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林羡瑜渴望着林渊的表白,可是,当林渊字字珠玑的袒露心声时,林羡瑜竟然开始犹豫了,“可是,我蛮恨又不讲理,懦弱又无趣。有的时候还特爱钻牛角尖!”
林渊紧紧的箍住林羡瑜的双手,“小瑜,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戒备,做你自己就好。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能接受,只要,你不躲避我,就好!”
看似风轻云淡,然,林羡瑜心里波涛汹涌。
“小瑜!”低低沉沉的嗓音,尽显温柔。看到林渊眼神里的决绝坚韧。他有他的未来,他有他的骄傲,她不能让他一败涂地,“这件事,我们日后”
“汪汪汪……”
林羡瑜的视线看向大门口的方向,是李婉茹。
“妈妈,你怎么来了!”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李婉茹举步维艰,林羡瑜强撑着身子欲上前迎接,林渊放开桎梏林羡瑜的手,起身,接过李婉茹手里的东西。
“你爸爸不放心你俩,特意叫我过来照顾你们饮食。”这话,是对着林渊说的,只需一个眼神,林渊就能感觉出李婉茹此行的目的。
“我去叫张阿姨多准备份晚餐。”
林渊面不改色的同李婉茹交涉,唯有林羡瑜心虚,表现有些不自然。“妈妈,坐。”
巨型的金毛蹲在李婉茹脚边蹭了蹭,甚是亲昵。李婉茹权当什么都没看见,“怎么样,好点没?”
林羡瑜的到访让她措不及防,本来可以无所顾忌的享受同林渊在一起的宝贵时间,可,李婉茹的到来,如果再表现出亲昵那真是顶风作案。
李婉茹似有若无的眼神难道是发现了端倪?
林羡瑜陷入焦灼心虚,“嗯,好多了。你看这是我刚写的,怎么样?”
李婉茹爱怜的替林羡瑜拢了拢耳发,温柔又疼惜眼神怕是要把林羡瑜宠坏了,“小瑜,你是妈妈的宝贝,只要你没事,干什么都成!”
“妈妈……”难道真的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总算熬到晚餐时间,林羡瑜终于不用再强撑意志同李婉茹细聊这几日的点滴。
饭桌上。
“阿姨,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林渊郑重其事的眼神让林羡瑜畏惧。
就在李婉茹来之前,林渊正和她商量坦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林渊不再是之前的小小球员,现在的他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皆已公众化。跟家里人坦白他们的感情,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大白于众。林渊熬到今天的成绩,付诸多少努力,她虽未看见,但流的泪水汗水她皆清楚。
现在的林渊不能背负一点点负面新闻,一旦坦白,林渊的前途弹指一挥间,殆尽。林羡瑜坐在林渊旁边焦灼不安,她的脚落在林渊的脚背上,狠狠的发力,如果,林渊当真说了,她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死。
“嗯,你说。”李婉茹一心侍弄着林羡瑜吃饭,一点也不警觉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林渊放下手中的碗筷,专注的看着林羡瑜,一本正经道:“是我和小瑜的事。”
“嗯?”李婉茹这才抬眸,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林羡瑜双脚狠狠的踩在林渊的脚背上,拼尽全力也要林渊闭嘴,可是,即便是被憋的满头大汗,好像一点也不管用。
突然,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抓了上来,林羡瑜抗拒,却被林渊牢牢的抓住,“我已经和组委会告了假,接下来就由我来照顾小瑜,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把小瑜照顾的好好的。”
林羡瑜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李婉茹说话,林渊拽着林羡瑜的手哗啦一下从桌下拿到桌面上,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李婉茹被林渊这个动作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边的房子我已经转赠到你和小瑜的名下,以后您和小瑜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李婉茹呆滞的眼神让林羡瑜懊恼又悔恨,她欲挣脱却被林渊紧紧的箍住。
“你已经三十好几了,你也要成家立业啊……”李婉茹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暴击,一时间脑子都反应不灵活了。
“阿姨,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我的诚意!”林渊从未有过如此的执着坚定。
李婉茹虽早有感觉,但是那都是妄加猜测,如今,被林渊逼迫着接受这些事实,对她而言,确实有些冲击。
林羡瑜不记得李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记得李婉茹平静的起身,颤抖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夜已经深了,李婉茹发来短信。
“小瑜,告诉妈妈,你爱他吗?”
