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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送一片‘前程’
  随着洪宝天发粮救济乞丐的事在镇上传开,洪宝天‘恶少’的名头却也没有完全洗掉,人们则大多都认为,这其实是那神秘莫测的丐帮帮主,用某种手段,要挟洪宝天如此行事。
  这丐帮帮主的名声,也就在这市井流言中,越发的响亮了起来,个个乞丐引以为傲,讨饭都讨的抬头挺胸。
  对于这些流言的导向,赵凌宇也是颇为无奈,就是想要解说这是洪宝天自己做的好事,恐怕这些民众也接受不了。
  毕竟洪宝天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四大恶少之一,但若真让这些人好生回忆,恐怕也想不起洪宝天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那县老爷蒲金的儿子是恶少,竹香阁李正南的儿子是恶少,那洪门洪忠的儿子不是恶少是什么?
  只是让赵凌宇奇怪的是,怎么从那日之后,洪宝天竟是不来找自己喝酒了?不过也好,他落的清闲,正好可以找烟老练习练习一尾化形。烟老自然就是那个老乞丐,赵凌宇本想请教老乞丐真名,方便以后称呼。
  但老乞丐言:“名字不过一个称谓,换一个地方,换一群人,自是可以换一个名字。再说了,你这丐帮帮主‘忌辰’,不就是刚换的名字吗?我不问你出路,你也别来打听我的曾经。”
  赵凌宇也唯有苦笑,根据老乞丐擅用黑烟法术,暂唤‘烟老’。
  老乞丐说:“为什么不叫我‘黑老’?”
  赵凌宇:“呵呵。”
  赵凌宇越发的熟悉自己‘一尾化形’的同时,落霞镇四巨头的剿匪大计,也是紧密锣鼓的筹备中,毕竟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这四人当然要尽心尽力,争取换的最后的酬劳。
  自那张剿匪通告立出,又过了五日,官府的爪牙天天挨家挨户,按一个人头三十两白银的价格收这剿匪费,县老爷蒲金更是连给自己儿子报仇的闲工夫都没有,整天看着落霞镇管辖范围的地图,看看那个地方还有遗漏的村庄没有收刮。
  “蒲大人,您都看来三遍了,真的不用看了,除了那从不交税的虎头村,已经没有村子可以收刮了。”师爷李庆立于一旁,手中拿着这次剿匪的收纳记策。
  “虎头村,杨震,真是不知好歹。等这趟生意走完,你再去替我请一趟熊霸天,我就不信了,我还灭不了一个虎头村!”
  “大人,虎头村都是一些寻常猎人,实力当然比不得任何一方,但……毕竟那村子里也没什么油水啊。真的要大动干戈的铲除他们吗?”
  县老爷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个问题。也罢也罢,只要杨震不多管闲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虎头村能在这落霞乱阵中生存,也并不单单因为其民风彪悍,最主要的,其实还是村中贫乏,落霞镇四大巨头都看不上眼,真要铲除,还要自家添上诸多人财,实在是亏。
  “这次,一共收了多少银子啊?”
  师爷翻开手中账本,徐徐说道:“禀告大人,去掉零头,此次一共缴收三十七万两白银。”
  “怎么又比去年还低了十万?这落霞镇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蒲县长皱起眉头。
  师爷悻悻说道:“今年秋天收成不好……”其实哪儿管庄稼收成什么事,只怪这蒲县长上任以来,税收提高了一倍,年年还以剿匪为由压榨百姓,这落霞镇就是收成再好,也只能一年比一年穷。这十里八乡越来越多的乞丐,不正是被这蒲县长给逼出来的吗?
  “大人,剿匪之事已是张罗了半个多月,能收的银子,我们也都收了,竹香阁与洪门筹集的人马,也早已准备就绪。大人不如定下‘领军’之位,早日出城,再这么拖下去,怕是要引起民生不满,凭白填些麻烦。”
  提到‘剿匪领军’,蒲金就有些恼怒的想起牢狱中,一个关了五年的囚犯,那人便是第一任的‘领军’,也是五年前这落霞镇的总捕头,本身也是出自于虎头村,与杨震的关系还不错,也是一位异常勇猛之辈。
  此人肯到城中来当一捕头,蒲金本还以为又收了条猛狗,而且说不定,可以利用这条狗处理一下虎头山的问题,可惜此人顽固不化,当不了他的狗,一心只想着真的将那熊山寨给铲除,还差点把这赚银子的好生意给他搅黄。
  更加无奈的是,蒲金还偏生不能杀了此人,只能将他关在牢中,只因皇室的任命知县和总捕头时,都需要将命符结在紫风城的‘名士堂’中,如若命符断了,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但按照皇室的程序,紫风城还是会派锦衣卫前来调查,想起锦衣卫的诸多手段,如果真让他们查出什么,他这县老爷的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了。
  “还是和往前一年,就让竹香阁的大弟子,贾正京去领军。”
  “大人,今年不行了,贾少爷他好像被人封了全身十二道经脉,还在闭关冲脉,怕是今年都出不了关了。”
  “贾正京不是已经突破到凝液境了吗?这落霞镇,谁还有本事封他的经脉?难不成他得罪了李正南那个老家伙?”
  就在蒲金为这剿匪领军的人选为难之时,蒲世仁一瘸一拐冲了进来,急匆匆的吼道:“爹!孩儿都已经在家里困了这么多天了!连那些臭丫鬟都在背地里嘲笑孩儿的腿!你再不帮孩儿把那个乞丐杀了!孩儿就不活了!孩儿也没脸活了!”
