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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洞箫哀声
  不知道几日过去了,林正蓦然间睁开双眼,眼神之中,吐露出一道金光,流转似电,炯炯有神,他长啸一声,抒发出体内的积郁之气,犹如虎啸山林,涤荡悠远。
  现在的林正已经正式踏入儒师的境界,拥有了气海,他丹田内的浩然气也有了爆炸性的增长,至少是过去的十倍有余,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加快,拥有更强的控制力。
  “火灵,炎拳。”
  一声喝出,林正右手立刻被一团火焰给覆盖,上百度的火焰包裹在手上,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量,挥手之间,他一拳打出,火焰化作一团,快速射出,打在岩石上,后者立刻炸裂开,碎成了数块。
  “倏忽八影。”
  又是一声,十几道剑气凝聚的身影出现在林正的八方之位,将他的踪迹掩盖住。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清脆的一声剑鸣,一道数丈长的剑气犹如月牙儿一般出现,激射而出,将一块一人高的岩壁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玉,剑气余威不止,又将后面的三四块岩石一并斩断。
  看见自己打出的剑气,林正欣喜若狂,想不到自己的实力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的剑招,不同的境界施展起来,威力居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如何威力如此巨大的剑气,他可以两三息之内施展出来。
  林正收回了玄炎剑,握紧双拳,他感觉不光是浩然气的增长和对灵气的掌控力,连同五感都有了不小的增进。
  他的眼力和反应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现在开启鹰眼,甚至可以看见蚊虫扇动翅膀的模样,近处的水滴落下,坠落了水洼中,荡起细小的涟漪,那轻微的碰撞声,林正都清晰可闻。
  正当林正高兴的时候,不远处的巨大岩石上,传来一个不利索的声音,“老朽还真是小看你了,虽然境界不高,但确实耍的几手好剑法,莫不是剑林的弟子,这几招剑术,我居然看不出门道,怪哉,怪哉。”
  说罢,又传来一声酒嗝之声。
  林正抬头看去,孙炎正半躺在岩石上,后者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撑着头,好不畅快,他的脸颊和鼻子通红,眯着双眼,在旁边还有一个玉盘,上面盛放着半只烧鸡和一堆光秃秃的骨架子。
  单膝跪下,林正恭敬道:“晚辈林正见过孙炎老先生。”他对于孙杨的手段是佩服得紧,此人是岐山卧虎藏龙般的人物。
  “你小子可算是占了便宜,原本四日已过,但是老夫见你正在突破之际,所以好心没有打扰,叫你小子又赚了一天,正所谓赶早赶晚,不如赶巧,哈哈哈哈。”
  看着林正,孙炎笑眯眯道,一嘴的酒气,虽然饮了不少酒,但他的神志却十分清醒。
  “多谢孙老,此等恩情,晚辈感激不尽。”
  见状,林正赶紧道谢。
  “不用放在心上,多一天,少一天,对于老夫而言,并无不同,只不过是岐山定下的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定下了规矩,还是不要随便违反的好,你小子已经违期了,赶紧离开吧,你再呆下去,老夫可不会当做视而不见。”
  孙炎皱了皱眉头,下达了逐客令。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林正赶紧离开,他可不想触对方的霉头,惹得高人不快。
  离开石碑林之前,林正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化作岩石的石馗,可惜后者一动不动,似乎真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虽然拥有人形,开启了灵智,但是石头就是石头,林正很好奇石馗会不会像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像这样日复一日,一直保持石头的模样,不会寂寞吗?