爱是厮守,是陪伴,是承诺。即便是最简单的陪伴她都不能保证,她又怎敢爱!
无奈如同十年前,“妈妈,你知道的,我现在不能轻易许诺。”
“宝贝,你还有妈妈,你爱他,对吗?”
李婉茹的脾性林羡瑜太清楚,就算是粉身碎骨她也要让她幸福,这就是李婉茹,疼爱她的妈妈。
林羡瑜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林渊就在门口守了一天一夜。
林渊拗不过看不到希望的林羡瑜,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室内的林羡瑜,林渊几欲泪下。
林羡瑜靠在墙角,紧紧的抱住自己,脑子里如同电影慢放一般,小时候的点滴全部重现。
家属院里的老阿姨们聚首调侃,“呀,妹妹和哥哥关系这么好,以后妹妹嫁给哥哥好了啊。”
“对啊对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在一起好了啦。反正爸妈都在一起,小的也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老林这是捡了大便宜,这叫什么,这就叫买一送一。”
“哈哈哈哈……”
“是是,买一送一买一送一。”
不管这些言论是恶毒还是讥讽,她都不能在自私的顾及自己。年少时,那段时间最叛逆,林渊成为她心中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区,林羡瑜发狠的希望林爸爸同妈妈能够离婚,可是,想到妈妈为了她的幸福,竟选择离婚不过是为了成全她。
老来伴,李婉茹一把年纪却要面临离婚,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情。林羡瑜无能无力,她痛恨自己的出现,如果没有她,林渊也不会出国;如果没有她,妈妈能够同林爸爸相伴到老。
可,就是因为有她,林渊被迫出国,妈妈被迫离婚……
眼泪再一次的淹没眼睑,林羡瑜晦涩的揉了揉不争气的眼。
“小瑜……”林渊挂念的呼道,“小瑜,没事的。”
林羡瑜用最后的理智强撑,然,林渊的一袭话却让她彻底失了理智。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林渊沙哑着声音,“小瑜,我们已经错过十年时光,这十年,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次从我身边溜走,当你挽着别的男人的手,你可知我的心情。”
林羡瑜推开林渊的手,“晚了,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伴随着林羡瑜的声声啜泣,林渊的情绪姿态亦卑微到尘埃里,林渊像在安哄小孩那般手足无措,“小瑜,小瑜你听我说,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那时,我不太确定自己对你是男女之情还是哥哥对妹妹应有的疼惜,在你最抗拒我的那段时间,我特别难过,我想接近你,又害怕伤到敏感的你。
所以,我只得逃得远远的,只要我不在这个家里,你才不会逃避这个家,我想在你最敏感最无助的时候,你还有个温暖的港湾。过去的十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我害怕我再次靠近,会让你彻底戒备甚至是厌弃这个家。
当我知道陈忪接触你是另有目的时,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不想再继续等待,即便是被你憎恨,我也要搏一搏。所以,我回来了。
当我看到你同他在一起,轻松又愉悦,我想是我对你的保护太过小心翼翼了,可当我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我是多么懊恼。
小瑜,原谅我,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懦弱,原谅我好吗?”
林羡瑜难过,难过的不只是林渊此时的坦白,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无法像正常人那般生活,她不能给林渊无穷无尽的麻烦,她不愿成为爱人的累赘。
林羡瑜的态度有些奔溃,“林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的,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不,小瑜,只要你愿意,还来得及,来得及的。”林渊紧紧的拥住林羡瑜,“如果没有你,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仅存的理智迫使林羡瑜推开林渊的怀抱,“可是,你知道妈妈为了成全我们做出多大的牺牲吗?林叔叔这一生清高,最是容不得被人指点,妈妈不忍看我们陌路,竟和林叔叔离婚。林渊,你知道换来幸福的代价便是牺牲一个家庭,这样的幸福你能得的问心无愧吗?”
“这……”
林渊被林羡瑜问的哑口无言,他并不知自己的坦白竟造成如此局面,强大的无力感压迫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林羡瑜嘲弄的笑笑。
“哈哈哈哈……林渊,其实你并没有做好背负这些的准备,你说喜欢我,只是为了怜悯我,你知道我患病,你害怕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所以,才这般可怜我!”
第三十三章买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