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儿一跺脚,有些生气地叫着:“母后……”
容氏也是很耐心地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好了,别哭了,哀家不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吗?皇上的病情不定,时时刻刻都潜在危险,何况皇上本来就会武功,你要是贸然前去看他,他要是一发病,反抓住你,勒着你的脖子威胁那些侍卫,你该怎么办?所以这样做是很危险,哀家绝对不能让你去冒险,你还是乖乖的在景仁宫等着,等皇上的病情好了之后你再去看他吧。”
“可是……”
“别可是了!”
温云儿苦着一张小脸,今天很是烦躁,低垂下眉眼伤心着。
容氏为了不让她去看完赵玄胤,也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皇上身边有一位女御医,也就是全国上下,只有她能够诊断出皇上的病情,并针对皇上的病情展开一系列的治疗方案的那位女御医,你应该知道吧?”容氏突然提起这茬。
“嗯?”温云儿忽然抬起头,愣了一下,点点头,“哦,臣妾知道她。前几天臣妾还召她来景仁宫谈谈心呢。母后,怎么了?”
温云儿这么一提,容氏这才记起,温云儿前段时间跟杨德妃,因为封浅浅的该去谁的宫中坐坐的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抢人行动。
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因此打起架来。
这事发生在七天前,当时她还把温云儿软禁在景仁宫中,好好面壁思过。
这段时间应该皇帝的事情,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早已忘记了这茬事情。
现如今温云儿一提,她倒想起来,杨锦惠和温云儿这两人都跟封浅浅打过交道了。
见容氏正在发愣,温云儿试探性地唤了唤容氏:“母后?母后?您怎么了?您刚才提起封浅浅,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
容氏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走到亭子里,坐在圆凳子上。
温云儿跟随上去。
旋即,旁边的一名宫女为容氏和温云儿倒了一杯凉茶。容氏身后的一名宫女,躺在她的身后,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风。
“母后,怎么了?封浅浅怎么了?”温云儿忍不住的追问。
容氏看着她,神情凝重认真:“你不是说哀家不让你去见皇上吗?”
“嗯,是啊。”
“封浅浅身为皇上的贴身御医,专门负责治疗皇上疯病的御医。也正因为她的贴身。上个月前,也就是在皇上发病之后的不久,有一次,哀家带着几个人突然前往勤政殿。”说到这里,容氏顿了下。
“嗯?母后要去勤政殿所为何事?是为了找皇上吗?”温云儿疑惑问道。
温云儿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容氏说到这里,神经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容氏所谋划的这一切,温云儿都还不知道。
她目前不能让温云儿知道这一切,她生性暴躁,心里藏不住事儿,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容易暴露事情,所以她目前的计划是不能让温云儿知道她的计划。
等一下时机都成熟之后,她在告知于她是最好。
“哀家那次是去找封浅浅,询问一下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时候封浅浅跟皇上在勤政殿里,所以哀家便去勤政殿找她。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被皇上用绸缎用力地勒着脖子,死死地勒住,连一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容氏说道。
温云儿惊愕不已:“不是吧?皇上的病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了吗?那后来呢?后来皇上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被封浅浅伤害到?”
容氏直接无语凝噎。
话说,被勒住脖子的是封浅浅,呼吸困难的也是封浅浅,以后可能会受伤或者死亡的更是封浅浅啊!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赵玄胤啊!
温云儿这小脑袋瓜子里只想到赵玄胤,完全没有想到封浅浅。
不过也是,温云儿是赵玄胤的妃子,而她又一直想要一个龙子,自然第一关心的就是赵玄胤。
“后来,你是没有看到封浅浅那个被勒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嘴唇由发白的发紫,面色苍白,想要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幸好哀家及时赶到,才救下了封浅浅,要不然她早归西。”容氏把温云儿的手拉过来,一脸慈爱的模样,“所以,哀家告诉你这件事情,为的就是能够劝解你,不要擅自跑去见皇上。皇上现在的疯病时好时坏,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是突然发病。要是在你过去看望他的时候,他突然发病,用绸缎死死地勒住你的脖子,就像勒着封浅浅那样累住你,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发现你已经快要濒临死亡,更没有人去救你,到时候可有你害怕的!”