  思索了一阵,林正自嘲的笑了笑,把自己无聊的想法抛在脑后,打算离开,走向了唯一的出口,但是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一袭白衣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几岁的年纪,肤如凝脂,白里透红,一看就是光彩动人的美人胚子。
  少女的目光淡薄,裙摆下娟秀的桃花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她的眼色四处张望,没有一个落定,不知道在看着何处,但那如似一泓清水的眸子极其清澈,甚至带着几分冷撤。
  自从知道岐山有不为人知的女流学堂之后,林正对于岐山学宫有女子存在也开始习惯,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是好奇。
  两人擦肩而过,林正一直盯着少女,更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可惜后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林正一眼,四处扫视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片刻,将之视若无物。
  林正被少女吸引,倒也不是全然因为对方的美丽,更多是诧异,况且这位少女,他还“认识”,正是常常和乔莹一起出行的董白。
  此女总是躲在乔莹的身后,一副怕生的模样,显得小巧可爱,惹人怜爱,鲜少见她独自行动,还是出现在人迹罕至的石碑林,平素可没有弟子会来这里。
  原本还打算离开的林正顿时打消了念头,他厚着脸皮,大胆的站在董白身后,注视着此女的动作,好奇她要干嘛。
  几息之后,董白停下了脚步,在不远处的岩石边驻足,她从自己白皙的衣袖中拿出了一根玉质的洞箫,一尺多长,晶莹剔透的材质,看上去十分名贵,不是凡俗之物。
  只见董白将洞箫放在了自己娇艳的樱唇上,轻启玉唇,一阵悠扬的缥缈之声,从玉质的洞箫中传来,涤荡深远,宛如烟雾,丝丝缕缕,缠绕在听者的心头。
  从洞箫那孤寂浩渺的声音中,让人感觉自己时而身处山野,郁郁葱葱,青山绿水,时而泛舟江州,大河滔滔,滚滚东流。
  淡淡的哀伤充斥在洞箫声,宛如秋意萧条,草木衰颓,凉风入夜,明月之夜,月朗星稀,充满一阵肃杀的气息。
  虽然董白的年纪不大,但那一手洞箫之音,却叫林正十分佩服,心生敬意,居然比他在中秋诗会上时听见的琴箫合奏更加具有感染力。
  不光是人,连木石似乎都被洞箫之音给吸引了,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缝,慢慢化作人形,正是石馗,它慢慢走到董白的身边,盘腿坐下,安静的听着洞箫。
  看得林正大为吃惊,想不到石头化身的石馗居然会被董白的洞箫给吸引,但这洞箫之音,天籁之声,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一时间,情难自己,心生感悟,不由沉吟道。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一首诗,正是如此应景,林正有感而发,想到念到,他的诗句一出,惊动了一旁的董白,后者微微皱眉,孤寂浩渺的洞箫之音却没有因此而断绝,依旧悠扬。
  几分钟之后,董白才放下了嘴里的洞箫,她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林正,轻声的问道:“你是谁?”
  “啊,不好意思,在下林正,论语楼的弟子,打扰到姑娘了吗?”
  愣了楞,自感有些失礼,林正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说罢,董白没有再理会林正,转身看向石馗,笑道:“石头大叔,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石馗坐在地上,它模糊的五官上,裂开的嘴巴挂起一道弧线,似乎在微笑,翁声道:“石头的生活有什么变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董白看着石馗,兴趣盎然的坐在它身边,露出了亲昵的笑容,笑道:“石头大叔难道不会感觉无聊吗?如果一直一个人,小白肯定寂寞死了。”
  “虽然被大圣人点化,开启灵智,但我和你们人类不同,没有那么多的七情六欲,不念不想,不嗔不怒,不贪不求,孑然一身,不为外物悲喜,一直如此。”
  石馗翁声翁气的说道。
  “真好呀,如果小白也能做一个石头就好了,不悲不喜,石头大叔能够借我靠一靠吗?”
  董白面露向往之色,不由挨近了石馗,开口问道。
  “石头不会主动接近别人,却也不会接受别人的靠近,你愿意靠就靠吧。”
  石馗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语气不改。
  见状,董白背靠着石馗,假寐起来,后者闭上了眼睛,依靠此模样,重新化作了石块,一女一石,看得林正诧异不已,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姑娘,秋冬交替,天气渐凉,你还是小心一些,莫要染上风寒。”
  “不会,石头大叔身上很温暖。”
  董白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林正,回答道,转瞬又变成假寐的状态,似乎打算就此睡去。
  林正挠挠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正是艳阳高照,在此小憩,倒是无伤大雅,随即打消了劝住董白的想法。
  他感觉此女甚是奇怪,思维想法不同常人,居然可以用洞箫之声唤醒沉睡的石馗,不过董白似乎不喜欢和人接触,林正不想自讨没趣,他瞅了两眼,带着疑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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