雪还有轩姐,我们三个的意识现在居然挤在一条虫的身体里?
“真的是你?不是,大姐,你怎么进来的?”我懵逼。
“你还挺不乐意是吧?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嗯?”
一听这语气,我瞬间相信,这是杨雪了。为什么?不是因为她又像从前一样,三句话离不开我的“情感问题”,她不是开玩笑,这句话的语气是不爽?不爽就对了……终于是不爽了。
所以我这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爽。
“你怎么进来的?”轩姐可能觉得有点尴尬,插了句话。
“说出来你们俩可能不信,我比你们早到这里很久。之前叶老师经历的一切,从上了古川武的潜艇开始,我全看在眼里。”
说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不包括刚才吹眠过程中的一切吧?
那段儿剧情,我自己一个人也挺无聊的,所以和轩姐聊些有的没的,但其实纯粹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换了陈森我这么处。但是杨雪该不会误会吧?我纠结了几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智障,这种时候,我还有时间在意这些?
“那刚才我们被抹除记忆的幻觉世界,你也看到啦?”但没想到,轩姐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可她不该问啊。
杨雪是谁?
嘴黑又能胡思乱想,你不提这个还好,提了在她那就等于是做贼心虚的征兆。果然下一刻,杨雪那阴阳怪气的精神波动就传到我这边来:“那个我还真没看到,有点遗憾呢。”
“大姐,都这个时候,咱别闹行么?咱先出去,我任你处置……但提前说明白啊,我是清白的。”
“你都认罪了还清白个屁……”杨雪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似乎也在观察我那两只眼皮中间的世界,看着古川咲:“不过这么做也好,我的眼球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到她的身体里,还能够吸收一些养分,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而且我的记忆和意识全部转移,她也没办法抹去。”
“对,这个我也想到了,不算是一件完全不好的事情。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出去?小雪你还记得你到底是怎么进入我这条眼虫的意识中的吗?”我问。
“嘶……叶老师你老年痴呆了吧?说几万次了,不许那么叫我。”
这……真尴尬。
可是为什么呢?
哦,对了,我想到了杨雪的真名不是这个。杨雪在我的记忆力,曾经的名字叫南竹。刚刚古川咲她似乎也提到了这个名字。那么也许这不是一个错误的名字。至于我为什么记得,也许灵魂深处,我对从前的杨雪还是有着一丝记忆的,包括她的名字。因此在我意识创造的世界中,我把这个名字借黑面具男之口说了出来。
“那小竹?”
“……叶老师,你给人取昵称的本事,是真的厉害呢。算了,你喜欢叫什么叫什么吧。”
“那还是小雪吧,这个我叫着比较顺。”
“脑仁疼……”
“啊对,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杨雪想了一阵子,似乎那段记忆,对她来说也是模模糊糊,毕竟整个过程,她连个实体都没有,只是一颗承载着记忆、意识的眼球。但依稀还是有点模模糊糊的感应,似乎是这样一个过程……
那天,我再一次与眼虫相遇,并且合为一体。
但眼虫似乎有了更强烈的独立意识,这是我过去最担心的一件事。但好在,他并没有要夺取我身体的主动权什么的。只是留在我体内,充当着我的左眼。只是在那同时,它悄悄在我身体中改变了他原有的蛇形形态,取而代之是如经络异变遍布全身的网状,将我的身体牢牢控制住。
在那个过程中,它似乎发现了杨雪的意识。
“……那条虫的触须遍布你的什么,连接了你的内脏,以及那些藤蔓,同时连接了我。之后那种感觉,有点像过去被你眼虫钻进脑子。”杨雪在叙述。
我纳闷儿:“钻进脑子?我什么时候钻过你?”
“我做孟梦的时候。”
“啊……想起来了。”我这记性,当初孟梦和杨雪调换身份,改变了杨雪的记忆,只是钻进杨雪脑子的我,却没办法看清楚杨雪的全部记忆。用她刚刚的话来说,她的记忆是被上锁的,自己可以随时看见,但任何人企图用催眠这种办法夺取它,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些记忆还在我的脑子里。既然可以随着意识转移,那么如果你这条眼虫是个拥有独立意识和高级智慧的生物,我的一切秘密,它应该都看得见。”
“有关于我的?关于我,为什么杀不死?”这个问题我还准备问杨雪。
“其实也不是杀不死,只是你死掉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另外一个你就会重生。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杨雪完全不回避这个问题,直接把答案告诉了我,搞得我还有点意外。
只是仔细想想,我才发现即便杨雪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似乎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呢。
精神、意识隔空转移?
这么可能,那样的我还是我吗?不对,这绝不可能。
“你们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于是我问。
“长得一样,潜力一样,可以觉醒同样的记忆。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好吧,确实不需要了。
这件事刷新了我的世界观,意识隔空转移?
“那觉醒记忆之后,前一副身体经历的一些事情,也算在觉醒记忆之中吗?”我的意思是,假设我现在死掉了,那么之前和杨雪经历的重重,会不会有朝一日,在她所说的那个转移的身体中,觉醒。
如果真的会那样,那么确实是隔空转移了意识。
如果觉醒的只是很久之前的“我”的记忆,并非“叶瀚”的记忆,那么只能说,我的死亡会刺激某些同样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而他却并不是我。那么现在的我,仍然是独立的。
“你当我是傻的吗?我说的觉醒记忆,就是全部记忆啊……否则,你死了,活过来的只是另外一个像你的人而已。”
好吧,一切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真的是隔空转?这太超乎寻常了。
“喂,你们俩聊的内容是不是有点太跑题了?我们现在不是要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吗?”轩姐有点受不了我和杨雪这种话题随时会跑偏的气氛。
“对对对,这件事还没解决,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做点什么?”我开始思考。
而与此同时,已经觉得自己稳定住杨雪的蛇人眼的古川咲,带着自信的微笑,收起了武士刀:“好了,没什么难得,完全感觉不到意识……我猜测,可能是被君主大人的身体毒害了太久。这刚好方便了我压抑的过程。”
袁浩那边皱皱眉,也没再说话。
倒是古川武,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孙女在冒险什么的,反而还有些期待,而且很快,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期待是什么。
“你准备如何觉醒她这只眼睛?”古川武问。
觉醒眼睛?听到这话,我立刻问杨雪:“小雪,你的蛇人眼觉醒后是什么能力?”
“叶老师你是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我又没觉醒过,我怎么知道?”
“之前听他们说,你的眼睛是最接近什么哪个古蛇人的眼睛?所以能力很强,但是难以觉醒。”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古川咲似乎说轩姐也是这种眼睛。轩姐是蛇人这事降头师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新鲜。只不过她还未觉醒,就像最初的我一样,现在的她杀死正常人类的办法,就能够杀死她。
但现在看来,她不仅是个蛇人,也许还和杨雪有什么关系,听古川咲的意思是,她们的血缘非常近。那这两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的确如此,不过蛇人眼的能力其实都很难觉醒,能够觉醒的不过是少数人。还都是运气好的。而我,我这双眼睛不过是需要更多的运气。至于什么特殊的觉醒方法,我还真不知道,所以说,我也很期待呢。”杨雪刚刚回应我,那边古川咲便开口说道:“自然还是用之前的老办法,所以祖父……再让我用一点血,之前用过的那些输血管,这一次,也交给我吧。”
“那么多血液,浪费了可是大罪过。”古川武貌似冷淡一笑,但实际上,他还在期待。
“放心,如果失败,我任由祖父您惩罚……您就等着我觉醒新眼睛的好消息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恶途(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