  说着,还一把抱住了蒲金的肥嘟嘟的大腿,声泪俱下的说道:“爹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舍得让我去死吗?爹啊,别嘲笑孩儿是瘸子不要紧,但是让您丢脸了啊!您再不帮孩儿报仇,以后您还怎么管这落霞镇啊。”
  蒲金厌烦的看着了蒲世仁一眼,心道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孩子,竟是被一个乞丐弄的瘸了腿,三天两头的来找他抱怨,但这落霞镇有多少乞丐,蒲金心里也是清楚的,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忙着剿匪的事,府里的人马都分配出去收刮银子了,也就一直没有怎么搭理此事。正好也能就此让蒲世仁好好在家待上一段时间,免得天天出去做些耀武扬威的丢脸事。
  “去去去,这儿正在选‘领军’呢,没功夫搭理你,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县里的官兵随便你调,这总可以了吧?”
  “领军?对,领军!爹!让他去当领军!他现在是丐帮帮主,还封了贾正京的十二经脉,李克用的耳朵也是他打穿的,他现在在城里的威望极高,让他去当领军最合适了!到时候再让熊寨主把他……”蒲世仁露出奸诈的眼神,伸出手掌在自己脖子上一抹。
  “真有此事?”蒲金转过头去,看着师爷李庆。
  李庆苦笑的点了点头:“此人现在在城中,确实风头正劲,让他去当领军,确实也最合民众的心。”
  “落霞镇出了这等人物我怎么不知道?”
  李庆心中想到:“你天天只知道到处派人收刮银子,每日收来的银子都要数上三遍,哪里真正关心过城中的动向。”但口中却说:“大人天天日理万机,这等市井小辈,不知道也属正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么说,这小子还很有点本事?”蒲金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此人的利弊,说道:“师爷,你今日就走一趟,去知会一声那个丐帮帮主,让他今晚到我府衙上来,本官要宴请于他,还要赐他一片‘大好前程’。”
  “爹,反正都是死人了,公告贴出去,再派人去摧他领军就行了,干嘛还要请他吃饭?”
  蒲金依旧眯着眼睛,缓缓说道:“若是不能收下当狗,那便只能杀人诛心。把城里的眼线都招回来,我要知道这小子最近所有的动向!”
  “是!”师爷退下。
  过时不久,红鸾牵着六岁的林染尘在街上闲逛,忽而发现竟是寻不见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了,而且不仅如此,好像就像商量好的一般,这镇上还有那么几位经常看见的小贩,今日都突然不摆摊了。虽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诧异和失望,无奈之下,也就牵着林染尘早早的回到了别院。
  在回去的路上,红鸾却总是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她,她回过头去,却又见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正在路边挑选小物件,还有意无意的朝她这边看来。而且那女子绝美的右脸颊上,还生出一块小伤疤,让人不禁有些惋惜。
  倒是那女子每每投来的异样眼神,却让红鸾格外诧异,只因她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红鸾牵着的林染尘。
  “尘尘,你认识她吗?”
  林染尘不会说话,就好奇的看了那女子一会儿,像是努力的回忆一般,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吧。”红鸾自然感应的出,这女子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本身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她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只是觉得被人这么跟着,怎么也有些不自在。便带着林染尘加快往回赶的脚步。
  但那脸上有伤的女子依旧紧紧的跟着她们,红鸾回过头去,那女子就故意的挑着旁边地摊上的小物件,时不时的拿起一个彩陶泥人,脸上微微的笑着。
  红鸾觉得有些不耐烦,便运用了一些手段,将那女子轻松甩开。
  回到别院中,赵凌宇都还并没有回来,肯定也是与那烟老到小树林去练什么绝招去了,只有孤零零的林天羽一人,还在对着木耙尝试运出飞箭术。
  林天羽最近进步很快,对于体内的真气的感应也越发的明显,赵凌宇便干脆教他这入门的法术,让他更好的感应和使用真气,林天羽对这新学的招数更是刻骨,天不亮就起身练习,到现在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林天羽也不曾偷懒丝毫。
  林染尘很乖的给林天羽端去一杯水,用冰凉的湿毛巾擦去林天羽额头的汗珠。
  红鸾心中异动,回过头去,竟发现那脸上有伤的女子竟然已经跟到了别院外,这会儿手里提着一路上挑选的物件,就在门边观望着她们。
  县里的师爷带着两个官兵赶到,那女子好像与师爷相熟,对着师爷鞠了个躬,师爷点了点头,便径直的走进了别院,来到红鸾身前,拱手问道:“请问,这是丐帮帮主‘忌辰’的府邸吗?”
  看着官兵,红鸾黑脸:“你是谁?”
  “我是本县的师爷李庆,受命前来,送‘忌辰’侠士一桩富贵,请他到府衙一叙。”
  “他不在家。”
  “那敢问侠士何时回来?”
  “不知道。”红鸾说罢,便往屋里走去,对于这落霞镇的官府之人,红鸾自然是不怎么待见。
  “我一路赶来,也着实有些口渴,请问能让我到屋里坐坐,等侠士回来吗?”李庆倒还恭恭敬敬。
  “不许。要等就在外面站着。”红鸾说完,已走进了屋里,没了人影。
  李庆看着一旁林天羽手中的半杯冰水,不自觉的咽了咽干燥的喉,刚想开口讨杯水喝,只见那林天羽一口就将杯中冰水饮完,末了还发一个‘哼!’字,随后飞箭术也不练了,凶狠无比的对着木桩拳打脚踢。
  李庆苦笑两声,落霞镇官府师爷在寻常人家中受这种待遇,也只能怪自己,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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