容氏把赵玄胤发病时的模样描述得如同洪水猛兽,不过是为了不让温云儿擅自跑去见赵玄胤。
“不会吧?有这么恐怖吗?”温云儿惊怕地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仿佛赵玄胤手中的绸缎勒住自己的脖子。
她顿时自己呼吸一窒,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哀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皇上的病情阴晴不定,时好时坏。这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所以哀家才下令,不要闲杂人等面见皇上,才能确保众人的安全。”容氏满脸愁容说道。
温云儿完全相信了,连忙点点头。
在见赵玄胤、生龙子和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下去的两项选择中,她还是选择后者吧。
毕竟没了生命,前者你都是空谈。
“好好好,母后考虑得极其细致。臣妾多亏了母后的提醒,臣妾多谢母后。”说着,温云儿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容氏的面前,两手交叠放在腰侧,微微福身。
容氏急忙扶起她,“你不仅是哀家的侄女儿,更是哀家最看重的母仪天下人选。不管怎么样,哀家都要确保你的安全。”
“多谢母后。”温云儿再次感谢,双手紧紧握住容氏的手,神情激动,“要不是母后的提醒,那臣妾可就要死了。”
“呸呸呸,你不会死的,哀家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温云儿高兴地重重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张德张公公着里忙慌地赶来。
“太后……”张公公看到温云儿在场,不敢细说。
容氏一看到张德,心中便了然。
“云儿,哀家这出来一天也乏了,你且退下吧。”容氏遣走温云儿。
“好的,那母后好好休息,臣妾这就告退。”温云儿福福身,转身离开了太后的仁明宫。
“何事?”容氏面容凝重。
张德凑近容氏的耳边,小声说道着什么。
张德在容氏的耳边说了一会儿,语毕,后脸色凝重地离开容氏的耳边,道:“太后,根据您派过去的眼线回报,前日辰时,皇上在朝食时,误食了几个小龙虾,导致全身过敏出疹子。而封浅浅也被李公公召去医治皇上。根据其他御医的医治方法来看,这些过敏出疹子的病症,一般都是在患处涂抹相对应的药膏便好。可让众人疑惑的是,众位御医一直都不知道封浅浅是如何医治皇上,一只皇上的方法是什么,她都没有透露一点点。”
容氏双眉一凝,双眼一眯,眼中上发出最锐利的眸光。
“皇上一直知道自己对海鲜容易过敏。他母妃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他误食了一只螃蟹的蟹黄,导致全身过敏出疹子,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原因,根本就吃不了海鲜。可为什么……”
容氏心里一直思忖着,这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的。
难道,这个皇帝是真的疯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吃不了海鲜,而负责他饮食的御厨,都知道他吃不了海鲜。
可,为什么他偏偏就会吃到海鲜呢?
“是的,太后。皇上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吃不了海鲜,就算是御厨搞错了,不小心把海鲜弄到食物里。可在他吃下去的时候,应该是可以嗅出来或者是能够分辨出来海鲜的味道的。所以,这是我们派去的眼线最大的疑惑点。”张德也疑惑,把问题给抛出来。
容氏从圆凳子上站起来,眼睛眯了眯,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池子里正开的娇艳的荷花,说道:“张德,你说,皇上这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
“太后,这唯一的说法就是——皇上是真的疯了!因为神志不清,记不得自己不能吃海鲜这个习惯,所以,或许是御厨不小心把海鲜弄进了食物中,而在他夹住海鲜把它咽进肚子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海鲜。”
“那……”容氏眉目微微一凝,“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因为皇上神志不清,所以才导致了这个悲剧?”
“奴才大概猜,便是这样。根据我们眼线回报。皇上身体过敏后,全身出疹子。封浅浅极力救助,不知道她给皇上治疗的方法是什么,但皇上的全身被玫红色的纱布全部包着,手脚不便,如同一个木乃伊。”
容氏猛然回头,看了看张德,眼中的疑惑更甚:“玫红色的纱布?在哀家的印象中,纱布不是白色的吗?怎么会是玫红色?”
“是的。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那眼线人可有什么发现?”
“回禀太后,因为封浅浅给皇上治疗的时候,两人在勤政殿内,摒退所有的奴才和宫女。所以我们的眼线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皇上真的是疯了的概率又大了一些。现如今,手脚不便的皇上经常躺在花园中的休闲贵妃椅上,安安静静的,极少说话。封浅浅就坐在他的身边,伺候他吃水果。”
顿了顿,张德抬头看了看容氏,观察她的神色。
看她的神色没有发怒的前兆,张德便大胆地继续说:“根据多年来奴才对医理这一块的了解,因为过敏出疹子的治疗方法,绝对不会是用纱布全部包住身体。可封浅浅却选择这样做。那会不会是——平时皇上因为发疯,神志不清的时候经常用绸缎勒住封浅浅的脖子,就像上次我们遇到的那样。所以封浅浅才会选择,以哄骗的方式,用纱布把皇上的全身全部包住,这样的话,皇上手脚就会不便,封浅浅近期的安全问题便是保住了?”
“嗯……”容氏沉沉的嗯了一声,脑中迅速想些什么。
如果赵玄胤的手脚不便,是不是代表着一些什么?
过了半响,容氏眉目一凝,年过半百的脸上虽然掩盖不住皱纹,但此时,她眼中完全没有年过半百之人的苍老和祥宁,而是散发出浓烈的阴狠光芒。
“张德,传哀家的懿旨——”
第四十六章 皇上最近很奇怪